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建兴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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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p>

傍晚时分，夜幕低垂，笼罩了整个大地，街道两侧的灯笼悬挂而起，橘黄的光晕照耀在皑皑白雪之上，可见或黄或白。</p>

贾珩与陈潇还有顾若清返回宁国府，因为今日是除夕佳节，正值国丧之期，五城兵马司禁烟花炮竹燃放，街道上倒是一路寂静难言。</p>

贾府自大门至二门，再到内三门，火把如龙，光影粼粼，彤彤照人。</p>

而秦可卿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椅子上，周围有尤氏、尤二姐、尤三姐等人作陪，此外，香菱也在不远处落座，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见着乖巧、温顺之态。</p>

丫鬟宝珠进入花厅，说道：“奶奶，王爷回来了。”</p>

秦可卿闻言，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顿时笑意嫣然，对着一旁的尤氏说道：“我这会儿正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p>

丫鬟说道：“奶奶。”</p>

说话之间，贾珩举步进入厢房当中，凝眸看向秦可卿，唤了一声，说道：“可卿。”</p>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夫君回来一同用着呢。”</p>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落座下来，而不远处的尤三姐近前而来，道：“王爷。”</p>

贾珩道：“今个儿是除夕佳节，因处国丧之期，倒也不好多做饮乐，等会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就是了。”</p>

秦可卿柳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道：“夫君，我让人将林妹妹和薛妹妹，还有兰溪两位妹妹，还有雅若妹妹，也一同唤过来？”</p>

毕竟是王府侧妃，也当在一块儿聚聚才是。</p>

贾珩剑眉之下，温声道：“去吧。”</p>

嗯，总有一种圣诞大合集，答谢粉丝祭的即视感。</p>

贾珩落座下来，在盛满了通明凉水的铜盆当中洗罢手，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拿过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手。</p>

这会儿，只听得珠帘“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黛玉从外间而来，少女那犹似云烟漫卷的罥烟眉之下，熠熠星眸中带着几许明媚之意，说道：“今个儿倒是十分热闹。”</p>

而宝钗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同样密布着盈盈笑意，翠羽明丽的秀眉下，那双水润莹莹的眸中，沁润着波光动人。</p>

秦可卿笑着招呼了一声，道：“两位妹妹，这边儿坐。”</p>

黛玉和宝钗说话之间，在秦可卿身旁的绣墩上落座下来，众人小声说着话。</p>

贾珩拿起一双竹筷，对着碟子上的菜肴，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起饭菜。</p>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流光熠熠，道：“珩大哥，今天正月除夕，不祭祖吗？”</p>

贾珩放下筷子，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说道：“待明日上午，贾家族人聚于祠堂，即行祭祖。”</p>

尤三姐笑道：“王爷今年又封了郡王，这样大的喜事儿，是该祭祖，好好告慰先祖了。”</p>

贾珩道：“是啊，等到初二走亲戚，你们几个将该走的亲戚也都走走。”</p>

尤三姐嗯地一声，目中现出几许明媚之意。</p>

这段时间，尤老娘脸上几乎笑开了花，两个女儿全部都成了郡王的诰命夫人，自己也算是郡王的亲戚了。</p>

正在众人说话的工夫，外面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旋即，阵阵沁人心脾的馥郁馨香隔着棉褥帘子，飘进厅堂。</p>

甄兰、甄溪以及雅若三人，笑意盈盈，从外间快步而来，低声道：“珩大哥。”</p>

而雅若快步近前，娇憨、明丽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珩大哥。”</p>

贾珩招呼了下雅若，同样笑道：“雅若，过来了。”</p>

雅若快行过来，一下子拉过贾珩的胳膊，道：“珩大哥，爹爹前天给我来书信了。”</p>

贾珩笑了笑，说道：“哦，怎么说？”</p>

蒙王，也就是察哈尔汗，此刻在藏地的玉树地区，手握重兵。</p>

雅若那张粉腻嘟嘟的苹果圆脸胖乎乎的，道：“爹爹说和硕特人最近有些不稳，想让朝廷发兵平定他们。”</p>

贾珩道：“今年是不行了，待明年开春，再看看朝堂上的动向不迟。”</p>

如今的大汉，新君继位，想要在朝野当中建立威望，除却萧规曹随地沿着崇平帝的新政前行之外，兴兵拓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p>

甄兰与甄溪两人，说话之间，来到秦可卿身侧落座下来，身姿端庄秀丽，犹如两朵并蒂莲花，争奇斗艳，相映成趣。</p>

甄兰笑意盈盈看向贾珩与雅若叙话，暗道，如今珩大哥拥立新君继位，但这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猜忌。</p>

虽说她已为郡王侧妃，但离着母仪天下还差着不少距离。</p>

秦可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先用饭吧。”</p>

贾珩也不再多说其他，与一众妻妾用起饭菜，一大家子在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了崇平时代的最后一个除夕。</p>

……</p>

……</p>

荣国府，荣庆堂</p>

厢房之中燃着地龙，暖意融融，而钗裙环袄的妇人济济一堂。</p>

贾母落座在一方铺就着绒绒羊毛毯的罗汉床上，面容慈祥，下首的绣墩上落座着凤姐，还有邢、王两夫人，以及薛姨妈等人。</p>

贾母叹了一口气，语气莫名就有几许伤感，道：“今年这个年，过得多少有些冷清了一些。”</p>

凤姐道：“过年正碰上国丧，可不就是这般。”</p>

贾母想了想，问道：“宝玉他老子，明年开春应该回来了吧。”</p>

王夫人原本在一旁老僧入定，犹如端坐蒲团的菩萨捻动着手里的一串儿佛珠，接话道：“老爷前日来了书信，信上说了，人已经到了汉中，初三应该就能到京里了。”</p>

贾母笑道：“好，好，也有两年多没有见他了，在外面儿一直为官儿，也实在不是办法。”</p>

薛姨妈问道：“这次回来，是要外放，还是要在京中为官？”</p>

贾母苍老面容上笑意慈和，说道：“珩哥儿先前的意思不是说，让宝玉他老子先在地方上磨勘？”</p>

王夫人白净面容上现出怅然若失，道：“老爷一直在宦海漂浮，常年不归家，倒也不是什么好法子。”</p>

贾母那张慈祥面容上现出温和笑意，说道：“如果能调入京城，倒也是一桩好事儿，宝玉的婚事儿，也是时候该操持一番了，这会儿，年岁可都不小了。”</p>

王夫人道：“我也发愁呢。”</p>

“让珩哥儿帮他留意一下。”贾母慈祥面容上现出繁盛笑意，低声道。</p>

她原本相中了宝琴，结果宝琴被他抢先一步，后来她觉得湘云不错，不想，湘云也被抢走了。</p>

真是但凡府上有点儿姿色的，都落在那珩哥儿的手里。</p>

王夫人道：“怎么也得挑个好的。”</p>

那个珩大爷玩了她的儿媳妇儿，断然不能让他白玩儿了，必须得在宝玉的婚事上操心才是。</p>

贾母问道：“大姑娘在长公主府上也有不少年了，什么时候让她回来才是？”</p>

王夫人眉头紧皱，白净、明丽的面容上就是诧异了几许，说道：“我正说呢，上次打发了人过去，说什么还要在长公主府上待一段时间。”</p>

贾母道：“她或许也是怕你再催问她的婚事。”</p>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这个年龄，还能如何催问？”</p>

可以说，王夫人已经认命了，故而，这就是对贾珩的心结。</p>

王夫人脸上现出难看之色，说道：“当初楚王打发人来府上求婚，似在昨日。”</p>

提及此事，王夫人心头犹如滴血。</p>

当初如果答应了婚事，那现在她家大姑娘就是皇帝的妃嫔，而她就是皇帝的岳母，宝玉就是国舅。</p>

东府那个杀千刀的，可真是造了孽了。</p>

生生将她家大姑娘的贵妃之位弄丢了，他上哪儿赔一个贵妃去！</p>

王夫人想起此事，心头愈发愤恨，可以说心底的戾气止不住上涌。</p>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说去，可能也是没有那个命。”</p>

提起此事，贾母心头也觉得颇为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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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位老太太还是心向贾政一脉的，如果元春成了宫妃，宝玉也就了国舅，而东西两府才能再次势均力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