林悦南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六百零九章 《陈河事疏》,红楼之挽天倾,林悦南兮,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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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涌起一股嗔恼,先生最近也挺爱拿那人来逗弄她,其实是贾珩在缓解着略有些紧张的氛围。

「芷儿。」贾珩面色顿了顿,拉过咸宁公主的玉手,将窈窕明丽的少女拥在怀里,轻声说道。

「嗯。」咸宁公主将螓首依靠在少年怀里。

贾珩感受到青春流溢的气息舒扬开来,贴在那张清丽容颜的耳畔,温声说道:「芷儿,你这几天先在府上歇息着,我领着人去潼关,也就两天时间,就到了洛阳。」

他打算随着晋阳长公主一同乘船而来。

咸宁公主秀眉之下的明眸黯淡,樱唇翕动了下,倒也没再坚持,清声道:「那我就在这儿等先生好了。」

贾珩扶过少女的肩头,噙住那两瓣莹润的粉唇,许久,目光温煦地看向脸颊嫣然明媚,细气微微的咸宁公主,低声道:"放心好了,很快就回来了。」

「那今天这般晚了,先生不如明天再出发?我今天准备了一支新的舞蹈,先生可要看看?」咸宁公主颤声说道。

先生去见那人之前,她总要给先生留一些念想,省得先生沉浸在那人的温柔乡中,再将她抛在脑后。

小时候,那人在她眼里,就是美丽优雅,雍容高贵,而她随着接近洛阳城,也有些畏惧。

贾珩抬眸瞥了一眼窗外的苍茫暮色,低声道:「是有些晚了,那就在洛阳休整一晚罢,你先去沐浴,换身衣裳。」

「嗯。」咸宁公主清声说着,起身离了阁楼。

待咸宁走后,贾珩长出了一口气,目

光幽远。

他需在咸宁见到晋阳之前,做好晋阳那边儿的思想工作,不然直接让两个人遇上,再如宝钗和可卿一样,那就不好收拾了。

这时,耳畔忽然唤了一声,"都督。」

继而,是从屏风后传来一串轻盈的脚步声。

贾珩出了厢房,看向着图纹精美的飞鱼服,剑眉星眸,容颜英丽的夏侯莹,问道:「夏侯,何事?」

夏侯莹抬眸瞥了贾珩一眼,尽力掩藏着复杂的心思,清声道:「河南府尹孟锦文,还有京营留守在洛阳的几位参将,设了薄宴给都督接风洗尘,还有楚王听说都督来到洛阳,想要过来见上一面,说是询问着洛阳千户所先前收买的罪证,一同带往京城。」

夏侯莹程旁观贾珩周旋于晋阳长公主和咸宁公主之间,当初因为翠华山剿寇,智定匪巢而形成的好感,此刻已经为剩不多。

贾珩沉吟了下,吩咐道:「告诉他们,晚上再过去。」想了想,问道:「楚王,他去了卫郑藩邸?」

前几天,京中锦衣府飞鸽传书,言朝廷已派遣了楚王护卫卫、郑两藩入京,此事他是知道的。

夏侯莹道:「楚王昨日刚到洛阳城,听洛阳千户所的探事所言,已经去过藩邸,但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贾珩沉吟片刻,轻声道:「等晚上一同去见见。」

楚王要带卫郑两藩入京询问,如果想让两藩彻底在京城回不来,还需得将相关罪证完完整整送过去。

关于卫郑两藩一系,依他估计,崇平帝会有所处置,但大概率也不会太严厉,圈禁、削爵都是了不得的事儿。

其实,对宗室,他也不好介入太深,哪怕是他开的头剩余的也只能让文臣去冲锋陷阵。

夏侯莹正要领命而走,耳畔听着贾珩的声音,唤道:「回来。」

迎着夏侯莹的诧异目光,贾珩吩咐道:「你去通知刘积贤,让他将洛阳千户所搜集的最近关于洛阳的士林民情,汇总成册,递送过来,还有从府衙取来,咱们赶路这些时日,神京和南京两地的邸报,我要查看。」

作为大汉朝的武勋和重臣,任何时候都要以锦衣为耳目,监视天下,而邸报更是官场中人每日必读之物。

待夏侯莹离去,贾珩转身回到屋里,来到里厢书房,提起茶壶,打算给自己倒杯茶,边品茗边阅看。

不多时,夏侯莹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厚厚的一份簿册,以及贾珩索要的相关邸报。

贾珩道了一声谢,端起一杯茶盅,状其自然地递将过去,道:「放书案上就好,这是洛阳刚送来的雨后龙井,尝尝。」

夏侯莹冷若冰霜的玉容微动,犹豫了下,伸手接过茶盅,低声道:「多谢大人。」

「你这一路随行,风餐露宿,也没少辛苦,坐那歇会儿罢,等会该去沐浴更衣就去沐浴更衣。」贾珩重又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面色温煦,轻声说着,旋即,拿着茶盅,落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拿起邸报,垂眸翻阅,也没有再理夏侯莹。

被如此「不见外」,犹如朋友一般的平等对待着,夏侯莹明眸闪了闪,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轻轻坐在梨花木制椅子上,禁不住偷瞧了一眼那少年。

却见蟒服少年端坐在方形书案后,手里正拿着一份邸报,凝神阅读。

傍晚的金红霞光投映在其年轻、清峻的面容上,坚毅眉眼无前几日她偶尔瞥见在咸宁殿下跟前拥吻亲密的恣睢模样。

贾珩面色谨肃,翻阅着一份儿几天前的邸报,目光逐字翻阅着,左边儿版面写着,「匪首高岳凌迟处死,犯官钱玉山,逆将牛继宗斩立决,朝野内外,一时翕然。」

面色顿了顿,下意识看了下日期,是几天

前的邸报。

邸报作为官方新闻的发布平台,除却发布多一些大事要闻外,内其上所载还包含皇帝的起居、言行、上谕、朝旨、书诏、法令等,此外还有官吏任免奖惩的消息,以及大臣和地方官的奏疏和皇帝的对应朱批。

贾珩晋爵永宁伯的消息,之前,就在邸报上登载。

而中原叛乱的消息,在京营大军收复开封府城后,邸报才书就一条简讯,简略叙说了中原民变,百姓罹难,朝廷正在派京营大军剿捕,后来就不再登载此事。

换句话说,直到今天,邸报才完整回顾了匪首高岳的事末缘由,并将其定性为大汉开国以来最为严重的「暴乱」。

用邸报所言:「贼寇残虐暴戾,陷开封府城以来,大肆屠戮百姓,抢掠财货,烧杀女干Y,无恶不作,老幼妇孺嚎哭于野贼,寇禽兽行径令人发指,俟京营官军天兵一至,贼势冰消瓦解,宵小无所遁形」

贾珩翻阅着邸报上的锐评,面色顿了顿,目光在书写人的名字上盘桓了下,暗道,其实可以添加一句,经查,有寇枭与东虏勾结之情事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贾珩放下邸报,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重又拿起新的一份,这是最近递送而来的邸报。

借着晚霞夕光映照,而题头上,赫然书写着贾珩前日上奏的《陈河事疏》

「臣窃闻帝王平治天下,莫不顺天应时,时和岁丰,是故前贤曰,「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纪纲,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

「臣以为经年以来,北地大旱,赤野千里,民被旱蝗两灾,稼穑难理,黎庶多艰,咎因水利不修于旱时调剂不力,于汛前疏浚不及,逢旱灾则无水可调,待洪讯而无河可疏,洪水泛滥,府县官员无不束手无策,抚额长叹,是谓乏未雨绸缪者,而多临渴掘井者"

「臣蒙圣上委以封疆之任,揽牧民之责,自督河南以来,夙夜在公,不敢怠忽,唯知治豫首在重农,重农首在水利,故历旬月,巡视黄河河堤沿段,观堤堰破败,荒草丛生,河道淤积,匠工流散,查察河吏贪腐情状,员僚上下其手,蒙蔽圣聪,以朝廷昔年拨付之银为例,馈给河堤不逾三成,河务积弊之深,触目惊心」

"今夏以来,臣得通晓水利天象而饱学之士所建言,久旱而雨,有备无患,是故整堤以待河汛,严饬河务"

这是贾珩前几天所上奏疏,显然在崇平帝的授意下,被邸报登载,以为大汉中枢地方百官与闻。

而下方就有崇平帝的朱批上谕:「严令黄河流经诸省督抚、府州县官,于入夏之前,整修河堤,警视洪汛,以备不虞。」

或许是鉴于中原之乱的教训太过惨痛,「悔不听子钰所言」的崇平帝,已经有了一些应激反应。

在最近的几天邸报上,多次晓谕群臣,重视黄河河汛的防范,并令军机处行文各地督抚,时刻留意汛期,兴修水利,以应对可能的夏汛灾害。

并让邸报通传诸省,以示重视农桑水利,而贾班这几天也是高强度出镜。

「半月一封的奏疏,终究是起效了,只是天子的反应未免有些强烈,不厌其烦,申责再三,现在内阁军机都以为天子得了我的撺掇,方才折腾官吏,这般以来,如是没有夏汛,只怕要入选大汉年度政治笑话。」贾珩眉头紧皱,思量着。

当然,如果夏汛如期而至,那就是天子圣明,善纳臣言。

贾珩这般想着,不由从另外一探中,拿起一封来自南京的邸报,面色淡漠,眉头微皱,却是几行黑字跳入眼帘。

「因河南总督屡次行文、致信两江总督衙门,提及今夏或有暴雨成汛,言之凿凿,是故,

黄淮之地沿河官府当筑堤造坝,警备夏汛,两江总督街门着令江左布政使司等诸衙,括备救灾物资,以应不时之需。」

下方一段:「南河总督高斌,函告两江总督衙门,经查察两岸,河堤固若金汤,堪当三十年一遇之洪汛。」

「这个沈节夫,分明要将我架在火上烤。」贾珩目光深深,心思电转之间,就已明了其意。

这些老官僚,各个都是官场上阳奉阴违的好手。

这不粘锅的一手,再配合着崇平帝的诏书,不说其他,只怕在江南之地,如果入夏之后没有暴雨成汛,被折腾的官员,只怕牢骚满腹,暗中对他和天子这对儿君臣,说一声杞人忧天。

事实上,贾珩的《陈河事疏》以及与两江总督沈郊的书信和公文,此刻登载邸报,已经在江南士林传扬开来。

当然,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儿,不同于中原之乱,还有人反驳说小题大做,但奖励农桑,重视水利的年代,没有人会对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有异议。

顶多就是士林中议论几句,天子经河南事后,已对永宁伯言听计从。

永宁伯是谁?

军机大臣,国朝武勋。

哦,那没事儿了,武勋岂晓农田水利之事?贻笑大方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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