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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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泽村日菜垂下眼帘。

少女平时虽然也算不上活泼，但却很会照顾周围人的情绪，说出的话语总是带着体贴和温柔。

铃木园子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消极的模样。

哪怕是天文馆那天，她无望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一个注定不会赴约的人的时候，那双金眸里也还带着期冀和坚定的光。

但现在，那束光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为什么会这样？

铃木园子想不通。

在安室先生刚刚给他们讲述的情景中，泽村日菜明明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拼尽全力地去保护了。

——明明终于获得了这份无惧生死的感情，又为什么要露出那样黯然哀恸的神情呢？

病床上，被纱布缠绕着的手指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那颤动幅度小到几不可见，却被泽村日菜敏锐地捕捉到。

她猛地从床上扑了下来，半跪在太宰治的病床前，睁大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响动。

在女孩紧张地盯视下，那双眼皮微微一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唔——”

太宰治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被浑身仿佛被车碾过的疼痛弄得□□一声。

他对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了一分钟，终于回忆起了在他昏迷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啊，原来他没死。

太宰治略微可惜地撇了撇嘴。

记

这时，他听到有人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很小声地叫了下他的名字。

“……太宰先生？”

“日菜，睡得好吗？”

他看着女孩有些凌乱的头发，没心没肺地笑着问候道。

得到了回话，泽村日菜这才像是终于确定了他苏醒的事实，一直紧绷着的肩膀悄然垮了下来。她无意识地想要像太宰治昏迷的时候一样，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但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病床的表面时，却突然一顿，停在了距离少年仅有五厘米的地方。

“……一点也不好。”

泽村日菜吸了吸鼻子，嘟哝着抱怨道。

“太宰先生醒得太晚了。”

“诶，是这样吗？”太宰治从被子里抽出手，和泽村日菜指尖相抵。

他感受到女孩的手指轻轻一抖，然后飞快地缩了回去，避之不及一般离他远远的。

太宰治略显迷茫地眨了眨眼。

“日菜是生气了吗？”他轻声问道，“因为做了一个美梦，所以就梦得久了一点。”

泽村日菜沉默半晌，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用力地揪住手下的床单，却因为在脑子里不断徘徊着的话语不敢向着太宰治前进一步。

美梦？

什么样的美梦？

她完全不敢奢求这个梦里会存在自己的身影，但直到现在她却恍然惊觉——这个梦里，可能甚至连太宰治这个人都没有。

什么样的梦能够被称为美梦？

他在梦里实现了他的愿望了吗？

他在睁开眼睛后对着空白的天花板沉默的那一分钟，有没有可惜过，这里不是他所期待着的天堂呢？

“日菜？”

那双手触碰上了她的脸颊，太宰治的眼神有些疑惑。

“有什么很难过的事情吗？”

他似乎回想起了她在出发前说过的话，努力尝试着想要逗她开心。

“我应该没有睡了很久吧，现在出发还来得及，你不是很期待这趟旅行吗？”

“一起去看吧，夜晚的堤无津川，还有浅草寺的樱花。”

不，不……太宰先生……

泽村日菜控制不住她愈发汹涌的泪珠，金色的瞳孔被泪水浸染，让人读不清里面破碎的情绪。

“不要去了，我不想看了——”

她缓慢地扣上那只轻抚着脸颊的手，闭着眼睛在那不算温暖的掌心里轻轻蹭了两下。

“我们哪里都不去了太宰先生，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吧……”

泽村日菜控制不住地去想，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开始，现在尤甚。

在爆炸的那个瞬间，他将她护在怀里的时候。

他究竟是在想着要和她一起活下去。

……还是在欣喜着能够顺理成章地步向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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