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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经历过的事情。”祸娘对着陆载,淡淡说道,“一切,所有,都完完全全告诉你了。”
“你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骗我?”陆载道,“我也从高锟大哥那里打听过你的事情,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呵呵,哪里一样,哪里不一样?”
陆载想了想,“好像哪里都一样,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
“我跟他们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有少部分说了谎,比如说,雷蒙二部的兵变是我鼓动的;无心在都护府杀了许多士兵;我女儿兼女这名字是无心取的;我是被迫成为倌人的等等,这些事情,我都说了谎。”
“十分真话方能算真话,一分假话就便是假话。你为何要对他们说谎?”
“谎言的当下作用,大多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而我,只是希望我的事情变得合理一点罢了。”
“合理?”
“对。比如说,谁会相信一个姑娘家自愿为娼呢?但翎君和苏子就是啊。”
一说起琴苏子,陆载便想起了她移情的经历。
自愿为娼,确实是难以想象,不合常理。
他叹了一口气,想想这半年来的成魔诞,觉得一切的事情都不可思议。
这半年来,度日如年,十分煎熬;然又在一夜之间,成魔诞结束了。
此刻,正午时分,满目疮痍的旧城还是阴雨绵绵。他正和祸娘谈着话,但已经不是在狭小的棚屋,而是在靖楚党军队的营帐里。
······
翻天覆地的革命,就发生在昨夜。于代表万象更新的子时,靖楚党的军队悄然出现在蜀山城东胜门门下,并马上发动了攻城战。一时云梯撞木,连番进击。正当西蜀军手忙脚乱地赶往东胜门时,旧城西边的小隅门竟打开了,又有一支兵马呼啸呐喊地攻进来。
他们呐喊着靖楚党的口号,并且在口号之前加多两个词“破魔诞,杀无心!荡靖天下,楚辱而生!破魔诞,杀无心!荡靖天下,楚辱而生!”他们不忙着杀军兵,却忙着拼命地,四处地,无孔不入地大喊着口号。他们负责喊的人嗓门也的确够大够亮,声如雄钟,威武慑人;顷刻之间,旧城无一人不知这句口号,无一人不知来袭者是靖楚党,无一人不知道靖楚党要救难友,杀无心。一时群情汹涌,民愤迭起,纷纷拿起靖楚党扔过来的刀剑,欲一泄这大半年受屈辱受奴役的怨气!
可许多人一旦拿起刀剑,就不知所措起来。他们想奋勇向前,却发现刀剑太重,又不会武功,西蜀军也慢慢成群结队地涌过来,慢慢便怯了场。
这时,南盛门又被人打开了,又有一小股人马冲了进来。他们也不冲着军兵去,也只顾着喊话。只不过再也不是喊口号,而是喊非常实在的内容“难友们!我们已经攻占庆州!我们已经攻占庆州!蜀山也将是我们的!蜀山也将是你们的!”
这一喊,军兵一愣,难友们士气大振,终于开始发狠斗勇起来。泱泱旧城,终陷入了无休止的厮杀。看那景象,絮絮绵绵的阴雨下有血肉横飞,仿佛一幅淡墨烟雨画被溅上鲜艳的红漆一般;听那声音,真是百音齐鸣,混乱不堪;伴随着哇哇嚷嚷的厮杀声下,是彼此起伏的惨叫声,是狂妄如魔的恶笑声,是颤颤发抖的求饶声,甚至还有隐藏在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呻吟声。
成魔诞没有接近尾声,成魔诞这才进入。
靖楚党与难友们势如破竹,场面一直压制住西蜀兵。其实,这是靖楚党可预见的局面。他们的军队虽然并不壮盛,但加上万万难友,一下子人多势众;他们虽然军备落后,但胜在激发难民们同仇敌忾之气,并且打了西蜀军一个猝不及防,胜在了气势和时势。再者,这些军兵因吸食太多的乌香,且还是乌香中最能麻痹心智的“白雪”,而使得四肢无力,精神涣散,脚步凌乱,武功身法皆遭到大大削弱,一个个变成了纸糊的老虎,也就是一身老虎皮糊弄人。
西蜀军兵败如山倒,被迫边打边往北边退;一直退到长鸣湖畔时,索性撤军,直接逃向西蜀王府。靖楚党和难友们占领了旧城。正当难友们想乘胜追击时,靖楚党人却大喊道,“穷寇莫追!穷寇莫追!咱们步步为营,步步为营!”
冲在最前头的难友们不知道“步步为营”为何意,但一听“莫追了”,便也马上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西蜀军慌乱乱地游过渡过蜀水。靖楚党在旧城扎起营来,组织大伙于长鸣湖附近建起了防线。而西蜀军也守在了校场上,依蜀水而设防。双方刚好隔着一条风月街。战事暂时停息。
直到了今天正午,西蜀军也没有踏进蜀水一步,更不要说穿过风月街了。
这才有了祸娘和陆载的谈话。祸娘知道,直面无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只要靖楚党控制了西蜀王府,她就能带着陆载,去为无心除咒。
但陆载的心思,不全然在祸娘和无心上。他和窭子老、凤夷君、金生水、高锟、华元祺和蒙轲都有一样的疑虑西蜀军退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必定有诈。
聪明如祸娘,肯定也会有所疑惑。但她淡淡地笑着说,“人啊,总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你们以为我那些白雪真的是平白无故贱卖给西蜀军的?”
她或许说得对。但复杂的不是事情,而是人的感觉。
这时,营帐外传来声音“陆大人在吗?有人急着找您。”
“在。进来吧。”
一个姑娘进来了,一见到陆载马上跑上去,在陆载面前时又蓦地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载,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陆载却笑了,慢慢说道,“蝉姑娘,终于见到你了,昨晚还惦记着你······”
没等陆载说完,西乞蝉就一下子抱住了他。
她痛哭流涕,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载有点意外,他从没见过西乞蝉如此伤感。哪怕是在西乞村,她一夜安眠醒来,也没有哭得这么厉害。
陆载尴尬地瞄了一眼祸娘,苦笑道,“蝉姑娘,你怎么了?”
祸娘也笑了,“听闻西域的姑娘多不拘小节,看来还真的是。”
西乞蝉一听,赶紧放开陆载,并急急地行了一礼。
“蝉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见沙公子和寺主大人他们头发都没了,脸上还刺了字,就想到了大人您。我害怕大人连您也······”
听着西乞蝉哽咽的声音,陆载也不觉动容。
他安慰道,“我没事。我是成魔诞里唯一一个幸免剃头黥面的人。”
西乞蝉点了点头,忙擦干眼泪,吃力地咽下哭声。
“你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
西乞蝉摇摇头,微微地笑了一下。
“听金大人说,你在庆州也遭遇了一番凶险?”
西乞蝉先是点了点头,后瞄了一眼祸娘,笑道,“我的事情,以后再对大人说吧。此间战事,大人勿要分神。蝉先告退了。”
“好。你先去吧,我待会过来找你。”
话毕,西乞蝉又行了一礼,离开了营帐。
祸娘笑道,“这西乞姑娘真懂事。初次见她时,还以为她是大人的随从,没想到竟是红颜知己。”
“祸娘姐你可不能折煞人家,她不是我的红颜知己。”
“大人说这句话,才是折煞人家。大人若没有红颜知己,那也就体会不到红颜知己身陷困境时,自己无比焦急的心情。”
陆载一听,苦苦一笑。
体会不了吗?不,他体会过了,而且他正体会着。
“所以现在是怎样,陆大人?明天,靖楚党就会对王府发动总攻。若到其时,我们就很难单独去找无心了。所以,只能是今晚深夜,我与你便潜入黑塔,直奔九重门。这件事,你我达成一致了吗?”
“我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如果无心真的因中咒而抛弃你,你会怎么做?”
“那也要看是如何中咒不是吗?就像大人您说的,凡是咒禊必有执念之因,绝不可能无端中咒。这个说法,不就表明了,哪怕无心真中咒了,也绝对有可能是起念头抛弃我,不是吗?”
“到其时,你就会杀了他吗?”
“当然!不杀了他,何以报这奇耻大辱?!”祸娘冷笑道。
陆载看着祸娘深沉的表情,一时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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