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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平满意的笑了,这笑几近癫狂,就像看到了什么宝藏,会吃人的宝藏。
还未从担忧的情绪中缓过神,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夏子规转瞬已躺在路尘怀里。
他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力道轻地好像是什么一碰就会碎的物件,夏子规心头微动,接过路尘递给她的解药。
“路尘。”
被唤的人没有回应,眼底已几近噬人的血红,转身,缓缓走向陈正平。
杀气越来越重,高飞尽只觉得已完全喘不上气,他勉力接过夏子规给的解药服下,尽量用气凝神,却发现自己身后的半城剑疯狂颤动起来,就像在努力突破束缚,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铛”地一声,半城剑出鞘,在飞到路尘手中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气流自他周身振开。
杀意无声蔓延。
陈正平的脸色变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路尘不同了,明明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穿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很慢,但每一步都带着更强的杀气——迫人的、令人窒息的浓重杀气!
但陈正平还是笑得出,他知晓此人已有三年时间未服过丹药,耽蛊在体内,寻常人不可能熬得过,陆北云也不会有例外。
只要将他带回给门主,定会收到门主百般的赞扬和赏赐。
所以陈正平现在虽然在抖,可还相信,自己有生的希望。
“陆北云,门主既知你活着,便不会再留你!”
陆北云依然在走,缓慢的走,每走一步,陈正平便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
你杀过人吗?
如果你杀过人,就会发现杀人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作为一名杀手,早就见证了无数死在自己手下的冤魂。杀一个人,或是一百个人,早已没有区别,他们也知道,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所以杀手并不畏惧死亡。
可现在,每一个万沧门的人都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来自心底,来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畏惧。
这恐惧也逐渐击溃了陈正平的意志。
他逐渐笑不出了,心中的惊惧逐渐蔓延,声音逐渐嘶哑“陆北云!”
他怎么忘了,这个人是陆北云。几年前那道血泊中的身影,在他脑海清晰起来。
“堂——堂主,留我一命,我可助,啊——”
陈正平的两条胳膊几乎被同时扭断,一如他一刻钟前才做过的事情。
他这才明白,自己连陆北云的一招一式也接不住。
这个人的动作迅如鬼魅,没有丝毫人性。
万沧门人挡不住他,没有人能挡住他。
在万沧门,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跪在殿上,以前能隐约看到门主身边,永远站着一个清瘦身影,人人都在门内传诵他的事,都说他出手如何狠毒,做事如何不留情面,却未曾亲眼见到过。
今日见到了,死期也到了。
当初接到试路尘身份的任务,还以为得到了门主多大的信任,原来是因为自己已是一颗无足轻重的弃子。
陈正平绝望的跪到地上。
在这样的人面前,本就毫无尊严可言。
他只能哀声乞求“堂主,饶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跟门主讲!我…我为门主尽心尽力,日后也定诚心辅佐你,求你饶我一命。”
陆北云手握半城,眼底的讥讽一览无余“饶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世人口中的恶人,心怀魔意人人喊杀,手下亡魂无数。
他嘴角一勾,语气满是轻蔑,“你敢伤她,就该想到后果。”
陈正平被这股强大的杀气逼得动而不得,脖颈似被攥住一般,可供呼吸的气力越来越小。
所有的乞求最后都化作了怨恨,他恶狠狠地道“陆北云,没了万沧门的庇护——”
你什么都不是。
最后的几个字,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他的头已平齐地被砍下,甚至未感到一丝痛意,瞳孔骤然扩大,只剩无尽的空洞。
陆北云眼眶尽红,半城剑在他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上下舞动,似龙蛇狂舞,每一次转动,都带起一片飞溅的鲜血、残破的断肢、凄厉的惨叫。
月色亦被染上一层鲜红。
他的每一剑都带着决绝,都像是最后一次挥舞,又带着近乎同归于尽的畅快。
尸横遍野,杀人的艺术。
夏子规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无限痛苦,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愤怒,只是看着这样的路尘,觉得难过。
她早已承认路尘万沧门人身份,却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他就是陆北云。
邪门四尊之首,剑宗至圣,陆北云。
难怪,难怪他一直隐瞒功力,对过去只字不提,在面对困境时,却是出奇的云淡风轻。
难怪,他的嘴角虽然总是挂着清闲的笑意,眼睛里却是深海一般的沉寂。
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他没有再回到万沧门。若是世人知道陆北云还活着,谁不想取他的性命来抬高自己在江湖的地位,武林正派视其为敌,在官府朝廷眼里更是沾了蜜的香饽,连万沧门也不会放过他。
他喜欢人,可偏偏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
夏子规想起当初在树林里与江南五怪厮杀后,气息奄奄的路尘,眼睛里却分外的平静,当时自己因为路尘说要埋起来的玩笑话,还觉得气愤不已,现在想来,只剩心痛。
路尘这样的人,本该是喜欢活着的。他离不开酒,信任朋友,本该恣意快活地,在一众好友中畅谈风月。
可偏偏,命运让他做了陆北云,万沧门的第一杀手。
他该是厌恶命运的吧,或者说是痛恨沾满鲜血的自己…
夏子规觉得心疼。她决定,若是有机会,要重新带着陆北云,不,是路尘,带着他,放下一切,重新走一遭这风花雪月的世间,给他买最甜的糖葫芦,喝最烈的酒,交最真挚的朋友。
视线迷蒙,看着眼前一片残破血腥的景象,反倒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路尘站在一片断肢残骸中,寂如广袤沙海中的一杆枯枝。
只有路尘知道,他的手正剧烈地颤抖,再也握不住剑。
耽蛊的噬心之痛正在一点一点吞噬掉他的意识,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那个小丫头呢?她还好吗。
“是我没护好你……”
“没有,没有。”
路尘不知怎么,已躺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她的泪滴在自己脸上,有些凉,痒痒的。
路尘忍不住想去擦掉那颗泪珠,但浑身剧烈的疼痛瞬间侵袭了他的每一处神经。
高飞尽走过来,封住他的几处经穴,皱眉不语。
“你做什么!”夏子规挡在路尘身前。
“我在救他。夏姑娘,我……”
夏子规没功夫揣摩他的欲言又止,她看着路尘闭着眼,摁住胸口,强忍住一阵浮起来的眩晕,随后撑着剑,想要站起来。
夏子规已将自己脱臼的骨接好,双手心急地搀扶着,又生怕碰到哪里弄疼了他。
“离开这里。”路尘从喉底吐出几个字,虚弱得像是水上浮冰。
夏子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慌乱的四处看看,撑着他的胳膊抖得厉害“我…我去找船,你等我啊。”
“丫头,别怕。”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安慰着,带着笑意,却让夏子规声音更加颤抖。
“我没事,我没事,你撑,你撑住。”可他脸色越来越惨白。
刚好迟俞也一脸愧疚地走来“那群贼寇真是惨无人性得寸进尺,我本来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他们拎了出去,这几年也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就希望能惩奸除恶,没想到这次一点忙也没帮上,二位收我为徒吧,我做牛做马……”
“能帮忙能帮忙,烦请小兄弟向船长要艘船来,越快越好!”小虎牙连珠炮式的聒噪就像夏子规的救命稻草。
高飞尽蹲了下来,却被夏子规一把推开“你别靠近他!”
于是高飞尽后退几步,将夜明珠放在甲板上,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夏子规没心思跟他啰嗦,她搀扶着的人身上体温已经越来越高,只想着快点带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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