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又暮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十章:引道,五越圣洲,朝朝又暮暮,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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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右手很不自然地抬起,手中剑身斜挑,震散了那团会雾。
“大胆!”
毫无感情波动的意念再次传来,同时那看不清面貌的诡异灰雾直射而下!
“斩了牠!”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自宋宁头顶高空回荡开来,轻灵回响,摄人心神。
桥上的年轻人闻声后身体突然动了起来,积压的气势瞬间爆发,而未曾练过剑的宋宁此刻熟练得不可思议,只见他单手挽了个剑花,反手倒握,轻挑起手,身子前倾,斜刺,一气呵成,就这么递出了一剑。
两两相撞,剑身穿入透出,似乎没有任何阻拦,那诡异之物浑身灰雾渐渐散去,接着一个黑色盒子漏了出来,宋宁还没来得及看清其真面目便被手中光剑夹带着倒射而去,齐齐飞入那无底深渊。
半晌,一道不甘怒吼响彻开来。
没多久,桥身开始出现裂纹,自下而上,渐渐崩塌。
宋宁勉强站起身来,却又一个踉跄摔倒,好在这些年磨练得还算有些毅力,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却也只是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那柄剑飞向宋宁,却不再是被握在手中,而是直入身躯,金光内敛。
待得再抬头之际,“宋宁”神色快意至极,随后他看着已然支离破碎的桥身,喃喃自语,“吾辈修剑,与天争,与地抢,那需要这般狗屁东西。”
话音落下,“宋宁”单臂挥下,一道巨大剑影破开云层,席卷着隆隆破风声斜斩而去,两两相撞,桥身彻底崩塌。
“宋宁”凌空而立,未曾去看那般景象,抬起右手,看着掌心,若有所思。
……
“这都又一个时辰了。”老秀才明显坐不住了,反观周老头,也有些不淡定了。
老秀才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你找的引道物到底行不行,是不是找茬了?”
周老头咳嗽一声,“不能够啊。再等等,再等等。”
老秀才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嗯,你上个时辰也是这般说的。”
周老头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说道,“再等一个时辰,准醒。”
老秀才捏了捏拳头,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般情况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这般想着,他又是转头撇了一眼门外那袭红衣,顿时头疼不已,外面那个祖宗也来了。
宋之卉其实一直都未离去,就在周围随意找了个院子等着,安平王府内眼线极多,来之前甚至将三千楼的几位闲散客卿都抽调过去盯住宋宁那边。
一来是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宠得紧,二来……没有二来。
宋之卉此时站在院外,手中握着一根长木棍,低头看着脚下积雪一言不发,四周的随从很自觉地退开。
此时她已经想好了,不管一会宋宁醒后如何卖乖求饶,都要先打一顿,打到底,打到他皮开肉绽才能罢休。
“醒了醒了。“
伴随着老秀才的惊喜叫声,宋之卉思绪被瞬间打断,随手就把手中那根因为太用力而握出指印的长木棍扔在一边,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宋宁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神色呆滞。
周老头左手抓住他一只手,右手双指抵在其脉搏处,双目紧闭。
老秀才则是自觉退开好让宋之卉上前去。
宋宁浑身剧痛,扭头看着那一袭红衣,依旧是扯了一个笑容,笑容灿烂,“长姐。“
宋之卉本想上去先给他一巴掌,再打一顿,但此刻彻底没了脾气,长叹了一口气,不再看他,向周老头问道,“怎么样?“
良久,周老头睁开双眼,松开手,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宁一眼,随后对着宋之卉笑道,“没事没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宋之卉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多谢周爷爷。”
“小事,小事,后面的事情,那个穷酸老头都会,让他教小王爷就好。我就先回山了,这山内待久了,出来这么一会都浑身难受。”
宋之卉点了点头,再行一记晚辈礼,“有劳周爷爷。”
老秀才此时也才上前来,将宋宁扶进房去躺在床榻之上,待得一切安定好之后,很自觉地关上房门,在门外石梯上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留下俩姐弟单独说些话。
宋宁不知道周爷爷用了什么手段,此刻确实比之前好上不少。
房内气氛很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宋之卉板着脸,没有什么好脸色。宋宁也明显心虚,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长本事了。”
良久,宋之卉语气冰冷,开口说到。
宋宁闻言一怔,随后讪笑道,“哪有,哪有,都是长姐教的好。”
“我在夸你?我教你什么了来给我说说,教你三天不吃饭,教你离家出走走两年?”
“……”
“一天不出点事都不行是吧?”
“……”
“呵,当了王爷,果然是好大的本事啊。”
“……我”
“怎的,还有力气顶嘴啊?要不明天我还是去舅舅那边看看去,顺道给他老人家说说你这个王爷的本事如何?”
“长姐……我错了。”
“不,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呢,你可是王爷,整个南唐谁敢不买你的账,那可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长姐……”
“让你说话了?”
不到几个回合,宋宁就败下阵来。
宋之卉这次似乎真的有些怕了,没有再像以前那般听两句好赖话就放过宋宁,于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从及冠到现在,明的暗的,大事小事,一点点开始,直到斜阳坠去,门外老秀才离去打酒都不曾停下。
宋宁这次也没有再扯皮试图混过去,反而一副诚信忏悔的模样,好像以后就真的能改那般。
大致是累了,宋之卉终于是撂下一句“下次有本事你就给我死在外面”的狠话后离去,这次破天荒没有给宋宁准备任何滋补的汤药,就连晚膳也没有。
但马上宋宁就三秋接回随心园照料,临走前对于引道一事,他追问老秀才,老秀才却也只是笑而不语,让他先养伤。
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能练武了?宋宁感觉有些不真实。
……
三千楼。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没怎么变啊。”尚寒山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给眼前人递了过去。
周老头伸手接过,打趣道,“这么些年了,你也没怎么变啊。”
尚寒山闻言有些愕然,随后放声大笑,这是这些年来除了宋宁回来后第二次发自肺腑的笑声,周老头将杯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老人,此时却笑得像两个孩子。
没多久,尚寒山一阵咳嗽打断这短暂的欢愉。
“你没多少时间了。”周老头盯着尚寒山看了又看,最终有些无奈。
尚寒山微微一笑,“本就残躯,苟活至今已然知足,何求更多。只是……”
“只是放不下。”周老头神色平静,“你不欠他什么了。”
尚寒山闻言一愣,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左手摩挲案桌上摆放着的紫纹鎏金瓶,瓶上刻着吉祥如意四个字样。
“这枚鎏金瓶是仿的,真的那枚在小宁七岁那年不小心摔了,春秋时期的紫纹鎏金瓶,又是我的老师留下的唯一……算是遗物或者传承。所以当时我很是生气,说没事那是假的,为此就算安平破天荒打了小宁一顿,让他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王妃第一次没有护着,我也同样生气。”尚寒山手指来来回回摩挲了几遍。
“又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周老头哑然一笑。
“不,今天不讲道理,就聊些琐事。”尚寒山微微低头,收回左手,放在案桌上轻拍着。周老头也不再打断,安静地坐着,等着下文。
“那之后,我整整一个春秋闭关不出,也不是在生气,就是看那孩子不再如以前那般眉眼清秀……好吧,我就是在生气,你别瞪我。一个春秋之后,那孩子抱着一个很难看但至少看得出大概模样的瓶子的东西来敲门。其实没等晚秋,初春的时候我对那孩子就没什么气了,更多的是有些自责。所以我让他进来。”
尚寒山说到此处有些停顿,低头看着案桌上哪壶酒,轻拍的手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试探了六次,终归没拿起。
“进门之后他就拜了大礼,我那时候本来没什么气,但不知怎的看他那副模样突然就来气了。就让他多跪了一会,现在想想,后悔莫及。之后他拿着手中那瓶子,说了些话……”
周老头看他突然不再言语,很识趣不再多问,抬手拿起桌山哪壶酒,一饮而空,将酒瓶放下,起身准备离去。
“你们教他拳脚武功,刀枪剑棍,怎么都好,只是……”
“我懂。”周老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你也要懂”
尚寒山不再言语。
待得周老头走后,尚寒山独自依靠在窗栏处,凭栏远望,脸上尽是追忆神色。
他想起那年,那个冬天,有些风雪,那个小孩独自一人抱着一个品相难看的瓶子,在自己门前,不断敲着门,低着头,一直念着”对不起”,“知道错了”,“求老师不要生气”等等。
这个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寡的老人,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像是回到了那个冬天。
他闭着双眼,呢喃不清地说着什么,想着当年,自己最后还是打开了那扇门,抱起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抹去他两行眼泪。
哎,诶,好,不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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