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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相较外面,这里显得无比清净,除却萧扬外,便仅有病床上的萧万山,和床边以泪洗面的夏百合。
哒哒哒~
清脆脚步声响起,气息游离的萧万山,仿若感受到什么,当即缓缓睁开如同灌铅的眼皮。
“小……小扬……”
他伸了伸手,但却怎么摸不到近在咫尺的萧扬。
这一幕太扎心,因为二十多年前,还是小不点的萧扬,可是能被他一手赢握的呀!
是什么时候,我再也摸不到他了?我想起来了,是他被逐出家门的时候!
顿时。
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入耳朵,又在灌满耳廊后,啪嗒啪嗒的滴在枕头上。
他哭了。
而萧扬却笑了。
双手插在口袋中,静静站在病床边,下巴半扬,眉宇微垂,眼神中不夹杂任何的情感,心底同时升起一种畅快感觉。
就好像从某种枷锁中解脱了一样。
片刻后。
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臂,打掉不停给自己擦泪的夏百合,萧万山断断续续的说:“对……对不起小……小……小扬。”
“你是在为我母亲和妹妹的死而道歉?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从未想过原谅你。”萧扬冷漠道。
而萧万山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在……为萧傲给你……添的麻烦而道歉。”
萧扬嗤之以鼻:“萧万山,你居然不惜拖着病体,拿命来金州给你儿子平事,是怕我杀掉他吗?那你可是个好父亲,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一席话充满了讽刺,这令以泪洗面的夏百合突然暴怒。
“萧扬!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爸说话,你真觉得他是为了傲儿才来金州的?他是对你心中有愧,是来给你道歉的,你知道他担了多大风险吗?医生说他随时可能死在路上,他拿命来见你,你还要如此讥讽他,你这个王八蛋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抓狂的哭嚎无比刺耳。
任凭萧万山,怎样无力的拍打制止,夏百合都没打算停下来。
甚至从病床另一边,直接愤然冲到萧扬面前。
抬手,狠狠抹掉宛若决堤的泪雨。
指着萧扬继续嚎道:“万山是你生父,没有他哪有你,就因为他把你和你妈逐出家门,你就可以不认他?告诉你,血浓于水不是你不承认就能了事的!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为他移植骨髓,让他转危为安,如若你做不到,那就学哪吒那样刮骨还父,把欠他的全都还给他,如此你才有资格去恨他,做不到,就别在这里让我耻笑你!”
一席话落地,夏百合已然双眸赤红。
显然她是怒极了,从中也可以看出,她是有多么在乎萧万山,多么不想让这个男人去死。
说来也是。
当年,她不过是人人唾弃的歌女,在市井之中被无数人鄙夷践踏,尊严于她,就是玩笑。
但之后,萧万山给了她所有想要的,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尊严,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更让她成为高高在上,受万众崇敬的萧家主母!
在萧扬母亲面前,萧万山或许是个始乱终弃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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