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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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眼睛的方式, 出乎意料的简单。</p>

日月为神灵行者所化，他的双眼正含在日月内部。</p>

因此金乌玉兔受创坠落，才会导致作为核心的双目也牵连受损。</p>

“在此处。”</p>

神灵展开手掌, 向她展示手中所托之物。</p>

他的掌中，出现了两点光团，分别散发着淡淡金光, 与皎洁银光。</p>

金光之中，一只金乌昂首而立，胸前一枚金玉般的事物辉煌夺目。</p>

银光之中，一只月兔恬静安眠, 怀中同样抱有金玉。</p>

“这是……”</p>

“陨落之日, 我便回收了我的双眼。”</p>

只是契约仍未结束，他便没有自行复原双眼, 而是让它仍然维持着世间的光亮与温暖。</p>

尽管相较正常时刻仍然情况恶劣, 但至少人们已然能够以此度日。</p>

“金乌和月兔没有死吗？”</p>

“他们为我身外化身, 无所谓自身存亡。”</p>

祓神因为当年与她定下的契约，所以迟迟没有复原双眼。</p>

清禾伸手，轻轻触碰光团里的小生灵, 玉兔温驯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毛绒绒的一团, 令人心都软化了。</p>

而金乌看似高傲, 却丝毫不避讳她的触碰。</p>

少女唇边不自觉浮现笑容, 神灵看起来却不甚满意。</p>

“离我日久, 它们却开始不明我心意。”</p>

“嗯？”</p>

“它们待你过于冷淡了。”</p>

清禾哑然，初见这副态度原来还是冷淡么, 那热切得是——</p>

感知到本体想法, 金乌当即昂首而鸣, 跳到清禾肩头，不断蹭她的面颊，月兔也不睡觉了，跳到她怀中，拼命钻向更深处。</p>

清禾吃不消这样的热情，无奈道：“其实本来也没有很冷淡。”</p>

“他们是我的双目化身。”神灵平静陈述，“我的目光，自然应永远只投向你。”</p>

清禾脸颊温度上升了一截，抿唇露出笑意。</p>

进步了。</p>

听到神灵镇定自若地说情话，单是这种羞耻程度，已经不能让她羞涩难安。</p>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天上？”</p>

“与你订婚的一日。”</p>

清禾故意问：“如果我现在就要与你订婚，现在你就让它们回天上么？”</p>

神灵望着她：“嗯。”</p>

“这算威胁么？”少女挑眉，“就是你知道我是个善良又正义的人，比较看不惯那么多人受苦，所以在催婚？”</p>

神灵稍作思索，随后坦然承认：“有部分确实。”</p>

但清禾脸上的表情在得到确认后，反而变得担忧：“那你的眼睛……就又不能回来了么？”</p>

便是祓神什么事情都不做，她都会满心期盼地与他结.合。</p>

结果神灵不仅要做，还要因她做这么重要的事情。</p>

“已经牺牲一万年了。”清禾握住神灵的手，“不用这样顾虑，遵循你本心就好。”</p>

没有爱上神的时候，她希望神悲天悯人又善良。</p>

但爱似乎会让人变得自私，所以清禾此时字句，皆发自真心。</p>

祓神已不是天道，做事为情分，旁观为本分。所以她一点也不想为“天下苍生”伤害自己最爱的存在。</p>

神灵望着她。</p>

他的目光仍是虚朦的。</p>

但清禾总能从中感到仿佛清风吹吻般的柔和。</p>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与我结合，是你的心愿。”</p>

神灵抬起手，轻点耳朵。</p>

“我听到了。”</p>

“我意思是，不要为了完成愿望，伤害到你，眼睛那么重要……”</p>

“还有一点。”祓神淡而清冽道，“我为神灵。”</p>

“神，无所不能。”</p>

哪里有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的道理？</p>

可祓神偏就能一个萝卜两头切。</p>

甚至不止两头切，他能四头切、八头切、花式切……</p>

“那我现在，可以看见你复明么？”清禾谨慎问道。</p>

“和我说话，以后不要用如此谨慎口吻。”神灵提出一点异议，“记得再任性一些。”</p>

清禾：？</p>

她还不够任性么？</p>

有时清禾自己都忍不住反思，她是不是有点娇气自我到作精的程度。</p>

祓神一本正经道：“以你的话说，神灵的自我价值实现，总要从妻子的微笑开始。”</p>

清禾闻言微怔，随后哼道：“胡说什么，谁、谁是你妻子？”</p>

“还没订婚，不许占我便宜！”</p>

神灵遗憾：“是么，确实是我对凡人女子的观念考虑有些欠缺……那今晚订婚可以么？”</p>

“？”</p>

“明早赶制嫁衣，下午大婚，你觉得可以么？”</p>

“你洞房喜欢白日，还是拥月入眠？”</p>

清禾满头问号。</p>

到最后一句，顿时咬牙道：“你的真实目的，只在于最后一句吧！”</p>

可恶，明明是极尽清冷淡漠的外表，让人觉得连想要拥抱他，都是一种亵渎。</p>

可在那次骨交之后，神灵便跟打开新世界大门似的。</p>

同床而眠的危险进展暂时被制止——他倒是很尊重清禾想法，制止便再无冒犯。</p>

却会盛情邀请清禾，今晚与他一起在棺椁中，感受入眠的清凉消。</p>

呵呵。</p>

笨蛋才会听他的话和他一起去小黑盒清凉消暑吧！</p>

进那里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她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骸骨的维护与保养日常，最后又渴又爽又委屈，毫无人格自尊可言。</p>

神灵的尊重都是表象，只存在于外界。</p>

床榻和棺椁中的她是没有自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