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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老板见她这样,笑的很慈爱,但又很忧伤:“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恩,有见过。在一个很意外,也很尴尬的场合。”任望珊垂下眸,没瞒着树老板。
从意外尴尬的遇见,到痛苦的过程,最后落得不欢而散的收场。
树老板交叉着布满老茧的双手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望珊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照理来说我这个老人不该多嘴的。可是”
任望珊看着他的眼睛,无声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岿河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开心或者不开心,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我分的比他父母还清楚。”树老板皱着眉,眼睛里似有似无有些水光。
“我看着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喜欢一个人,那么为一个人着想,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捧着的。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分开以后,他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哪怕一刻钟,一秒钟了。”
任望珊垂眸,不置可否。
“望珊啊,你知道吗。就在你到上海来看过我之后的没几天,岿河就也来了。我跟他说你在这儿的时候,他差点都没站稳。”
望珊听到这里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真得非常可笑,刚刚内心竟然还有些微微的触动。她摇了摇头,道:
“树老板我知道您是想安慰我。但是安慰的话,我大约能听出来。差点站不稳这种事情,于岿河不会有。即便是有,为了的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我。”
“不”树老板眉目皱得更深,“他真的没放下。”
“不瞒您说。就在昨天,我们相遇,他甚至都没有认真看我一眼,上来就是一句“初次见面”,矜持礼貌地像个完全的陌生人;也就在昨天我们分开的时候,于岿河他也亲口对我说,他早就放下我了。您是没有听见和看见,他的语气和面孔,有多么冰冷和绝情。他不可能爱我的。我没有必要骗自己。”
“望珊,树老板是真的没有骗你”
“还有,”任望珊抬手,“两年前,终止这段感情的人是他,不是我。”
树老板微微睁大双眸。他一直以为当初是望珊提的分手啊。
望珊看着树老板,悲凉地笑笑。眼眶里像是要溢出水来,又被她尽力克制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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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猫在营业时间:周一,周三至周五8:00a-20:00p
周六至周日9:00a——21:00p
周二公休店主很忙请勿打扰
同一时间。
于岿河刚下了班不久,路过店面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怔,车速渐渐慢下来,最后停靠在了路边。他迈着长腿下车,黑色风衣修身得体,衬得他肩膀愈加宽阔;皮面马丁靴把身高直接拔高到一米九以上。他低头摘下墨镜别在胸口上,大步朝目标方位走去。
于岿河推门的声音惊跑了两只门口的小布偶。但没过两秒钟,两只不足一岁,黄白相间毛茸茸的小猫又悄咪咪地摸过来,见他没有很大反应,就开始蹭他鞋跟,又嗲里嗲气又粘死个人。
戚乐仍然低头看着书,也没仔细看看来人是谁,喝了口咖啡就道:
“不好意思呢小姐,周二有猫在不营业的哦。”
“那如果不是小姐呢。”
戚乐听出了声音忙抬起头,惊喜道:“于岿河!?”
“怎么,好久不见,这么想我的啊。”于岿河轻松地笑笑。
“快坐下。没见你快三年了吧,声音都有些变了。喝点儿什么。”戚乐站起来。
于岿河刚坐下又站起身:“我自己来吧。平时工作太忙,很久没自己给自己好好磨过一杯咖啡了。”
戚乐莞尔:“那行,材料都有,你自己弄。”
于岿河尽管很久没上手,也没忘了把马克杯进行温杯,不然影响咖啡醇度与口感;然后倒入少量咖啡豆研磨,颗粒较大的时候直接取出;烧好开水,加滤纸把颗粒过大的粉末滤去,再次用明火煮沸咖啡;没有选择打奶泡拉花,而是直接把咖啡倾倒在马克杯里,闭眼轻轻嗅了一口,端着杯子在戚乐对面坐下。
“岿河,咱们两年多不见也没什么联系,听他们说,你的公司是越来越好了吧。”戚乐一手抱着猫,一边低头啜饮果汁。
“你的咖啡店我也是早有耳闻,直到今天才来得及第一次见见,真是惭愧。”于岿河握着马克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握柄。
戚乐笑笑:“如果你过来指是和我礼貌得套套近乎,那大可不必。咱们老同学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这么互相吹捧怪尴尬的。”
“你倒是比以前直白了很多啊。”于岿河不禁哂笑,“其实也真的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路过想起,就下来看看,还刚巧撞上店铺休息日。”
戚乐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望珊怎么就喜欢这么个不爽快的玩意儿呢。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手往他身边一指,字字有声:
“岿河我跟你说件事,就在上周四,任望珊和黎向晚来过,而且她们是常客,几乎每周都来。任望珊就坐在你这个位置,她还给我们弹了首歌。”
“望珊每周都会来?她还喜欢吃甜品吗?她还愿意弹吉他?那她——弹了什么曲子?”
于岿河不禁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戚乐面对突然换了个人的于岿河:“”
她叹了口气:“岿河,你知道lvgstrangers吗。望珊她当时唱的是这一首。”戚乐道。
于岿河摇摇头,好像有些失望:因为这首歌他并不熟悉。
“这首歌想表达的意思是,她一直爱着一个最熟悉的但又不可能的陌生人。”
“岿河,她弹唱的音色甚至比你认识她的时候更美。”
“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我的店员季薇薇随口问了一句,她的吉他是谁教的。”
于岿河瞳孔微微一缩。
“你是没有看见任望珊一点一点冷下去的表情。”戚乐每一个字像针一样狠狠扎进于岿河的胸口,“最后她说是一个曾经的朋友。”
他感觉耳朵边上轰隆隆地响,世界有一刻变成了忙音频道。悲哀的声频线沦为静止,再无一丝波澜跳动。
“我和望珊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上周看到她那个冷冷的表情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在上海所见到的任望珊其实都是假的,那个冷冷的表情才是她真实的样子。于岿河,是你把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任望珊,变得再也不快乐了。”
于岿河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握拳抵着额头,本用发胶打理的服服帖帖的发丝这时垂落了几缕,被他烦躁地向后捋。
“岿河你为什么不试试再去把她找回来。”
找回来?
他根本不配去找她啊。
当初是他说的不必勉强关系,也是他破碎了任望珊的美梦,把好不容易积起勇气与希望,冒着大雨来找他的任望珊狠狠地拒之门外。任望珊全身湿透地在外面用力拍打着公寓门,而于岿河选择置若罔闻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其实就一起死了。现在要他再回头来把任望珊找回来?
他不配啊。
“不戚乐你不知道,我们昨天见面了。”
戚乐微微一怔。挺直背端坐起来,眼里带着试探性地问:“然然后呢。”
于岿河苦笑:“两年了,我感觉得出,她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昨天见面,她连好好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跟我说“请多关照”的时候,就像个真的陌生人一样。她还发现了我车里的那幅珊河。你记得吧,她高一获奖的那幅。我去问一中要了回来,还在旁边给她提了字,写了诗。”
“我以为她会问我些什么。我当时就想,只要她问,哪怕是一个字我就都跟她说,跟她坦白我有多想她,有多不舍得。”于岿河垂下眼睫。
“可是她昨天看到那幅珊河的时候哪怕是一丁点,一丁点的触动和伤感我都没有看到。她看着那幅珊河,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在看一张与她毫不相干的白纸。”
戚乐蹙眉。
“谁都不知道,我当时都他妈快疯了——”
当时他狠命用指甲掐着掌心,掐出了一道道血印子,他都不疼。
但是他心里痛啊。
于岿河颤抖着仰起头,霜白的指节插进发根,方才喊得沙哑的声音有些呜咽:
“任望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你回来好不好。
小前桌,只要你回来。你的后桌会跟你认真道歉,他会带你回去,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也不把你关在门外了。
我带你回长安道好不好。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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