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为师的话就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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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杨员外如果不够,周县令可是咱们书院的大主顾。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骗来,用在了‘正途’上,若是咱们惹得他不悦,岂不是前功尽弃?”
栎阳如故算是明白了,行知书院近年来发展那么快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宫舒青“不拘小节”。
有了钱,硬件设备就上去了。硬件上去了,也请得起有名望有真本事的夫子了,软件自然慢慢也跟上来了。
说到底就是砸钱,何愁书院办不好啊?
虽然,他砸的不是他自己的钱。
“行了,你意思是杨栋天不能对付是吧?”栎阳如故道,“也行啊,反正搞他容易得很。把栎阳南依赶出去,咱们还是好朋友。”
“阿言,你怎么这般不注重礼数呢?你我是师徒情谊,此等情谊可比父子,岂是朋友二字可以丈量的。”南宫舒青道。
可要是师父为老不尊呢?就算不算老,那为师不尊呢?
栎阳如故不是一个喜恶之心重的人,或者说她其实并不太记仇。但她这个人吧,有一点,就是十分怕麻烦。
倘若有人妨碍到了她,她就会觉得很不悦。
倘若有人一直试图妨碍她,她就会想搞死别人。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个麻烦一直存在不是吗?
“避而不谈。”栎阳如故对南宫舒青的行为做了个总结并加以揣测,“意思是把她赶走也不行了?”
“确实是不太方便。”南宫舒青道,“阿言你不知道,这个栎阳南依我也是极讨厌的。你说她过来就过来吧,作为一个关系户,她竟然还不带礼物。不带礼物也算了,银两也不准备一些,光凭着关系,这怎么能行?”
“可你不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来了么?”
“没有啊。”南宫舒青立即反驳道“连银两都不带的人,这般不懂礼数,为师怎么会依着她顺着她?为师让她学习之余还要做下人应当做的事情,已经是便宜她了好吗?怎么,难道她没有与你们说?”
“下人?”栎阳如故一愣。
什么下人,她真的完全没有听过这回事啊。
南宫舒青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陈夫子身上,“陈夫子,你没有与她传达好么?进入我们书院学习可以,毕竟天下还是他的天下,他要是开了口,我也没有反驳的权利。但是既然想要进入我们行知书院,那就该按照书院的规矩来。”
栎阳如故听得一时脑子秀逗,道“咱们书院真有这样的规矩么?”
她倒是听说过行知书院规矩森严,但是她听到的都是关于招收人数的限制啦、如果没有通过入学测试就不能进入行知书院啦这一类的,什么时候专门有列给关系户的规矩了?
难道行知书院里的关系户很多么?
哦对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好像也是关系户来着。如此看来,确实不在少数。
然而,栎阳如故自以为参透了真相,却见南宫舒青颇为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傻阿言,为师的话就是规矩。”
好的,很可以,很服。
栎阳如故想开口,最终缄口不言。
倒是从南宫舒青的寥寥数句中,听出了些不为人道的秘密的意味。
栎阳如故本来想告诉他栎阳南依的到来和南宫想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想想还是决定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
只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倘若一切真如南宫舒青所说,那她就没有赶走栎阳南依的必要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看着敌人在自己眼前痛苦更加令人愉悦的了不是吗?
说来栎阳南依这几日会过的这样舒服,还真与陈夫子带了一点儿关系。但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出在那汪夫子身上。
南宫舒青将此事交给了陈夫子,偏偏陈夫子比南宫舒青还要嫉恶如仇,他根本连栎阳南依的面都不想见,更不想在全班那么多学生面前介绍她,显得他与栎阳南依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于是,那节原本属于陈夫子的课,他愣是连课都不想上了,将一切草草和汪夫子说了,将一切事由交给了汪夫子。
汪夫子倒是答应得爽快,只不过……
作为知道内情的夫子之一,他认为南宫舒青这种态度是绝对不妥的,于是擅自更改了南宫舒青的吩咐,也就营造了先前的局面。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栎阳如故还真是错怪了南宫舒青。
“师父,您的意思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栎阳如故的态度又变,对着南宫舒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看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那殷勤的样子,像是下级给领导点烟的马屁精模样。
明知她是装的,南宫舒青却莫名觉得受用,道“杨栋天虽然不能往外赶,罚还是可以罚的。要么为师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栎阳如故摆手,“不行不行,打他怎么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要是打了他,又没彻底安排上,他明儿就能把这笔账记到我的头上。想想都麻烦。”
“那不如将他分去其他小组,你们少了见面的机会,自然眼不见心不烦?”南宫舒青再次提议。
“行知书院统共就那么大,总有碰上的一日。”栎阳如故忽生一计,“师父,咱们书院里头最难搞的夫子是哪一个?”
“难搞?”
“就是最难相处的。”栎阳如故解释道。
“最难相处的……”南宫舒青想了想,道,“为师虽然不担任夫子的角色,但是整个书院里头,说到最难相处的人,那应该就是为师吧。”
那您还真的是有自知之明呢!栎阳如故暗中感慨道。
“师父您介意再收一个徒弟吗?”栎阳如故道。
南宫舒青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为师收了他?不行。像你这样资质平庸的徒儿,为师都觉得收了一个就够了,倘若再收一个他这样的,岂不是要被气死了。”
“师父,您又不用真的教他什么东西,就使劲磋磨他就行了。反正是假的师徒,就算他蠢一点,问题也不是很大嘛。”栎阳如故翻着白眼道。
“假的也不行,为师心中这一关委实过不去。”南宫舒青再次拒绝。
x的,还真的是十分难相处,话都说不通的。
栎阳如故感觉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世纪难题。
好说歹说,才算勉强与南宫舒青达成了一致。另外关于栎阳南依的事儿,也有了着落。
一切错轨的事物,都应该回到其正常轨道不是吗?
被打晕的杨栋天被送了回去,陈夫子也回了屋内,外面就只剩下了南宫舒青,和非赖着不走的栎阳如故。
赖在外面不走只为了一个问题“那个,师父,我想问您一下,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是……在您眼中,懂礼数的人应该给师父多少银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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