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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溪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已是凑近而来,弯弯睫毛垂将下来,雪肤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鼻翼中腻哼一声。
贾珩目光紧了紧,看向那娇小玲珑,略有几许文静之气的脸蛋儿,心神却不由想起身在金陵的甄雪。
雪儿也是这般温柔如水,百依百顺的,不过甄溪比之甄雪,娇小玲珑、柔嫩如玉,性情更有几许黏人。
甄溪灵气如溪的秀眉倏然蹙了下,眸光恍惚之下,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珩大哥与她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吧。
记得金陵时候,珩大哥就对她…另看一眼的,平常相比姐姐,也更喜欢她一些。
此刻,少女心思繁乱想着,没有多久,就沉浸在那一股湮灭江河的洪流之中,宛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颠簸不停。
栖迟院之外是沁芳溪,此刻在月光之下,哗啦啦流动,水草随着溪流轻轻拂动,左右摇摆不停,而堤岸大石旁的一颗上了年头的大柳树,枝叶轻轻抚动着溪水水面,圈圈涟漪生出。
也不知多久,甄溪忽而轻哼了一声,遽然而起,在烛火细弱光芒的照耀下,肌肤白皙恍若羊脂白玉,晶莹明眸略有几许惊讶地看向那少年,颤声说道:“珩大哥,你…”
贾珩轻轻抚过少女圆润娇嫩的香肩,低声道:“溪儿,这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真真是苦了你了。”
甄溪明丽玉颜气韵玫红,美眸中雾气朦胧,似乎沁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呢喃说道:“珩大哥,溪儿能遇到珩大哥,好幸运呀~”
贾珩听着少女的痴情而言,面色顿了顿,心神多少有些古怪。
嗯,这愉悦的都有些意识迷糊了,看来,真不能太过对少女使出对凤纨的颠勺手段,后劲儿太大。
贾珩道:“嗯,我也是的。”
说着,紧紧搂过甄溪光滑圆润的肩头,捧着亲了一下那少女粉腻的脸蛋儿,道:“溪儿妹妹,我以后会多多看你的。”
甄溪此刻感受到少年亲昵动作的宠溺,睁开的明眸盈盈如水,心头感动都有些想哭。
嗯,从小缺爱的少女,就是这样的,然后这类少女就是吸渣体质。
贾珩轻轻捏了下甄溪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柔声道:“好了,溪儿妹妹,咱们早些睡吧。”
甄溪轻轻应了一声,几乎如树袋熊一样挂在贾珩身上。
……
……
翌日,神京城
天穹之上,朝霞绚丽,初晨日光照耀在大观园中,池塘中的荷花开的繁盛,莲荷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转眸看向宛如藤萝缠绕的甄溪,低声说道:“溪儿妹妹,该起床了。”
甄溪此刻紧紧搂着他,恨不得要胶水黏在他身上。
甄溪“嘤咛”一声,莹然清澈的明眸微微睁开一线,凝眸看向那少年,颤声道:“珩大哥,什么时候了?”
“辰时了吧。”贾珩捏了一下甄溪的脸蛋儿,轻笑说道:“今个儿去锦衣府衙还有公事要办,咱们起来,寻你兰姐姐一同吃早饭。”
甄溪应了一声,然后,撑着一只雪白肌肤的胳膊起来,玉颜雪肤红晕团团,柔声说道:“那我伺候珩大哥穿衣裳吧。”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在甄溪侍奉下起得身来,拿过一身蟒袍衣裳穿将起来。
不大一会儿,甄兰也与雅若一同起得床来,甄兰抬眸看向甄溪,打量着那眉眼之间无声流溢的绮韵,打趣道:“妹妹气色是愈发好了。”
昨晚真是让妹妹吃了个独食,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这两天眉眼间积攒的幽怨都不见了。
而甄溪那巴掌大小的脸蛋儿,两颊清丽红晕微微泛起,连忙说道:“哪有?”
贾珩看向那眉眼娇憨的少女,笑问道:“雅若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雅若英气秀眉之下,眸光复杂地看向那少年,说道:“珩大哥,这边儿睡着挺好的。”
就是昨晚她起夜时候,听到珩大哥所在的厢房中灯火还亮着,凑近而观,听到里面的哭声。
贾珩点了点头,清冷目光不由温煦几许,柔声说道:“吃饭吧。”
众人说话间,聚在一张桌子上用起早饭。
而后,贾珩离了宁国府,前往锦衣府官衙坐镇,继续整理相关的狱讼卷宗,随着对齐王以及忠顺郡王部属的讯问,相关案犯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不少官员也因为与齐王关系匪浅,而被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曲朗大步而入厅堂,向贾珩抱拳禀告道:“都督,乐安郡主的书信。”
贾珩放下手中的卷宗,目中现出思量之色,清声说道:“书信拿过来,我看看。”
说着,从曲朗手中接过书信,徐徐展开,阅览而视。
原来,自从贾珩返回京城以后,山东方面也在如火如荼地剿捕白莲教余孽,而山东方面的卫所重建事宜也在山东巡抚赵启以及长待
陈潇书信之中提及,需要调派兵马返回神京,此外还有一桩事,就是锦衣府发现孔衍圣公与白莲教多有勾结。
贾珩将书信缓缓放下,目光闪烁之间,心头就有了几许猜测。
大概是白莲教中人寻到了潇潇?
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锦衣府卫,快步而来,拱手说道:“都督,戴公公来了。”
贾珩闻言,将书信收起,递进袖笼之中,沉静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道:“随我出迎。”
说话间,昂首阔步出了官厅,立身在廊檐上,看向那内监戴权在一众内监和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戴公公。”贾珩脸上带着几许笑意,朗声道。
戴权白净无须的面容上再无其他神色,轻声道:“卫国公,陛下刚刚降了圣旨,赐死陈荣父子并陈澄等人。”
贾珩闻言,心头一惊,道:“这……”
不想这两天过去,崇平帝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不再拖延,直接赐死了。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那我陪戴公公一同过去。”
戴权摆了摆手,神色几如玄水幽沉,低声道:“卫国公,这等小事,咱家自己去就好。”
贾珩闻言,面色微变,心头若有所思,拱手说道:“那戴公公慢走。”
目送戴权离去,神色一时怔怔,心底不由涌起一股思索。
看来崇平帝并不想让陈荣活得太久,毕竟曾经那些旧事一旦被捅破出来,有损圣天子的威德。
不过陈澄也被赐死,虽然早有所料,但天子这冷酷无情的一面,也着实让人心悸。
贾珩重又返回官衙中落座,抬眸看向手中的簿册,暗道,看来这桩案子快要结束了。
而锦衣府,诏狱之中,阴冷潮湿,而冷光幽幽的青条石墙面上悬挂的那一盏盏油灯上,冒着丝丝缕缕黑烟的烛火,随着阴风摇曳不定,而烛台上的灯火静静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
大明宫内相戴权在几个快步而行,沿着幽暗、笔直的狱道,向着里厢而去,一路而行的油灯火光,映照着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而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三个内监,分别端着三瓶毒酒和白绫、匕首等物。
而牢房之中,只能从铁条窗棂上泻落下丝丝缕缕的日光,照耀在蒲草团上,蓬头垢面的忠顺王陈荣,已是面颊凹陷,胡子拉碴。
忠顺王陈荣盘腿坐在蒲草团之上,眼皮耷拉,似是正在闭目养神。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自轩敞的狱道中响起,而后,大明宫内相戴权面色阴沉,在几个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看向屋中盘膝打坐的陈荣,喝问道:“庶人陈荣何在?”
忠顺王抬起耷拉下来的眼皮,蔑了一眼那身穿大红蟒服的内监,嗤笑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阉货。”
原也是藩王,骄横惯了,此刻言谈无忌,指斥家奴。
戴权冷着一张白净的脸盘,低声说道:“陛下口谕,废人陈荣谋逆犯上,大逆不道,现着其毒药赐死,以赎罪孽。”
陈荣那黢黑、苍老的面容微微一变,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冷笑道:“老四,你好狠的心!当初如果不是本王出力,你焉有今日荣登九五的地位?”
戴权面色倏变,冷喝道:“胡言乱语!来人,按住他,堵了他的嘴。”
当即就有两个面容凶悍的内厂番子,上前按住陈荣的胳膊,拿过一团破布就要往忠顺王嘴里塞。
“老四,你陷害太子,骗了这皇位,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忠顺王陈荣在这一刻,似乎趋近破防边缘,开口怒骂不停。
“给他灌药!灌药!”戴权心头生出一股惧意,唯恐陈荣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急声说道。
顿时,随行的几个内卫一拥而上,按住了忠顺王的肩头,而后一个内监哆哆嗦嗦打开盛放有鹤顶红的白瓷瓶,向着忠顺王口中尽数灌去。
“咳咳,我在下面等着你,老四。”忠顺王剧烈挣扎着,咳嗽不停,怒喝道。
但没有过一会儿,剧毒的鹤顶红登时发作,忠顺王七窍流血,蜷缩在乱糟糟的枯草团上,此刻面容五官狰狞,口中“嚯嚯”不停,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没有多久,就已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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