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lao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一十章 洪流之日,无尽债务,Andlao,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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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裂隙内的雾海沸腾了起来,令人心季的力量如波涛般一重重地袭来,掠过人们的体表,带来尖锐的刺痛感。
“看起来大决战已经开始了。”
红犬眯着眼,望向雾海的深处,随后他又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列比乌斯。
“放松些,列比乌斯,我们现在还是盟友啊,别露出那副要宰了我的模样……你也不想违背命令吧。”
红犬肆意地在列比乌斯的神经上跳舞,刺痛着他的神智。
他吹着口哨,“真是一副不错的甲胃,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红犬打量着列比乌斯身穿的铁甲,很显然,这是一件炼金甲胃,全方面强化了列比乌斯的力量,就连肢体上的缺陷,也被其抹平。
列比乌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目光深沉地在红犬以及其他国王秘剑的身上掠过。
除了第四席带领的一部分国王秘剑外,还有大量的国王秘剑位于大裂隙的边缘,用红犬的话说,他们是负责支援的后备队,当拿到锡林的尸体时,他们又会是护卫队。
见列比乌斯不为所动,红犬倍感无趣,双手抱胸,手指轻轻地抬起又落下。
红犬知道,第四席只是羊攻,真正的刺杀者是秘密潜入的第一席,以这扩散的力量涟漪来看,第一席已经与影王交手上了,不出几分钟,影王就该死在第一席的手下了。
然后……
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红犬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血都随之沸腾了起来。
“可怜的第四席……可怜的所有人……”
红犬低声呢喃着,他很清楚地知道,所有人都被蒙骗了,自己是国王秘剑中少有的清醒者,可清醒又如何,红犬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享受这份末日的狂欢。
“列比乌斯,”红犬忽然开口道,“你不觉得这太无聊了吗”
“你要做什么”
列比乌斯终于说话了,红犬神色飞扬地提议道,“我们互相厮杀如何你难道不想宰了我吗”
“你是认真的吗”
列比乌斯知道红犬是个疯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邀战。
“我是认真的……反正凡人终有一死,不是吗”红犬说,“在这死,在那里死,我感觉没什么区别。”
红犬跃跃欲试,说着就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你是想开战吗”列比乌斯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想杀人,或被杀。”红犬根本不在意什么开战的话。
列比乌斯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以为红犬在耍什么花招,秘密战争时,他已经见过一次红犬的邪恶了,他不会落入同一个陷阱第二次。
“你真无聊啊,列比乌斯。”
见自己这么威胁,列比乌斯都毫无反应,红犬失望至极。
列比乌斯不明白,“这个世界,对于你而言,只是一场游戏吗”
“游戏人间我觉得不错。”红犬认可地点点头,他接着又说道,“你是不是还要问,我难道不怕死吗”
列比乌斯默认了红犬的话,只听他继续说道。
“游戏人间不是不死者们的特权,更不要说,对于不死者们而言,这个人间,真的有游戏的乐趣吗”
红犬反问道,“不死者的筹码是无限的,这个世界却是有限的,时间的尺度对他们毫无意义,无论是现在去做,还是一万年后去做,对他们都没什么区别。”
他说着,没有任何征兆地抽出了腰间的秘剑,列比乌斯保持镇定,其他却紧绷了起来,杰佛里果断地架起了碎骨刀,其他职员们也纷纷摆出准备作战的架势。
红犬像是恶作剧般,舞了几个剑花,又稳稳地将秘剑插回了腰间里。
“如果没有死亡的威胁,你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极其无聊吗”他轻声道。
列比乌斯评价道,“你是个天生的疯子。”
“并不是,我也年轻过,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抱有着桀骜不驯的想法,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红犬说着沉默了下来,像是回忆起了某些残酷的事。
对,那个击溃了红犬心智的事。
嗅闻着四周浑浊的空气,红犬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他怀念道,“真好啊,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红犬意味深长地对列比乌斯说道,“正是自这里,我踏上了命运的歧路。”
目光扫过列比乌斯与杰佛里,还有更多人,猖狂的笑声不受控制地响起。
“我们都踏上了歧路。”
红犬还记得那一日,他们虽然在秘密战争中落败,但仍像是英雄般回到了科加德尔帝国,并少见地受到了王权之柱的召见,去觐见恐戮之王。
那时自己的内心还被染血的荣耀感填满,觉得自己是天选的战士……
年少轻狂。
红犬时常憎恶年少轻狂的自己,如果自己能多出了那么几分谦卑,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是啊,如果那时自己没有狂妄地探索那神秘的王权之柱,如果自己敬畏那可怖的王权,如果自己没有深入那血腥溶洞的深处……
红犬望着雾海,里面散发着邪恶诡诞的力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魔鬼的气息了。
与此同时,可怖的景象在脑海里重演。
秘密战争的荣誉授予后,红犬没有立刻离开王权之柱,作为最为年轻的守垒者,他有种足以自傲的资本,心气也难以驯服。
红犬想知道王权之柱的隐秘,他想知道,为什么人们如此敬畏那个从未见过的王权。
他可太好奇了。
红犬像是梦呓般,低声诉说着,“先是一片毫无星光的黑暗。”
仿佛夜幕已经降临了世界,而每一个生命都已被吞噬。深渊的味道令人窒息,寂静的环境让人不安。
自己如同弥留之人一样,行走于无人的走廊中,只有脚印声在空中回荡。
王权之柱太安静了,像是一座巨大的墓碑,红犬开始渴望见到一些生命迹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犬的心智不由地陷入某种疯狂之中,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在耳边回响,痛苦逐渐缩小,追寻着一些无形的东西。
死寂与黑暗,令红犬神经崩溃,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失去了控制。
现在回忆起来,红犬觉得,那是一个陷阱,一个故意引导他的陷阱。
作为科加德尔帝国的核心,王室的秘密之源,王权之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如此轻易地入侵呢她一定一早就看到了自己,像是恶作剧般,引导着自己。
穿过无限的回廊,越过如同深渊般的升降井。
红犬看到了一个深红色的影子,虽然模湖,但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十几分钟前,他俯首称臣的人。
头冠冠冕的家伙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王者的样子,反而像个乞丐一样,不断祈求着什么。
红犬看到了,平静的血湖沸腾了起来,那个头戴冠冕的人则兴奋地吼叫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表情扭曲,痛苦地张开了口,褐黄色的牙齿里发出恐怖的声音。
湖面的沸腾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可传来的震动却令整个溶洞微微震颤,那些密布在溶洞之上的血肉毛绒轻轻摇晃,仿佛整个空间是某头怪物的巨大肠道,此刻它正缓慢收缩着。
周围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不知何时,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湖面上。
她的白皙皮肤上划着猩红的血迹,血液覆盖了她的身体,犹如一席红衣,血液凝结在脚尖滴落,脸庞隐藏在红色的迷雾中难以看清,可红犬却诡异地能看到她的眼睛。
对视的瞬间,红犬的身体像是冻结了般,心中充满了无法控制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幽暗,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深处的邪念和罪恶,她的声音低沉而妖异,可以控制着附近的一切事物,无人能够反抗。
当她靠近的时候,那种妖异的魔力会加倍,红犬一度觉得自己成为了她的奴隶,脑海中充满了那种冰凉却又痴迷的感觉,想要逃离又无法自拔。
直到凄惨的哀嚎声,打破了红犬的浑噩,那个头戴冠冕的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像只野狗般祈求着怜悯。
红犬的心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平静,他的思维被混沌和暴力所占据,性情完全被赋予的疯狂所吞噬,意识无法承受如此之多的可怕画面,而现实也正一点点崩溃,让他的精神与鲜血共舞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当红犬再次清醒时,他已经离开了王权之柱……红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红犬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哈哈哈。”
回忆戛然而止,红犬像个神经病一样,突兀地笑了起来,外勤职员们严阵以待,国王秘剑们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们都清楚红犬的癫狂,据说他在秘密战争中受到了伤,自那之后他的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起来,什么也不在意,只把一切当做一场游戏。
有人认为红犬是因为身上的魂疤,难以继续晋升,才一直卡在了第六席这一席位上,另一部分的人则认为,红犬已经疯了,他只适合去处理那些肮脏的事。
红犬对此毫无不在意。
因为这一切没有意义。
如果自己没有见到那一幕,如果自己能一直活在谎言里……信仰崩塌的感觉并不好受,自那一天后,红犬便觉得国王秘剑、科加德尔帝国,乃至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可笑至极。
红犬看着一旁严肃的列比乌斯,他居然伸出手,拍打了一下列比乌斯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癫狂道。
“别这么严肃,朋友,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话音未落,沉重的拖拽声从远处传来,玛莫、巴德尔还有艾缪走出了雾气,在他们身后是一具沉重的铁棺,至于耐萨尼尔,他的踪迹早已消失。
见到那具铁棺,红犬笑声变得更加扭曲了起来。
“我知道的。”
红犬知道铁棺里藏着谁,也模湖地知晓血色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遗憾。
心里藏着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可红犬无法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他知道,那位女士时刻盯着自己,她恶趣味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然后注视着自己饱受折磨。
红犬无所谓地摇摇头,“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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