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少林武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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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当下吩咐岳灵风、宁中则分别招待少林武当的人，向方证、冲虚二人道：“华山朝阳峰的东南侧有一座孤峰，三面临空，峰顶为博台。宋代以后，台上建造了凉亭，称为下棋亭。??是华山的胜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若有雅兴，让岳某导往一游如何？”

冲虚道人喜道：“久闻朝阳峰山下棋亭，那是天下奇景，亭在一座窄仅盈丈的小山峰上，四周孤峭，去来之路，皆借助于贴壁之铁链攀上东峰。正所谓，上有青天不可覆，下有深渊不见底。贫道仰慕已久，正欲一开眼界。”

岳不群引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下玉女峰，趋朝阳峰，来到朝阳峰下。

路上方证问道：“我方生师弟当年曾与风老前辈有数面之缘，颇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刚刚方生师弟说令郎的剑法是风老前辈嫡传的独孤九剑。我们只道风老前辈当年……便已仙去，原来尚自健在，实乃可喜。”

岳不群答道：“这却是华山之福，风师叔能够尽弃前嫌，借风儿之手将《独孤九剑》传给华山，实在是功德无量。”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登上了半山腰，方证与冲虚仰头而望，但见云蒸霞蔚，峰顶刺入云端。岳不群道：“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来的真是时候，此时在下棋亭正好能欣赏到云海苍茫。”

华山之险冠绝五岳，但是对于这三位天下顶尖的高手却不是问题。三人看似缓步登山，实则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经过险峻的“鹞子翻身”来到了下棋亭中。

博台仅有丈许见方，放眼四周皆空，云生足底，远处华山诸峰刺破云海，耸立在云端。有如身处仙境，临此胜境，三人一时间胸襟大畅。

方证和冲虚放眼望去，头顶碧空如洗，脚下云海澎湃，真真的置身于缥缈烟云之中。

冲虚开口说道：“传说，宋太祖赵匡胤幼年时在河南地面闯了祸，官府派人四处捉拿，他就偷偷地溜到华阴地界。陈抟老祖算好赵匡胤这天要来华山避难，便装扮成一个卖桃老汉，栏在华山路口。赵匡胤又饥又渴，吃光了老汉的桃子。可是，他在身上摸了半天，连一文钱也没有摸出来，不由羞得面红耳赤。

陈抟老祖道：‘没有钱不要紧，只要你陪我下一盘棋，赢了我，就算你付了桃钱。’赵匡胤心想，别的我不会，下棋我可是行家，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头一盘，赵匡胤赢了，他越发得意，追着陈抟来到了东峰的下棋亭要再比高低。

陈抟问他拿什么做赌注，赵匡胤信口说：‘我赌华山！’就这样，没走几步，赵匡胤就把华山给输了。后来，赵匡胤成了宋朝开国皇帝，由于当年输了华山，所以他下令免除华山一带百姓的赋税。因此，民间有‘自古华山不纳粮，皇帝老子管不住’的说法，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岳不群笑道：“道长，你说的这个故事不群从小就听长辈讲过。”

方证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一句话，便可免了一城一地的钱粮赋税。无怪乎有这许多人想做皇帝。他只消开一句口，便是决定了这华山地界数万人的命运。”

冲虚道：“权势这一关，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难过。别说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风波迭起，纷争不已，还不是为了那‘权势’二字。”

岳不群心下一凛，寻思道：“转弯抹角他终于说到正题了。”便道：“岳某不明，还请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指点。”

方证道：“岳掌门，嵩山派的左盟主马上要召开并派大会，将五岳剑派并而为一，这件事岳掌门怎么看？”

岳不群道：“旁的暂且不说。只是嵩山派为了胁迫恒山派定静师太答应并派，让旁支高手白头妖翁卜沉、秃鹰沙天江在赣闵交界假扮日月教教众，偷袭恒山派弟子，围攻定静师太。所使的手段太过卑鄙。若不是定静师太武功卓绝，恒山与华山弟子以死相抗，早就遭了毒手。五岳剑派合并之举倘是美事，嵩山派何不正大光明的与各派掌门商议，却要干这鬼鬼祟祟的行径？”

冲虚点头道：“岳掌门所见不差。左冷禅野心极大，要做武林中的第一人。自知难以服众，只好暗使阴谋。”

方证叹道：“左盟主文才武略，确是武林中的杰出人物，原本也是五岳剑派之中的翘楚。不过他抱负太大，急欲压倒武当、少林两派，未免有些不择手段。”

冲虚道：“少林派向为武林领袖，数百年来众所公认。少林之次，便是武当。更其次是昆仑、峨嵋、崆峒诸派。一个门派创建成名，那是数百年来无数英雄豪杰，花了无数心血累积而成，一套套的武功家数，都是一点一滴、千锤百炼的积聚起来，决非一朝一夕之功。

嵩山派在武林崛起，不过是近六七十年的事，虽然兴旺得快，家底总还不及昆仑、峨嵋，更不用说和少林派博大精深的七十二绝艺相比了。各派之中，偶尔也有一二才智之上，武功精强，雄霸当时。一个人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扬名立万，事属寻常。但若只凭一人之力，便想压倒天下各大门派，那是从所未有。”

岳不群点头称是。心想：“这话说的有理，当年重阳祖师华山论剑成为天下第一，全真教成了公认的天下武林正宗，何等威风，不过重阳祖师仙逝之后，全真派再也没人能撑得起门面。很快就衰落了。一个门派如何才能像少林武当这样经久不衰呢？”

冲虚又道：“左冷禅满腹野心，想干的却正是凭一人之力，压倒天下各大门派这件事。当年他一任五岳剑派的盟主，方证大师就料到武林中从此多事。近年来左冷禅的所作所为，果然证明了方证大师的先见。”

方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冲虚道：“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盟主，那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将五派归一。由他自任掌门。五派归一之后，实力雄厚，便可隐然与少林、武当成为鼎足而三之势。那时他会进一步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那是第三步，然后他向魔教启衅，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这是第四步。”

岳不群心想，这冲虚道长说话未免言过其实，第一第二步没错，至于第三步蚕食昆仑、峨嵋、崆峒、青城诸派此刻左冷禅却未必这么计划。心中虽然这么想，口中还是配合的说道：“左冷禅的武功又不是当世无敌，他真能有如此野心？”

冲虚道：“人心难测。世上之事，不论多么难办，总是有人要去试上一试。左冷若能灭了魔教，在武林中已是唯我独尊之势，再要吞并武当，收拾少林，也未始不能。干办这些大事，那也不是全凭武功。”

方证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岳不群道：“原来左冷禅是要当武林至尊。想来个号令天下，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