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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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苑，含元殿，内书房</p>

此刻，殿外暮雨潇潇，廊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晕出一圈圈橘黄灯火，在玉阶上投映下或明、或暗的光影。</p>

而远而望之，可见烟雨紧锁，暮色苍茫，整个宫苑已经乱作一团，灯火彤彤而照。</p>

新皇的骤然遇刺，一时间，让整个大汉再次陷入风雨飘摇当中。</p>

此刻，四方一众内监和嬷嬷，黑压压一片站在廊檐下，脸上现出悲戚之态，不知是哭还是嚎。</p>

甄晴这边厢，就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快步进入内书房中，其人面容悲戚，手中拿着一块儿白色帕子，掩鼻哭泣不停。</p>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衣衫明丽嬷嬷进入内书房，眉头挑了挑，眸光闪烁了下，道：“娘娘，卫郡王来了。”</p>

原本黑压压围拢一团的众宫女纷纷让开路途。</p>

说话之间，就见一袭蟒袍的青年王者快步而来，面容肃穆无比，凝眸看向甄晴，拱手说道：“娘娘。”</p>

“卫郡王，陛下遇刺了。”甄晴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泫然欲泣，声音中就带着几许哭腔。</p>

此事出她所料，究竟是谁行刺的？</p>

难道是眼前之人？可先前为何没有和她商量一下。</p>

贾珩剑眉微动，面容上见着悲戚之色，看向一旁的甄晴，问道：“皇后娘娘，圣上遇刺，什么时候的事儿？”</p>

白莲圣母果然比潇潇更靠谱一些。</p>

以他观之，除却白莲圣母武艺高强，一击必杀，主要还是楚王刚刚登基，对宫中乃是内卫的掌控，都远远不及崇平帝在时。</p>

不说其他，除却外有府卫，暗中竟无大内高手相护，也足见其根基浅薄，身边儿缺乏心腹人手可以调用。</p>

贾珩面色凛肃，朗声说道：“刺客这会儿应该还未走远，即刻派府卫搜检全城，查察刺客的踪迹。”</p>

甄晴那张宛如芙蓉花的雍美玉面上可见珠泪滚滚，柳眉之下的美眸，可见泪水莹润微微，声音就有几许哽咽：“子钰，已经派人去搜捕了。”</p>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新皇遇刺，只怕社稷动荡，如今当务之急是召见内阁诸位阁臣，为陛下料理后事。”</p>

甄晴抽泣道：“子钰说得是，需召见内阁，商议善后事宜。”</p>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还请节哀，此外就是屏退闲杂人等，委实太过骇人。”</p>

目睹一位新皇遇刺在书房当中，这种惨烈之事，实在让人难以叙说。</p>

甄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来人，除坤宁宫的女官和内监外，余皆退下。”</p>

就在内书房乱糟糟一团时，一个面容白净的嬷嬷小碎步进得厅堂之中，朗声道：“娘娘，内阁的几位阁臣，过来了。”</p>

甄晴点了点头，道：“宣。”</p>

不大一会儿，就见武英殿大学士李瓒以及高仲平、齐昆、吕绛、林如海等几位阁臣冒雨前来，几人面色凝重，一如外间阴云密布的天气。</p>

李瓒说话之间，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待闻到书房之中正在浓郁翻涌的血腥气，面如玄水，剑眉之下，目中带着几许担忧，惊声说道：“娘娘，圣上他……”</p>

这一刻，这位历经不知多少风浪的内阁首辅，见到楚王遇刺在内书房，心头也为之震惊莫名。</p>

无他，这一幕太过惊悚。</p>

一位九五至尊，被人刺杀于内书房当中，眼瞧着倒在大团嫣红血泊之中，开国以来未为有也。</p>

这是一件格外让人惊惧之事。</p>

自上代皇帝被魏王逼宫以来，大汉似乎陷入了风雨飘摇当中，坏事实在是一桩接着一桩。</p>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p>

李瓒压下心头的繁乱思绪，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郡王，可知是何人行刺今上？”</p>

贾珩面色悲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才得知噩耗，典卫宫禁之将还未过来。”</p>

“何人如此大胆，进入宫中，刺杀新皇？”高仲平眉头挑了挑，目光炯炯有神，沉声说道。</p>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猜测，除却魏梁两藩余孽，就是赵王余孽并白莲妖人，除此，不做别人之想。”</p>

高仲平眉头皱紧，猜测道：“不过莫非是陈渊以及白莲妖人所为？”</p>

齐昆接话说道：“不无可能。”</p>

李瓒忽而开口问道：“圣上的贴身宦官，大明宫内相为何不在此地？”</p>

就在这时，桑耀从外间快步进来，白净面容之上，就是现出惶惧莫名之意，说道：“陛下，陛下。”</p>

说着，这位刚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掌大权的大明宫内相，扑至近前，脸上哭泣不停。</p>

李瓒问道：“桑公公，陛下遇刺之前，可还见了何人？”</p>

桑耀面色悲戚，低声说道：“奴婢得陛下吩咐办差，并未返回。”</p>

李瓒眸光逼视着桑耀，喝问道：“陛下最后一面见得何人？”</p>

“回阁老，陛下最后召见的是锦衣府指挥仇良。”桑耀道。</p>

贾珩声音中带着几许冰冷和讥诮，问道：“陛下最后见的是仇良？”</p>

桑耀面色愣怔了下，讷讷应了一声是。</p>

贾珩眉头紧皱，目光灼灼而视，转而看向李瓒以及高仲平，冷声道：“本王最近倒是听得京中一些流言，说仇良与白莲妖人暗通款曲，倒也不知是真是假。”</p>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幽寒彻骨的阴风，彻底吹进了含元殿的内书房，让在场几人都打了一个寒颤。</p>

“莫非是仇良勾结了白莲妖人，做出此等事来。”齐昆眉头紧皱，目光咄咄，沉声道。</p>

高仲平面色如铁，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仇良岂敢如此？”</p>

吕绛眉头紧皱，道：“新皇遇刺一事，颇多疑点，可见内里疑云重重。”</p>

贾珩冷声道：“将仇良缉捕归案，至锦衣府严刑讯问，一问即知。”</p>

仇良定是到楚王跟前儿进着他的谗言，如今正是剪灭此人之时。</p>

李瓒点了点头，道：“先行讯问来由。”</p>

说话之间，转过看向那贾珩，说道：“卫郡王，如今新皇遇刺，善后事宜应当如何处置？”</p>

这才是商议到正事。</p>

贾珩开口道：“按照大行皇帝之典礼，操持国丧，议定谥号、庙号，操持丧事。”</p>

上次议定谥号与庙号，还没有多久，如今又再次议起谥号，的确是国家多事，风雨飘摇。</p>

李瓒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默然不语。</p>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刚刚改元，就离奇遇刺，这都叫什么事儿？</p>

众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高仲平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新皇猝然离世，新君未定，国不可一日无君。”</p>

甄晴在一旁忽而带着哭声说道：“东宫已立，当拥东宫继位。”</p>

内书房中，正在议事的诸阁臣，无疑又是一阵沉默不语。</p>

新皇是合法即位，法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按理的确是应该新皇之子接任皇位。</p>

只是新皇之子，毕竟年幼，刚刚得脱襁褓，主少国疑，政局恐生动荡。</p>

但如今的新皇，似乎又没有遗诏。</p>

李瓒面色悲怆，说道：“先帮大行皇帝装殓遗体，你我至偏殿议事，稍后再议国事。”</p>

“李阁老，今日就当着大行皇帝的面，议立何人为新君。”甄晴却有些不依不饶，低声说道。</p>

唯恐换了地方，就不由自己做主，如果改立着八皇子陈泽，甄晴只能欲哭无泪。</p>

李瓒沉声道：“如今，国家歹人起于四野，窥伺神器，更有奸小刺王杀驾，可见主少国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