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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在不远处站着,秀眉之下,美眸中顿时也见着几许期待。
他这次又打赢了,应该回来了吧。
……
……
另一边儿,晋阳长公主府
晋阳长公主府正在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听元春说话,轻声道:“赢了就赢了吧,也不知年关能不能回来呢,。”
元春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再等等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宝儿这一路也不好颠簸,一静不如一动。”
毕竟当年也是将小郡主一手养大,深知婴儿未足周岁的凶险,不敢有丝毫冒险。
元春丰腻、白皙的玉容上现出担忧之色,迟疑道:“那太后那边儿?”
冯太后一年多未见晋阳长公主,也有些想女儿。
“没事儿,本宫这两天再修书一封,就说南边儿大战不停,须臾离不得。”晋阳长公主玉容上现出一抹怅然,柔声道。
说着,看向襁褓中的自家宝贝儿子,亲了一口那粉雕玉琢的脸蛋儿,笑道:“等明年开春,带你去见外婆,好不好?”
元春:“……”
如果太后知道多了这么一个外孙,定要询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此刻,随着时间如水流逝,江南官场同样收到了卫国公贾珩在海战之中大胜,一举剿灭海寇,收复荷兰红夷的消息。
甄宅的甄晴要稍晚一些收到消息,因为这段时间楚王一直在帮助水师征讨海寇筹措粮秣和军械,并且去了福州府,而水溶也随水师出征。
故而,甄晴再次将甄雪接到府中一块儿居住,至于甄雪的儿子还是让北静太妃照顾着。
北静太妃当初也是生养过孩子,对照顾小孩儿倒也颇有经验。
后院,厢房之中
甄晴坐在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头发挽成端庄的秀眉发髻,转脸看向一旁正在做着针线活的甄雪,丰润美艳的脸蛋儿上满是幽幽之色,抱怨说道:“水师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甄雪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轻声说道:“姐姐放宽心,子钰用兵如神,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甄晴轻声道:“我也不是担心,这么久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凑到丽人耳畔,说道:“妹妹,你说咱们生了男孩儿,感觉他好像也不是多上心的样子。”
甄雪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想了想,低声道:“不大方便吧,姐姐还想让他怎么上心?”
江南耳目众多,也不适合天天在一块儿痴缠着。
甄晴幽幽叹道:“就怕他真是个狠心绝意的。”
现在,她就担心将来拿捏不住他,想起那人以往的狠心,甄晴心底也有些气恼。
就在这时,外间一名女官快步进入厅堂,面带喜色,柔声唤道:“王妃。”
甄晴闻言,螓首抬起,柳眉之下那威严、清冽的凤眸诧异地看向那女官,道:“怎么回事儿?”
女官递过去一封书信,说道:“王爷派信使递来了家书,说是水师在海岛大胜,剿灭了海寇。”
贾珩报平安的家书自不会先递送给,但楚王在福州府听到水师大胜的消息之后,就派了六百里加急的信使,将水师出征海寇,大获全胜,收复台湾的捷音递送给身在金陵的甄晴。
当然,也借此传扬整个金陵,他楚王供应大军军需,同样也不差魏王多少。
甄晴闻言,见着丰丽莹润的脸蛋儿喜色流溢,声音中颇有几分急切,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那个混蛋又打胜仗了。
待从女官手里接过书信,丽人迫不及待地阅览而毕,冷艳的脸蛋儿上现出喜色,说道:“妹妹,海寇被清剿一空,他还收复了一座大岛。”
甄雪温宁如水的眉眼间同样蒙起喜色,轻笑道:“那这场战事差不多结束了。”
这会儿,外间的水歆似乎听到了甄晴与甄雪的对话,糯声说道:“大姨,娘亲,干爹要回来了吗?”
甄雪看向自家粉雕玉琢的女儿,笑道:“你干爹打赢了胜仗,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来了。”
“好呀,我也想干爹了。”水歆轻笑说着,忽而又变得怏怏不乐,糯声说道:“阿弟在婆婆那里,见不到干爹了。”
甄雪伸手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刘海儿,眉眼含笑,柔声道:“会见到的。”
有她这个当娘的,他们父子怎么会没有相见之日呢?
……
……
神京城,宫苑
自进入腊月以来,关中大地在寒风呼啸中渡过了数天,终于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宫苑朱墙黛瓦都被雪花覆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这无疑是一场瑞雪。
内书房外的轩窗之畔,崇平帝宛如一株枝干遒劲的苍松立于风中,身上披玄色鹅毛大氅,伫立在阁楼前,面色不无欣然之色,感慨说道:“瑞雪兆丰年啊。”
戴权笑道:“陛下,关中和河北都下了大雪,明年应该是个好收成呢。’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让京兆府时刻查看积雪,莫要压塌了房梁,影响了百姓安居。”
“奴婢这就吩咐人去知会京兆府。”戴权轻声说道:“陛下,天冷儿,先回殿中吧。”
崇平帝问道:“内阁的几位阁臣还有军机处的几位都到了京中。”
戴权道:“已经到了含元殿了。”
因为今日是当朝少保、兵部尚书李瓒自北平府进京述职,故而,崇平帝召集了内阁的阁臣以及军机大臣并六部尚书,齐聚含元殿议边事以及开年之事。
这场御前会议主要还是根据李瓒的述职内容,商议下一步对抗女真的策略以及明年开春的新政举措。
江南这段时间显然没有闲着,新政如火如荼,已经在江苏全境完成清丈田亩的工作,下一阶段就是登记丁簿,以便推行摊丁入亩。
此刻,含元殿中
内阁首辅韩癀、次辅李瓒、阁臣齐昆,以及军机大臣施杰并军机司员杭敏、石澍,以及刚刚到军机处履新听命的魏王,大汉朝的内阁军机并六部九卿济济一堂,俱在等候。
“陛下到。”就在这时,内监尖细声音传入殿中。
殿中群臣闻言,神情一肃,皆是打起精神,殿中鸦雀无声。
崇平帝在内监的扈从下,落座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这位中年帝王经过几次吐血晕厥之后,面颊更为消瘦,但瘦松眉下眼神锐利,让人见而生畏。
“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中群臣纷纷向崇平帝行礼说道。
崇平帝目光扫过下方群臣,声音温和几许道:“诸卿平身。”
“谢圣上。”在场众朝臣道了一声谢,纷纷起身,恭谨而立。
崇平帝将目光投向那身形瘦高,精神矍铄的李瓒,单刀直入问道:“李卿自北平府而返,边境敌我局势如何?”
李瓒手持象牙玉笏,向前迈过一步,朗声道:“回禀圣上,女真自年中大败,奴酋授首以后,又在西北煽动阴谋,前不久再遭挫败,已不敢再兴蛮骑南下劫掠、骚扰我边境,目前蓟镇、北平、宣府军士皆已重新募训,兵额、军械齐备,战力较年初已大为提高。”
崇平帝颔首道:“李卿在边关镇守一年有余,梳理边务,劳苦功高。”
李瓒道:“此臣分内之责,不敢当圣上赞誉,臣回京之时,听说军机处动议筹建海师,进逼辽东,未知此事缘由,还请圣上示下。”
崇平帝道:“边关敌我相持不下,只能开辟海上战场,遏敌虏南掠,如今女真先下手为强,彼等自辽东南下,兴兵进犯山东,前日为登莱水师所逐,如今又南下闽粤海域,与鸡笼山上红夷沆瀣一气,意欲乱我大汉海疆,卫国公已经领水师涤荡夷寇,墟其贼窟,而海师正是要统合几方水师,近可逐海寇,为海贸护航,远可伐东虏,削弱敌寇国势。”
李瓒拱手说道:“如今北平府与蓟镇之军兵刚刚整训,不宜出兵辽东,如能以水师先侧袭辽东,倒也未尝不是一条反制之策、”
崇平帝点了点头,清朗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说道:“朕已经让军机处拟就条陈,六百里急递至贾子钰商议,等南方海疆一定,一二年间,就可挥师北上辽东。”
这时,吏部尚书姚舆皱了皱眉,出班奏道:“圣上,水师南下已有月余,尚无捷音传来,十余万水师漂泊海上,战事迁延日久,靡费国帑庞巨,微臣以为剿灭海寇与筹建海师,皆不可急于求成,当从长计议才是。”
崇平帝道:“卫国公用兵,姚卿难道不放心?”
贾珩用兵,万无一失,这都是经过正反两个方面验证,颠扑不破的真理。
姚舆道:“圣上,年关在即,军卒远征于外,思乡心切,如是海寇一时剿灭不完,大军长期远征海外,也于国社不利。”
赵默在下方闻听此言,暗暗点头。
他现在已得天子嫌恶,纵有忠君之言,天子也难以听得进去了。
“可不仅仅是海寇,还有女真的水师,彼等操舟船打到了我大汉家门口,难道放任不管,纵容彼等在岸上劫掠?”崇平帝声音就有些冷,说道。
魏王陈然在一旁听着几人叙话,俊朗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
这几天,随着南方海战一直没有消息,京城中的文臣也再次开始有了异议。
主要是觉得整个崇平十六年一直在用兵,这次率领十几万水师出征不说,又要筹建海师,武勋势力一涨再涨。
如海师筹建,岂不是仍落在卫国公掌控之中,这岂能不让人忧心?
但因为这等诛心之言,先前已经说过不知多少次,都被崇平帝厌弃,故而谁也不敢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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