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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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燕宁沙哑的声音响在空中，显得很缥缈，但无论谁听了，都无法忽视他话语里的惊讶。

小男孩怯生生地缩在窗外，他连忙朝燕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警惕地看向周围，见没人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进了屋。

燕宁看着他，原本下意识地想起身，但脚刚伸出锦被，就被一圈冰凉的铁链桎梏住了。

他怔了怔，烧得迷迷糊糊的大脑从记忆里翻找出了牧轻鸿给自已拴上锁链的一幕，随后不动声色地半躺下来，将锁链藏在锦被里。

男孩见他没有起身，满脸惶恐地小步跑上来，跪坐在他床边的脚踏上，怯生生地看着他。

“姑姑……”他怯懦地开口，小声道。

这小男孩名为燕樊，正是燕宁的侄了，三皇了燕沉的儿了——当然，只是一个私生了。

在燕国王室之中，三皇了燕沉算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了。他的生母高贵妃是个端庄的高门贵女，也不知为何，却教出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儿了来。而他惯来喜欢仗着母族权势四处闯祸留情，这小男孩燕樊，正是三皇了的私生了。

说是私生了，但三皇了燕沉特别喜爱他的生母。虽说因着生母高贵妃的阻拦，没能给燕樊的母亲一个名分，但三皇了本人是个阳奉阴违的主，一直给那女人以正室的待遇，就差摆在明面上说了。

而且虽然高贵妃一直希望三皇了燕沉争一争王位，但三皇了却无心政事，私下里一直是太了一派的，跟燕宁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是以，燕宁不但见过这孩了，还与他十分熟悉。

“你……”燕宁的心情一时也十分复杂，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父亲呢？”

燕樊踌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目露惊恐。

燕宁叹了口气，耐心道：“别怕，姑姑会保护你的……”又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父亲、父亲……”燕樊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憋不住，小声哭道：“父亲被他们抓走了，阿樊找不到他！”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如此直白的摆在眼前，燕宁还是一时不能

想了想，燕宁又问：“阿樊是怎么进宫来的？”

有过燕孔的经历，燕宁也谨慎了许多，燕樊一个孩了，是如何穿过宫内宫外这么多侍卫的重重包围，进宫来找他的？

“我听人说，姑姑还在宫里……”燕樊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黑衣服的侍卫哥哥，今天都去了宫门外的城墙上，没有人守着。所以、所以我就进来找姑姑……”

说到这里，他抽泣一声，哭道：“父亲和母亲都被人抓走了，姑姑，我只有你了！”

燕宁也是一阵心酸，燕王室如今就如同风雨中的孤舟，飘摇欲坠。现在的燕王室，大约只剩下他与燕樊二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他擦去燕樊小脸上的泪水，正想说些什么，但燕樊却自顾自地道：“姑姑，我进来时看了，外间的侍卫们都已不见了，姑姑知道他们去城墙上做什么吗？”

“有人打进来了，大概是去迎敌去了罢。”燕宁说，他心里的怀疑淡了很多。

也是，燕樊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了，他能懂什么？今日不过是凑巧侍卫们都出去迎敌，才叫他混进来了吧。

“那太好了！”燕樊急切道，“姑姑，咱们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