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们来谈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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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邈坐在上位，秃发寿阗则是坐在旁侧，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持许久，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有人先开了话头。

只见坐在下面的秃发寿阗抬起头来斜眼看了看上面闭目养神的徐邈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徐君既然见我，那么为何不发一言呢？”

“呵呵……若是可汗不发声，我又岂能知道您的窘境呢？”徐邈揣着双手笑了笑，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秃发寿阗并回答道，“那么请问可汗，您到底是想重振鲜卑，还是想做个阶下囚呢？”

当这句话说完的那一刻，秃发寿阗忽的察觉到眼前的徐邈的脸色居然露出一丝杀意，这是他作为可汗的敏锐观察力，谁要是对他不效忠，他就会立刻察觉到。

可见，这位曾是魏国凉州刺史的徐邈，现如今改换门庭，脾气与性格倒也变了许多，昔日和蔼可亲的徐使君，现在却成了这般阴险的人物。

“……徐使君，这于您来说，有什么利益吗？”

“呵……对于我来说，利益不算什么，但对于可汗来说，却是性命之忧啊。”

“哈哈哈！徐使君还是这么喜欢说笑，倘若我回到王庭，那些军队还会听从我的号令，使君助我又有何用呢？”

“可汗此言差矣。”

这时，两人的谈判算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坐在上位的徐邈这时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秃发寿阗面前负手徘徊，并晓之利害对其一五一十地盘算道：“可汗归王庭，到那时家不复家，国不复国，军队又凭什么听从您的号令呢？”

“更何况，可汗沦落至此，那些军队为何不保护可汗，反而要同那些部落王们同流合污，共同对抗可汗呢？”

此言一出，府衙内燃着的烛火忽的窜出一道火线，但很快又重归平静，不过箕坐在席上的秃发寿阗却是满脸惊愕。

不愧是与自己对抗多年的老对手，居然这般了解自己。

紧接着，徐邈微微一笑道：“可汗不必如此敌视我等，更何况我已不是魏臣，乃是汉臣，大汉如今入主凉州，您有了依靠，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哼，若不是那群汉人，我又怎能沦落到这般田地！”秃发寿阗听此言顿时吹鼻子瞪眼地吼叫道，“当初曹真这样，现在你们这样，难道我就没有面子了吗？！就任由你们这群汉人宰割吗？”

其实秃发寿阗也是个苦命人，当初曹真率军数万出凉州，入河西走廊，把西域诸国打了个遍，并在那里设置了戊己校尉，全权负责西域诸国事务。

但结果，曹真并没有止于平定西域诸国，转而北上直奔河西鲜卑王庭，当时的秃发寿阗刚刚即位，还没等他坐稳汗位，就被曹真的数万铁军杀了个底朝天。

那场作战也让他自己的内心留下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更使他深深的记住，自己绝对不能臣服于汉人，要让那些欺辱自己的汉人臣服于他。

就这样，秃发寿阗埋头苦干，在河西诸多部落互相通好，并以此为纽带，他们在鲜卑王庭歃血为盟，结成了兄弟，承诺同甘苦共进退。

可最后，这样的盟约非但没能在关键的时候生效，反而在最重要的关头害了他，若不是秃发忽尔替他抵挡，这个时候估计死的就是他了。

“面子算什么？在命面前，可汗难道还想着名声吗？”徐邈冷冷一笑，“想成就霸业，就必须付出最大的代价，哪怕是丢了颜面！”

“昔日高祖皇帝不过是泗水亭一亭长，整日游手好闲，攻灭秦朝时，项羽不满他率先攻入咸阳，遂封了他一个汉王，让他到蜀地一边待着去。”

“可最后呢？高祖皇帝忍辱负重，在蜀地厚积薄发，楚汉之争以高祖的全力碾压而告终，项羽死于乌江河畔，一代霸王就此落幕。”

说到这里，秃发寿阗忽然想到了自己。

“……我该怎么做？”

“忍辱负重，臣服大汉。”

“然后呢？”

“大汉帮助可汗，但可汗复国后，不准与大汉为敌。”

这个条件让他很犹豫，因为自己清楚，汉人对自己有仇，可徐邈却不让他与汉开战，让秃发寿阗很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