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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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似笑非笑的看着胡永念，胡永念被皇帝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慌，这个时候，胡亥终于开口说话了。

“若是在拥有土地的贵族之间和没有或只有少量耕地的农民之间加一道程序呢？比如，爱卿可以组建一个部门，先从拥有土地的贵族手里收取费用，承诺他们待到秋收之后会连本付息，由新组建的部门承担”，胡亥淡淡的说道。

胡永念听到了胡亥的话，并不以为意，只是加了一个部门，那对于解决他之前提出的两个问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观。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期待着眼前的皇帝可以说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胡亥继续说“百姓不相信朝廷，贵族不应该不信，已经承诺了他们到期还钱，想来从他们手上先收上来一部分钱粮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一来，贵族们并不和农民们有所接触，他们向朝廷减少，等到秋收朝廷还给他们钱。并且他们的闲置耕地由我们刚才提出的新组建部门租用，秋收后连同从他们手中借到的钱粮一并归还。如此一来，怎么让贵族们愿意给农民们支付报酬，而不是把他们转为家奴或者佃户就解决了”，胡亥只是略微一解释，胡永念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这回是真心实意的。

胡永念说“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可笑臣还以为陛下异想天开，真是坐井观天。陛下的意思是并不对贵族们说具体的内容，只不过从他们手里租用土地，并且借一部分钱粮，秋收后归还。”

“他们手中的耕地本来就太多，自己无力完全耕种，只能选择出土地最肥沃的精耕细作，对于有些荒芜的耕地根本就不管了。租中这种耕地，花费不会太大，土地依旧属于他们，也不会起太大的冲突。”

胡亥说“爱卿说得对，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要把土地交给农民们耕种，还要支付酬劳，他们肯定并不情愿。但是，这样帮助他们处理多余的耕地，并且还在未来付给他们一笔钱粮的方式他们会愿意接受。而我们从他们手中借一些钱粮他们也会更愿意借出来，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至于农民们会不会努力耕耘，这一点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激励政策。如果提前发放七天的粮食，愿意过来耕作的农民们肯定不会少。他们只是害怕得不到报酬，如果能够提前得到，愿意来做这件事的人会很多”，胡亥波澜不惊的语气没什么停顿的说道。

这种时候的交流讲究高效，什么帝王心术，什么故弄玄虚都可以省略了。

胡永念捋了捋自己并不怎么细密的花白色胡须，说“这样一来，找到足够数量的农民来参与耕种的确没有问题。只是，臣的疑惑是让他们提前得到了报酬，怎么保证他们还会尽力的去耕作。毕竟，酬劳已经到手，他们完全可以敷衍了事，甚至可能领了报酬却不去进行劳作。”

“爱卿担心的有道理，所以我之前才说了要采用激励政策，配合着临时法令去实施，这样可以保证大多数的农民一定会尽力干活。具体的内容胡爱卿可能猜到一点，有些事情都是朕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直到这个时候胡亥才漏出了一点獠牙，真的完全不表现出锋利也是不行的，会让下面的人感觉到自己软弱可欺。

胡永念沉思了一会儿，他知道这是陛下对他的一种敲打，但他并不在意。如果皇帝真的比自己更有能力，他反而会更高兴，但是他也不会轻易服输。但是他想了又想，也确实想不到让这些农民可以在提前收到报酬之后还会尽力工作的办法。

固然可以用严法压人，对于那些投机取巧，冒领酬劳却不去耕作的予以严惩。但是，如果有人出工不出力，那就难以分辨了，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中，甚至是无解的。

他苦思冥想，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的头上都浮现了一层汗珠。

胡亥就做在他的对面，只不过胡永念是典型的那种跪坐的姿势，而胡亥为了自己舒服，不习惯这种跪坐的坐姿，准备了一个矮榻坐在上面。

这样，也有一点好处，本来身高就偏高的胡亥再用这种坐姿，就会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局面。

不过，胡永念作为一个实干家，一直没有察觉这样对他有什么压迫感，倒是让胡亥有些做了无用功。

似乎钻进了牛角尖，胡永念眉毛一挑一挑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胡须，眉头一直皱着，偶尔缓解了开来，马上又会重新的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