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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初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燕曦,她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会走得远远的,去到他无法触碰的地方,与他再无交集。
她让无情无欲的神祖有了情,他怎么能容忍她就这样抽身离开?徒留他一人忍受那没有尽头、冰冷孤寂的岁月?
即便威胁,即便囚禁,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永远不给她一丝能逃走的机会。
她重情,从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无论在小时空中,还是回到神界,他都轻而易举地拿这个将她控制在身边。
然而,她也无情,燕初一直以为时间能抹平很多东西,包括伤痕,也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让她再次爱上他。
可,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也更怕失去,燕初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好性子、好耐性,尤其是在燕曦出生后。
燕初看着脚下沸腾的火海,以燕曦如今的修为,这灵火不足以伤他一分一毫,可他却也能隐隐感到威胁的,待这孩子羽翼丰满的一天,大约就是取代他这个父亲的时候了。
燕初心里叹息,真不愧是他和善善的孩子,如此优秀。
只是,燕初其实觉得孩子笨一点会更可爱,而他们作为父母,也绝不会嫌弃他的,只会好好照顾爱护他,永远当他的后盾,让他活得肆意、快乐。
孩子太懂事真的不好,这叫父母很没成就感的,也叫他这个父亲压力很大。
燕初换上温柔无奈的神色,“曦儿,你这次真的犯了太大的错了,为父也不好包庇你,既然你母亲来了也好,你该好好跟你母亲道歉,接受惩处,知错能改,以后还是我们的好儿子。”
燕曦倏而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也几乎要疯了,“燕初,你要怎么折磨我,要想怎么杀我都行,别在母亲面前,你会逼疯她的,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跟母亲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从没想过反抗你什么,你不能这么对她……”
燕曦一想到母亲要亲眼看着他们父子相残,他就满心绝望。
他的出生已经让母亲失去太多东西了,他不能再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绝望中,他情愿她继续活在表面的平静美好中。
即便他被折断羽翼,一直朝燕初低头,他也不愿母亲再痛苦了。
燕曦以为燕初就算再疯魔,可对母亲,他该还是又一分不忍的,否则也不会忍受他这个以后会取代他地位的儿子活到如今。
本来今晚是他们父子的交锋,他们谁都没想让她掺和其中,但既然母亲醒了,燕初应该会选择跟他一样暂时退一步,把今晚的异样粉饰过去,不叫母亲难受的。
可燕曦如何都没想到,燕初竟然想要摊开一切,他疯了吗?难道他就不怕活生生逼疯母亲吗?
燕初看着慌乱不已、一心想着母亲的燕曦,神识清楚地映出她为了儿子闯进来浑身浴血的模样,燕初眸色越来越冷,掌心鲜血淋漓,只是痛久了,也就麻木了。
他倏而一笑,幽幽叹息道“曦儿,你可知,为父一直都觉得对于你们母子来说,我是外人。”
还是个可恶该死的坏人,毁掉她自由,抢走她的一切,威胁着她儿子性命的恶魔。
可那有什么所谓呢?
只要能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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