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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观水写的信里面,德国跟要爆发社会主义革命一样。”读了蒲观水的信,唐绍仪用一种颇为怀疑的语气说道。唐绍仪与顾维钧都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考试通过后被外交部录用。这次两人作为人民党外交团队成员到了巴黎。
“德国现在和咱们的清末差不多,皇帝倒了,新秩序还没有建成。”章瑜答道。
见章瑜回答的很轻松,唐绍仪也不再接话。中国毕竟从1840年开始被外国人摁住痛打了六十年,直到人民党出现之后才扭转了这个局面。唐绍仪知道,章瑜这些人民党人秉持的是人民党的斗争哲学,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接受流血牺牲,吃苦受累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种悍不畏死的态度让章瑜可以看不起外国人,几乎是本能的避免斗争的唐绍仪深知自己是做不到这些的。
这次当了人民党的“官”之后,唐绍仪发现人民党与满清,甚至是与中国传统的极大不同。政府官员只是雇员,他们是人民党的雇员,或者说是“人民权力”的雇员。尽管唐绍仪根本不相信后者能够真正实现。对唐绍仪来说,世界最好是等级分明的,越是地位高的人,越不该受那么多罪,付出的辛苦应该得到更多回报。在人民党的时间越长,唐绍仪越是怀疑对自己在人民党这里“做官”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我们要介入欧洲的革命?”顾维钧问道。作为年轻人,在人民党这里没干太久,顾维钧就颇有向着帝国主义外交进化的迹象。强大的国家凭借自己的实力干涉任何可以干涉的事物,无疑是这个世界现在的常态。
见说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作为代表团团长的尚远开始控制话题方向,“我们来参加巴黎和会目的不是为了参与瓜分世界,而是来看看局面。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协约国现在正在对俄国动手,他们对咱们中国动手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搞不好咱们回去也得等着别人打上门来。”
听到洋鬼子有可能会再次攻打中国,唐绍仪和顾维钧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紧张,倒是人民党的同志们忍不住露出了多种情绪的微笑,或者干脆对此毫无反应。
“且不说欧洲会不会爆发革命,日本会不会爆发革命?”尚远转换了个话题。
“要不明天问问他们?”章瑜打趣的说道。尚远听了这话也微微哼了一声,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英、美、法、意、中、日,这巴黎和会六大国讨论问题的时候,人民党代表们抬起头就能看到西园寺公望、牧野伸显以及其他日本代表的死死板着的脸。
“和这些老家伙们有什么可谈的?”即便是身为人民党里面颇为年长的一位,和外国的老家伙们相比,尚远已经不是一般的年轻。
“那你这大哥准备和我们说些什么?”章瑜问道。
尚远说道:“参加了这次和会到现在,我终于明白国力到底意味着什么。无论什么样的表面道理,都是一种对一个国家已经拥有,已经被证明的实力的诠释。潜力是拿不到台面上的。唯物主义就是这么残酷。”
原本年轻同志们还有心思能够开开玩笑,听了尚远的话之后,所有人表情都严肃起来。
“这次并不是蒲观水一位同志在德国遭到挫折,我们向法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等国寻求技术合作的建议,都遇到很大问题,这些国家根本没有把我们的请求当回事。”尚远总结着近期的工作,“我们没有拥有拿得出手的工业实力,也就没人把我们当回事。此行之前陈主席一直强调,我们的确有潜力,但是我们缺乏实力。我们自己不能把实力和潜力混为一谈,世界不会认同这样的观点。”
“就是说我们这次完全是前期工作?”伍翔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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