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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闻言,拉过床尾叠好的被子给少女盖着,想了想,脱去了少女的绣花鞋,去着袜子,顿时现出一双光洁无暇的玉足。
少女的脚白皙如玉,入手有些凉,纤纤如竹笋的足趾未涂着什么凤仙花汁的蔻丹。
见少女似乎在梦中还有冷,贾珩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玉足放进被窝里,盖上被子,看向那张醉醺酡红的脸蛋儿,好似一颗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贾珩近前,在少女妍丽脸颊上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少女却伸出一只手紧紧拉过贾珩的胳膊,力气还特别大,一下子就拉将过来,正在迷醉的睡梦中轻声呢语,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贾珩这会儿也有些无奈,只能被陈潇抱着,蹭掉鞋子,上了床榻,一手掀起被子盖着,搂抱着少女香气与酒气交织缭绕的香软娇躯,沉沉睡去。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个晴天,冬日晨光披落在琉璃瓦的屋嵴之上,反射着一道道熠熠光芒。
晨曦从窗台透射而来,被弯弯儿细碎的睫毛切割成一道光影,睡梦中的少女睁开睡眼,看向紧紧抱着的少年,眸中微讶,凝眉之间,忽而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片段。
此刻凝视向少年的睡颜,如此之近的距离,能看到那张白皙如玉的侧脸,浑然不见往日的轻浮无端,沉静如湖。
贾珩这时也睡醒过来,眸中圈圈清影之湖似倒映着少女那清绝、幽艳的容貌,笑道:“潇潇,你醒了。”
对上那笑颜,陈潇白腻如雪的脸颊微羞泛着红晕,轻轻“嗯”了一声,起得身来,见自己身上的衣裳还在,并无异样,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心头又有些古怪。
不是,方才她好像忘了这事儿。
“昨晚喝了一些酒。”贾珩面色微顿,看向容颜明媚英丽的少女,轻声说道。
昨晚是周王的忌日,他再怎么也不会动着潇潇。
陈潇转过脸去,玉颊之上仍有着昨日醉酒之后的彤彤红晕,讶异说道:“我昨晚抱着你睡的?”
贾珩轻声道:“我们是喝过交杯酒的夫妻,抱在一起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陈潇那张冰肌玉骨的脸蛋儿上微微一红,冷哼一声,起得身来,忽而发现自己鞋袜已去,心下微惊。
昨晚好像隐隐记得是他帮着脱掉的鞋子,可是后来似乎……
贾珩也缓缓起得身来,说道:“等会儿去洗个澡,这一身的酒气。”
说着,吩咐着外间的丫鬟和嬷嬷,过来撤换着桌子上的菜肴和杯碗快碟。
陈潇抬眸看向那忙碌不停的少年,面色怔了下,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贾珩道:“起来一同吃早饭吧。”
在宁国府的一众金钗待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吃饭、说话。
也就是贾珩从衙门回来,才会一同用着午饭或者晚饭。
与陈潇一起用罢早饭,贾珩举步来到甄溪所在的厢房,此刻甄兰和甄溪两姐妹这会儿也在用着早饭。
甄溪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少年,灵气如溪的稚丽眉眼间满是欣喜之色,轻声说道:“珩大哥,你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甄溪,轻声说道:“过来看看你,中午时候在镇抚司邀请你大伯他们用午饭,你去不去?再过几天要回京了,去见见你父亲。”
甄溪点了点头,应允道:“珩大哥,我去罢。”
贾珩轻声说道:“等晌午时候,我派人来接你。”
甄兰此刻也在不远处坐着,刚刚用过早饭,品着香茗,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闻言,将一双狭长、清冽的眸子投向那少年,轻声说道:“珩大哥,我也一同去。”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过年时候不一定能见着。”
甄溪跟着他前往宁国府还能理解,但甄兰在甄晴和甄雪两人俱在江南的情况下,多少就有些怪异。
当然如是说到妹夫家坐坐,那也没什么不妥。
甄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她这次去京里,就是要重振甄家的家声。
贾珩而后在府中待了一段时间,及至半晌午,准备了一辆马车,让甄兰和甄溪两个坐上,而后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向着锦衣府镇抚司而去。
已近冬季,气候渐冷,虽南国不至于数九凛冬,但身处诏狱之内,如在寒窟,几是具有刺骨之寒。
因为贾珩的吩咐,诏狱中的刑吏,给甄应嘉几人多准备了几双被子,还备上了煤炉子用来取暖。
甄应嘉以及甄韶、甄轩、甄铸等人,此刻在几个锦衣府卫的带领下,进入一间温暖如春、轩敞雅致的厢房。
而羊毛地毯之上的一张漆木圆桌上,杯碗快碟,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菜肴,色香味俱。
贾珩看向甄应嘉,说道:“世伯,这几天可还好?”
毕竟两个女儿都跟了他,也得对人好一点儿。
嗯,不对,如果加上甄溪,似乎是三个?
甄应嘉看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那张憔悴和苍老之态的面容上见着复杂之色,唤了一声说道:“子玉。”
仅仅在半个多月的光景,这位前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已然是满面风霜,脸颊凹陷,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甄韶此刻同样一身囚服,断眉之下的目光坚定地看向那少年,原本沟壑丛生的苍老面容上,目光坚定了几分。
甄轩以及甄铸,面色则是复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当初贾珩南下金陵之时,前往甄家,但不想才没有多久,已是物是人非。
贾珩道:“世伯,几位世叔坐下说话,再过几天就要返京,溪儿妹妹还有兰儿妹妹两个想过来看看世伯还有几位世叔。”
这时,甄兰挽着甄溪的手,从珠帘之后的一架山河锦绣屏风中缓步出来,近前,向着甄应嘉、甄韶、甄轩、甄铸几个行了一礼。
甄应嘉打量着两人,又看了一眼贾珩,诧异道:“子玉,兰丫头她也要到京里去?”
在甄家晴雪兰溪四姐妹中,甄应嘉也比较看重这个性情有些像自家大女儿的兰丫头,如不是甄家已出了两位王妃,非要在魏王、梁王开府理事的时候使上一些力气。
可如今甄溪随着贾珩前往京城还能理解,但甄兰难道也……
是了,甄家现在已不比从前了,先前方家甚至退了兰丫头的婚事,如果跟了子玉,或许甄家的事儿还有转机?
甄应嘉心头微动,先前那方家退婚,子玉就料理了方家,说不得就留了意。
甄轩皱了皱眉,看向自家女儿,问道:“兰儿,你也要到京里去?”
甄兰俏丽玉颜之上见着坚定之色,说道:“父亲,大伯,妹妹一个人去京里,人地两生,我想跟过去京里照顾着溪儿妹妹,先前和大姐姐商量了,她也同意了,说去京里见见世面也好。”
甄轩一时无言,道:“既是你大姐这般说,去京里也好。”
在南省之中,应该是没有好人家愿意娶着自家女儿过门,去了京里,如能找个好人家,将来也能照顾到家族。
甄铸看了一眼眉眼柔弱的甄溪,心头叹了一口气,并未说什么。
甄轩闻言,看向自家女儿,嘴唇翕动了下,转而目光投降贾珩,说道:“子玉,我只兰儿这个女儿,她去了京里,你多照顾照顾她罢。”
贾珩轻声说道:“世伯放心好了。”
甄应嘉以及甄轩两兄弟,也暂且压下心头的五味杂陈,揭过此事不提。
甄应嘉担忧说道:“子玉,现在京里圣上也没什么消息,如今中外隔绝,也不知是祸是福了。”
在诏狱一日都是煎熬一日,而崇平帝也不知怎么想的,现在仍无对甄家的处置旨意。
贾珩道:“世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最近锦衣府和内务府会联名递上奏疏,等我回去以后,也会与圣上陈情,圣上性情恢弘,见世伯前段时间恭顺侍上,发落应该不会太重的。”
甄应嘉点了点头,叹道:“这些年织造局的亏空,也并非是我等本意,如今虽填平不足二三成,但已是竭尽家财了。”
而后,贾珩点了点头,出言宽慰着,与甄应嘉几个用着午饭,而甄兰与甄溪则是提起茶壶,给自家长辈斟酒。
一场酒宴,至午后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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