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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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怎么办？</p>

拥着明月般皎洁的神灵, 清禾此时心情十分复杂。</p>

她将头埋在祓神怀里，呼吸间尽是霜雪微冷。</p>

占有这股此刻陌生高洁的气息，既让她觉得安心满足, 又觉得飘飘然没有实感。</p>

“所以，您是什么意思呢？”清禾说道。</p>

她终于忍不住了。</p>

“是我想多了么，是那个意思么？”她接着发问。</p>

她原本是想装糊涂, 再次将话题敷衍过去的。</p>

不想打破如今微妙的平衡，以至于连这种微妙而缱绻的气氛都失去。</p>

可她又实在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祓神将事情推进到这一步，若是不挑明, 她自己都忍不了。</p>

小姑娘声音忽然大起来。</p>

她说出自己盘桓已久的念头：“这段时间, 您类似的暗示有些太多了，我其实很在意。到了现在, 完全没法安心思考问题, 只想知道答案。”</p>

她顿了顿, 笃定道。</p>

“我已经没办法，将您单纯当做需要尊重仰慕的神灵了。”</p>

她脸颊红扑扑的，温度也是滚烫, 但眼睛却渐渐充满勇气与坚定。</p>

“所以我想问, 您这样做, 是存在和我一样的想法么？”</p>

她近日之所以回避与祓神的亲密, 原因正在于此。</p>

祓神于她而言, 渐渐地, 多了异性仰慕上的意味。</p>

她开始害羞，会紧张, 变得患得患失。</p>

她平时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清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便只本能地回避。</p>

可说出这句话，需要的勇气似乎比她预计的，要少得多。</p>

它更需要的，是说完这番话后，面对一切可能的壮烈绝然气势。</p>

如果是她自作多情……她还是会在意祓神，却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与他保持两人应有的距离。</p>

“你这么想，是因为现在，我与你相拥么？”祓神问道。</p>

清禾：……</p>

这种问法，不对劲吧？</p>

有人会在表白时刻这样说话么？</p>

但心里觉得不对劲，清禾没和人暧昧拉扯过，也不知道正常情况是怎样的。</p>

“虽然常理如此，不过之前我想法单纯时，便已与您这样拥抱过。”清禾稍稍迟疑，还是坦诚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此刻，即使您否认，我也没法谴责您。”</p>

“嗯。”神灵平静地说道，“但你还是会难过，对么？”</p>

“那肯定，您知道，我不就是这样的性格嘛。”</p>

祓神很了解她，颔首道：“确实，幼稚单纯，直率沉不住气。”</p>

清禾此刻内心焦虑如沸水，实在等不及神灵这样不疾不徐的态度。</p>

明明是他先开口暗示的。</p>

为什么着急难受的总是她？他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紧张？</p>

“我忍不住了，想直说。”清禾再度振作勇气，单刀直入道，“可以么？”</p>

“可以。”祓神毫不犹豫地回答，平静又温和地望着她。</p>

祓神的表情，让她心脏迅速怦怦直跳起来。</p>

这份态度，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答案。</p>

她急促呼吸一瞬。</p>

清禾听自己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界般，尾调似乎都是飘的。</p>

“那、您对我……是喜欢么？”</p>

说完这句话，清禾已经不敢看祓神了。</p>

完蛋完蛋。</p>

彻底没回头路了。</p>

现在祓神一定不能松开她。</p>

如果推开她，或者委婉拒绝的话。</p>

她肯定会哭。</p>

想到这里，清禾反倒当真感到鼻尖骤然一酸，羞耻担忧的泪意瞬间在眼底蔓延。</p>

千万别又沉默很长时间，不要再拖——</p>

“嗯。”</p>

“什么？”她微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或者，不敢相信。</p>

“是的。”说完神灵纠正，态度有些微妙别扭，又有些不属于他的坦率，“不，应该说，我对你……是格外喜欢。”</p>

意识到祓神说了什么，清禾的嘴角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翘得老高。</p>

眼泪？</p>

什么眼泪？</p>

已经是无源之水啦！</p>

眼睛出汗了而已，擦掉就好，哪里还会有？</p>

清禾想说话，但唇瓣酥酥麻麻的，暂时失语。</p>

祓神倒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安抚地捏了捏她肩膀。</p>

！！！！</p>

就、上手啦？</p>

互相亮出底牌后，就可以做这些事么？！</p>

以前祓神从不会对她做这种有些亲昵的小细节的。</p>

清禾空白的领域被写上了新的知识。</p>

她觉得自己又站不住了，整个人简直如同飘飘的云，快要融入到祓神怀中。</p>

不行，不许沉迷于神灵温柔缱绻，振作起来啊清禾！</p>

她在心底呵斥自己。</p>

还有问题没确认完呢！</p>

“是、是对女子的那种喜欢么？”她紧张地问道，“还是对可爱小女孩，后辈的那种喜欢？”</p>

“你觉得我是后者？”</p>

“我觉得您以前，应该是如此。”她十分违心地说道，“你说实话就好，不管是哪种喜欢，我都很开心。”</p>

“那我说实话了。”祓神微微颔首，“本担忧你会有些难以接受，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p>

清禾：……</p>

小姑娘的脸，当即拉得老长。</p>

“没事。”但满脸都写着委屈与失望。</p>

神灵不由哑然失笑。</p>

他很少笑，一笑便如旭日初升，天边的瑰丽云霞，叫人目眩神迷。</p>

清禾看得失神，但下一瞬就回过味儿了。</p>

这是逗她呢。</p>

“您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委屈地强调，“我彻底糊涂了，听不懂！”</p>

他缓声道：“我当初也是如此想的，你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凡人女孩罢了。”</p>

“那现在呢？”清禾脱口而出地追问。</p>

不过追问完，她就露出有些羞窘的局促表情，紧紧抿住了嘴唇。</p>

她的态度太急切了。</p>

神灵并未在意，只是轻而平缓地开口：“现在，你是我的新娘。”</p>

神灵俯首，以冰凉的额心，与她温热的眉心相抵。</p>

祓神目不能视，她没法通过目光相交确定心意，但此刻眉心相抵，也不输双目对视半分。</p>

“如此，你明白了？”</p>

清禾心脏砰砰直跳。</p>

咚咚。</p>

咚咚咚。</p>

半晌，她飘似的地低声道。</p>

“这句话，您以前也说过呀。”</p>

神灵弯了弯唇角：“那类似仰慕的言语，你以前也曾说过，含义与现在一样么？”</p>

“我那是发自本心之语。”清禾强调，“不一样。”</p>

“原来你在很久以前，就真心喜欢我了。”祓神若有所思。</p>

祓神又想逗逗着恼羞成怒时反应很可爱的小姑娘。</p>

然而。</p>

“对啊。”清禾红着脸，转开眼神，小声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您了。”</p>

“在您认识我以前。”</p>

在看到小说剧情的时候，她就在为“祓神”着迷啦。</p>

可真正加深这种好感，让她现在如此憧憬仰慕，怜爱依恋的，是真正接触后，她认识的神灵。</p>

祓神比文字表现得他还要好，非常好非常好。</p>

这次换神灵失语了。</p>

半晌，他轻叹：“那还是你付出更多些。”</p>

付出在某些人眼里，是吃亏的代名词。</p>

然而此刻听着神灵言语，她便只顾着笑了、</p>

明明还在羞恼，但嘴角就是很没出息，不听使唤的向上翘。</p>

好开心。</p>

好开心。</p>

好开心好开心。</p>

“其实我前几日还在思量，你何时才会不再迟疑，克制不住疑问。”</p>

两人距离贴得很紧，神灵说话时呼出的气流，就在她脸颊上氤氲。</p>

酥酥麻麻。</p>

“却没想，你颇多长进，沉稳了许多。”</p>

清禾说道：“您今日这么直率，有问必答，也叫我很惊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