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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锦并不重复,也没有略过去。
“你的懒散不止这些吗?”
柴溪意识到了重点,前情不提,一副痞赖相。
“好了好了,不用念了,我改!”
但是改好改不好---柴溪还没有斟酌着怎么耍无赖。
“劳德彰这个人,”
谁知道他越过一个大沟开始说劳将军。
“发迹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可以说是毫无背景,富庶之地,别说千总,就是个小把总也是会争的头破血流,各勋贵的远房亲戚,要紧的下属的子弟,还有外室子之类的可是有一大把没有差事,等着供养呢,大周建朝四代了,会有多少呢?”
他今天这话---柴溪觉得不是叙述也不是评价什么劳将军,而是---感慨,感慨什么呢,是对于大周的不满,可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什么刺激了他?
“科举中的的不提,从武的也好从文也罢,就是这些人要一个职位塞下,有门路的,就是有前途的职位,不是留在京城,就是像杭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劳德彰第一个功劳是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自己砍到了十余河盗,阻止他们把当时的一匹盐运出码头,私卖到西地,自己受伤后晕倒,下雨被冲醒,可是回营之后,这次功劳没有记录在案,还因期限已过被判打二十军棍,要不是一个百夫长出银子加求情,把军棍留在他伤愈再打,就没有以后的劳将军了。”
这不会是劳德彰的上位史,绝不是,柴溪认真听着,也仔细着他的脸色,其中的凝重---不只是凝重,还有痛,夹杂着丝丝悔,柴溪不能全看明白,也不插言,刚不提自己之前想的凶虬的用处和处置。果然---
“他还是比较幸运的,被发去驿站充当驿卒因祸得福,遇到了后来的妻子,当时退下来的守备嫡女---”
裴东锦情绪不对了,这回柴溪看准的是沉痛。
“我的祖父,其实也不是我祖父,是先首相卢相,也就是卢太后的兄长,在帝不过三代时,提出恩荫不涉及实职,我祖父只是踏着他的足迹,从来不敢称此策为自己所出,他们都说祖父是没有担当,不肯承受当时之骂,万古之责,可是我知道,他是看到了卢相的高瞻远瞩,知道恩荫弱国穷民,税赋难收,那些特权---大周---”
他几乎哽咽,话不成句,这是忧国忧民?柴溪手按在他袖子上,自己因为有些像现代的东西,激起思乡情,也会突如其来控制不住眼泪,裴东锦缓一下,继续说——他很久,很久没有敞开自己了。
“这个政令只是在先帝和先太子手里放着,每到有大灾或者兵祸的时候,朝廷银子银子拿不出,官员官员伸手要封赏,都要拿出来和卢相看看,再感慨几回,到了祖父做首相之初,先皇其实已经是太上皇的作派了,基本不过问朝事,也赶上大周风调雨顺,祖父和先太子就先用庶子无论品级皆不可恩荫拿出来到朝堂讨论,试试世家和官员的反应,谁知道就受到前所未有一致的反对,哼,朝廷官员从来没有这么心齐过。”
嘲讽在裴东锦的脸上慢慢让他眯起了眼,也让他的眼泪不再那么汹涌。
“在那之后,先皇和已经退隐的卢相同时发声,才让这场朝堂动荡得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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