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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什么,你怎么发的家你不清楚?出身名门,哪个名门是靠陪人睡觉换资本……”

啪!

寇银生一耳光抽了过去,寇熇整个人摔向楼梯栏杆处,这是她家的楼梯比较厚实,单薄一点的话,可能人就下去了。

寇熇不服。

她奶不是讲,他们姓寇的出身名门嘛,呵呵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别人都是瞎子,姓寇的这一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都是脏的。

佣人小声哭着,她真的怕寇银生直接打死寇熇。

寇银生是陪酒出身,寇家那么穷,生了一水的儿子,可没有太出息的,出去混的出去混,不是他打人就是人打他,蹲监狱的蹲监狱,还是兄弟几个一水水进去蹲,一个一脚迈进了这一行,后面的似乎就顺理成章了,寇银生长得好,也是从服务生干起,不过做服务生赚的钱太少了,他不满足,姓寇的找老婆就都找同行,臭鱼配烂虾,大家都是这个样子,谁也别瞧不起谁。

想当年寇熇她奶出去打麻将,别人夸她一句你儿子长得真好,她叼着烟夸赞老七,“我儿子长得是好,靠脸吃饭有什么可丢人的,有人愿意给他花钱,有人愿意往他身上砸钱。”

这是蛮自豪的事情咧。

可随着寇银生的身价涨起,寇熇她奶开始满嘴跑火车,哪里还敢提寇银生是靠什么发家的,她觉得自豪的事情拿出来讲,那就会被人戳脊梁骨,她只能说自己祖上几多了不起,出过什么大人物,其实都是瞎掰的,听旁的亲戚说的多了,自己用起来也就顺嘴了,镀层金嘛。

“我看你也不想活了……”

寇银生抱起来寇熇,就要往楼下扔。

这一秒他是真的恨红了眼睛,他就是断子绝孙也比生这么一个玩意儿强。

嘴里飙着脏话,他已经很多年不讲脏话了,毕竟是要形象的嘛。

寇鹤烁停好车,麻溜往屋子里跑。

可能寇家的佣人真的很尖,还懂得提前给寇熇找救援。

楼上寇银生要往下面扔寇熇,寇熇也没孬。

她的手抓着栏杆,“敢做不敢认啊。”

“老十。”

寇鹤烁几步跑上楼,他没料到会闹的这么严重。

寇银生是吓寇熇,他过了那阵不冷静,肯定不会继续往下推寇熇,可他被将在这里……

不得动弹。

他把人放了下来,巴掌像是刀一样的落了下来。

“我养你,养你不如养条狗……”

寇银生打红了眼睛。

他是真的失望,真的绝望!

他曾经答应过什么,他现在都不想办了,他要生儿子,哪怕再生个女儿,把所有的钱都给后来的孩子,一毛钱都不留给她,叫她去死!

寇鹤烁猛地一把抱住寇熇,他整个人趴在寇熇的身上,寇银生是真的被惹毛了,不仅上手,寇鹤烁趴了下来以后他甚至上了脚,他不管别人讲什么,他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他胸口憋着的一口气要发泄出去。

寇熇的脸被打的已经没办法看了,她那眼睛更是,原本就有点毛病,寇鹤烁疼啊,可没办法喊。

“你撒开!”

寇熇还在喊。

有本事就叫他打死自己。

打死了自己,他也没有好!

寇鹤烁气的脸都青了,他气急败坏吼寇熇:“你闭嘴。”

打了几下,寇银生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刚刚还红光满面的脸瞬间灰败了下来,他停了手。

“老叔,寇熇还小。”

寇鹤烁抹了一把脸。

无论如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好好教育就是了,不能这样打,这还是个女孩儿。

寇银生收了手。

寇鹤烁把寇熇给拽回房间的,寇熇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也没可怜她,没抱直接拽的。

“疼死你算了,死丫头什么话不能说你就偏偏说什么话。”

还怪打你吗?

打你,不知道认错的吗?

这到底是什么熊孩子?

寇熇挑起唇角,她那嘴也肿了。

“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我怕你气死你爸。”

寇鹤烁上手推开寇熇的脑袋,死丫头天天找事,你爸不是什么好爸,你也不是个什么好女儿。

“收拾收拾东西,去七哥家住几天吧。”

这家肯定没办法待了。

这父女俩,因为什么啊,闹成这样?他进来的时候瞧着他小叔要弄死寇熇,寇鹤烁可不敢把寇熇继续留在这里,人生气往往都是一股火,火烧起来什么理智都没,可烧完火以后呢?

真推下去不后悔吗?

“我不去。”

“你还待在家里啊……”

寇鹤烁觉得自己的后腰这个疼,刚才踹他那一脚这是幸好有栏杆挡着,他叔这脾气也得改改,怎么就那么爆呢。

“我去我妈那。”

寇熇拿过来书包就要走,寇鹤烁被气的脑仁都疼,得,他是一个都说服不了。

“你说那坟地阴气多重,你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那里跑,你见什么好人天天住在坟地的?你就不听话吧,他说什么你非要顶撞着来,当什么球童,以后留病根怎么去?你要钱你来找七哥,多少七哥都给你拿。”

不就是钱,姓寇的还能被钱憋到?

原本挺简单的事儿,非要搞的这么复杂。

寇熇之前还不想做了,现在她决定一意孤行到底,她这个球童会一直做下去的!

楼上劝了多半个小时,也没见寇熇怎么样,楼下那边刚刚送过来一个人,这是寇银生养在外面的人,也没多喜欢,可有钱人嘛,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了钱以后呢?事业发展的很好,他也会空虚。

这边女人刚进门以后,寇熇和寇鹤烁才下楼。

寇鹤烁觉得这父女俩上辈子是不是仇人他不清楚,但这辈子肯定是仇人。

“我不欠你们娘俩什么,这个家不能待,你就滚。”

寇熇沉默。

她换好鞋子径直往大门口去。

寇银生:“我也想当个好老爸,我就这么大的能力,可就是这样你还是觉得不满意,你不痛快就让全家都跟着不痛快,是,你爸我是做舞男出身的,我没偷没抢,你瞧不上那你就离开这个家。”

寇银生坐在沙发上运气。

进门的女人赶紧快走了两步,生怕听见不该听的。

寇银生不觉得自己的出身不好,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出身不好又怎么样,那不是走错路,那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他所欠缺的就希望在孩子的身上都找回来,他希望寇熇读很多很多的书。

可现在他放弃了,彻底放弃了。

这样养不熟的孩子,读再多的书,她还是那个臭德行。

“我给你当爸爸是委屈了你,你瞧着谁好,你就随便换个吧,从今以后你也别回这个家门,我寇银生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不配养你,我就是个绝户的命,死了也不用你送终!”

话说完,他起身离开,回了房间。

寇熇一步一步往外走,她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老七从后面搂住寇熇的肩膀。

“你爸就嘴硬,有些话听听就得了,当得了真姓寇的现在就真的成绝户了。”

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一生气什么话不说。

“不是七哥唠叨你,寇熇啊事儿肯定不是你一个人错,但你终归是个女孩子,你个性这样的要强,你将来可怎么办啊?”

这哪里是个妹妹,足足顶十个弟弟了,叫他头疼,叫他头大。

他自己是男人,明白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寇熇小时候打打闹闹的还可以说是没定性,长大以后呢?靠钱去找丈夫吗?长久吗?

只能在心里抱着侥幸,幸好不是自己的女儿,不然他三十五岁就得变秃头,愁秃的。

寇熇瞪寇鹤烁,“我是母夜叉吗?将来怎么办,凉拌。”

她和这个家的八字不合。

只能这样说。

老七送她去坟地那边的小房,他说什么寇熇都不肯听他也没有办法。

都是祖宗啊。

房子那边什么都没有,就连个纱窗都不趁,晚上开窗睡觉,这蚊子一定会满屋子跑的,他给老九去电话,寇鹤煌正在巡店呢。

“七哥。”

“你去搞个窗纱,能订到木头窗户上的那种。”

寇鹤煌一脸懵逼,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叫他弄啥?

“我哪里弄去?”

这是疯了吧。

寇鹤烁耐着性子说:“小熇和她爸干架,现在跑山上住来了,我瞧着这边什么都没有,这能住人吗?”

荒山野岭的,你说就一个小姑娘,折腾吧!

寇鹤煌:“你叫她去别的地方住,不行来我店里。”

真的生气,哪里不能住,干嘛去山上,又觉得老七也是缺心眼,知道不能住还带着她去。

“你那么本事你来劝。”寇鹤烁鼻子喷气。

了不起啊!

你来。

你来我走。

“又因为什么啊?”

寇鹤烁跑出来解决生理问题,这附近也没有个厕所,就随意了,一阵风吹过来,他自然是不怕的。

出来混的,人都不怕怕鬼?

这个世界上,人比鬼可怕!

“我也不知道,去的时候小叔在楼上拎起来寇熇要推下楼,后来提了提过去怎么发的家……”

寇鹤煌这边有人找了过来,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他交代两句,把人打发走,抿着嘴好半天没说话。

“提老婶的死因了?”

不是因为老婶,估计小熇也不会闹成这样。

寇鹤烁摇头。

“哪里敢提,我怕她提刀杀人。”

这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个样子了,真的知道,那估计父女情也真的是没啥希望了。

“我叫人现在……算了我亲自过去,叫她住山上吧,消了气就好了。”

打过电话,要到老七说的东西,寇鹤煌开着车就直奔山上去了,老婶埋在哪里他自然清楚,停好车往山上去,这破天儿又开始下雨,一下雨山上山就踩一脚泥,他干干净净的皮鞋走上来以后也变得没办法看了。

寇鹤煌丁丁当当往木头窗框上钉着纱窗。

“要不去九哥那儿吧,你爸惹你生气九哥没惹你生气啊,你要赚钱在九哥这赚,你觉得一天赚多少合适,哥给你。”

“我死不了,气消了也就消了。”

寇熇坐在床板上,冷静下来不发疯了。

“气消了?”老九调侃问。

“消了。”

“你气消了,那九哥就讲讲今天这个事情,你爱听不爱听也得听,先不说你爸对不对,他就那样儿了这辈子估计也改不了什么了,熇啊九哥就问你一句,你妈就埋在前面,你这样闹,是想闹出来个什么样的结果?把外面的女的闹到家里把你妈的地方都给占了?”

寇银生外面养的不只是这一个,这是最近新换的,过去老早就有,就是一直没带出来,不止他们知道,寇熇也知道,就中间出现过一次偏差,那女的说自己怀孕了,寇熇她妈立碑,老太太把人给带来了。

后来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敢问啊,这种事哪是他们能问的,反正那人是不闹了,安静了。

“不说看你爸,那你妈的面子能不能给?你就非得闹的最后和我们似的。”

寇熇:“你们有什么不好。”

谁说她哥不好,那就是打她的脸。

寇鹤煌眼冒凶光,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读书人有读书的路要走,会读书还和他们一样混日子?

“你爸是真年轻,哪怕再大二十岁他说想生个孩子都和闹着玩一样,你作下去,可能哪天后妈就真的进门了,你成全人家了。”

寇熇沉默良久。

寇鹤烁到底是不忍心。

寇家就这么一个丫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九哥比我们读书还读的多,大道理懂得也多,别总发飙,你是人,是人就得学会控制自己。”

伸手摸摸老十的头。

这些他觉得都不算是个事儿,只要能想明白,闹成什么样那都是能被原谅的。

她要看的是以后,而不是过去。

“那九哥今天晚上陪你啊?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什么也不想吃,没胃口。”

“那也行,我带了点吃的过来,别饿到自己,有事情给九哥打电话。”

“嗯。”

寇鹤煌店里的事情真的很多,他离不开,说着要走以眼神示意老七也走,老七咳嗽一声,他和寇熇感情最好,把寇熇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的疼,把她扔在这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要不七哥陪你吧,我睡地上。”

他哪里都能睡。

无论什么样的天气,无论在哪个城市,他身上哪怕就是没有一毛钱,寇鹤烁也能活,但他不愿意寇熇这样活。

男女原本就是有分别的。

“七哥,对不起!”

寇鹤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感动的。

寇熇和她爸对着干,都要被扔下去了,都没见她说一句服软的话。

值了!

寇鹤烁定定看她,“老十啊,哥也没结婚也没生孩子,不太清楚该怎么样的和孩子相处,我那时候就这样过来了,说不读书反正家里有事情可做,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过着过着就到了今天,七哥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我们这样的家比不上人家那种书香世家,没人会教育孩子,打架骂人倒是可以教,你考一中,七哥真的脸上有面子的,出去吹牛逼都说我妹那是学霸,哥就一句话,你做什么七哥给你撑腰,就和你谈恋爱一样,话到了七哥这里,就了了,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心里不痛快你来找哥,哥给你排遣。”

“七哥,我懂。”

寇鹤烁是恨不得把道理掰碎了揉烂了喂到寇熇的心里去,他自己那时候多乱来都没觉得是个大事,没以后就没以后呗,家里有的可靠就行,可寇熇不行啊。

男孩儿女孩儿终究还是有分别的。

他犹犹豫豫还有话想说,倒是寇鹤煌率先出了屋子。

他是真的很忙,能跑这一趟都是因为有事的是寇熇,换做是他女朋友都换不到他大半夜跑这么一趟。

兄弟俩下山。

“死丫头,脾气那么爆,一点不能忍……”寇鹤烁下了山开骂。

真的要是他生的,也先打了再说,不然活活气死自己。

寇鹤煌唇角浅笑:“你去的那么及时啊。”

不是算计好的,老七哪里能就偏巧赶上小叔打寇熇呢。

寇鹤烁:“什么去的及时啊,她爸可能人在路上就给我来了电话,叫我去家里取东西,我去了就正好赶上他动手。”

寇银生恨不恨寇熇?

答案是一定的,打死的心也肯定是有,不过还是那句话,亲生的!

虎毒不食子啊。

那些年了,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寇熇挨那么多的打,可毕竟还好好活着这就是答案。

“我是没看出来你还有一颗那么细致的心,听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寇鹤烁骂了一声脏话,感动?

“我差点哭出来,这比我自己养个孩子还费事呢,老十那个性就得哄着来,你呛着最后说不定怎么样了……”

臭丫头,当你哥就是欠了你的。

就怕她走偏路,就怕她想不开,生女孩儿干嘛,小心翼翼的,还不如生个儿子天天打,打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他们就都是这样过来的。

亲情这个东西,就那么回事。

可真的看着寇熇支离破碎的,寇鹤烁做不到,那是家人,那是堂妹,那是亲妹!

寇熇和寇银生彻底干翻了,她不回家,寇银生也不找她,可总住在山上算是怎么回事,住一晚半晚还勉强,第二天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四个人大白天的不睡觉,跑到三中附近的一间房子里给收拾屋子。

几个大男人收拾一个屋子硬是搞的乱七八糟,一点方式方法都没有。

你拖完地,他又重新拖了一次。

擦玻璃的那个恨不得把玻璃都给砸碎了,擦的实在想打人,干脆找了保洁公司。

“你早干什么来的。”

寇鹤烁骂老五,这就是个废材,让他累半天,之前脑子扔卫生间去了?

收拾一天,屋子太旧了,怎么收拾也就那样。

三中附近出租的屋子也就那样,能放租出来的还能好到哪里去,墙壁上都是油烟,擦也擦不干净的,地面也没的瞧,屋子里的床让人瞧两眼就恨不得调头离开。

没有人会在这里有长久的打算,租房的都是陪孩子读书,读完就走,谁会把这里当做是家。

硬件只能换换换,换过以后瞧着倒勉强能入眼。

临时住的地方,不清楚能住多久,所以东西都是捡实用便宜的买,毕竟他们都是男的,活的也没那么精致,以前也是穷过的,觉得日子就那么回事,能过得去就好。

晚上接寇熇放学。

真真的就是三中门外的一道风景线了。

长相都是父母给的,寇家除了寇熇其他的人都是差不多,没有太好看的,当然也没有太难看的,一般人,可一般人架不住收拾自己,家里怎么样不管,但出了门还得像是个人儿,正年轻嘛对于自己的外表还是都挺在乎的。

寇熇一出校门,瞧见四个大哥门口门神一样的站着。

老五的脾气不太好,着面先指着寇熇鼻子把她骂了一通。

领着她回家,反正地方是给准备好了。

老五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啤酒,灌了两口,觉得不够凉。

一脚揣在茶几上,一边训斥寇熇。

“你看看自己有没有点读书的样子,一个女孩子成天破马张飞的,就你这样的白贴我我都不要,你爸就应该脱你一层皮,下次你就不敢什么话都说出口了,瞧不起谁呢,你有本事你自己闯。”

唧唧孬孬说了半天。

这房子是他给寇熇租的,可话一说出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别作了,好好念书行不行?”

再不行就只能嘴巴子教育了,不听话就打耳光,打聋了为止!

寇熇倒是不多话,从桌上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干掉,然后倒扣在桌子上。

寇鹤烁打圆场,说这都几点了,该忙的就去忙吧,让寇熇好好休息。

从寇熇家出来,哥几个在走廊说话,声音挺大的也不怕吵到别人,反正吵到吵醒了你们就重新睡呗,他们不管那么多。

“破地方。”

老五照着楼梯扶手踹了一脚。

他那一脚力气有点大,整个走廊都是回声。

霍奶奶是被走廊的声音给吵醒的,她原本就没睡就是眯一下。

老人家就是这样,起的早睡的晚,电视机开着开一丢丢的声音,然后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眯着,睡一下醒一下,霍忱还没回来,现在家里大多数就他们祖孙两个,霍放只有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才会回来蹭住,霍敏那死丫头她也懒得去管,死在外面才好呢,谁让她不听话,对她讲什么都没用。

嘴里念叨着:“都几点了。”

老太太下了地,贴着门板去听,听着好像是好几个男人在说话,她就没敢开门去训斥。

这楼以前还挺好的,现在租房子的人多了,就什么人都有。

霍忱背着书包慢吞吞进楼栋,寇老七正好从里面出来。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孩子,只消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破地方,推了得了。”

老五嘴里念念有词。

门口就是装垃圾的箱子,这个季节谁家能不吃点水果,果皮一扔天气又热,那个味道一发酵就没办法闻了。

一个垃圾箱还好说,那是整整一排六个,六个的威力不小。

住附近的居民通常都是不开正面的窗户,不然活生生能被那味道呛死。

老五是怎么都没瞧上这里,可这里离三中最近,去瞧了几个他耐性告捷,随便就定了一个。

和这附近不搭的是门口停了两辆车,霍忱觉得像是走出去那四个人的车,果然就是他们的,上了车人就走了。

他沿着楼梯上楼,楼道里感应灯也不太好用,有的亮有的不亮。

到了地方,开门进屋。

霍奶奶叨叨:“……这楼上好像又搬来新住户了,瞧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刚才好几个男的从楼上下来……”

住的要是个男的,也不是好饼!

你想想,大晚上的吵吵嚷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住的要是个女人,那就有意思了,什么女的往家里带四个男的?

嘴上瞧不起,可还挺感兴趣,那人搬来她也没打过照面,就下午搬东西她听见楼上丁丁当当的,等人下来的时候瞧了两眼,可都是搬运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过两天兴许就瞧见了……”

霍忱轻声说。

“好的不好的,你不接触不就好了。”

干嘛对别人家的事儿这么感兴趣。

他就烦他奶这点,特别的八卦,和国际警察一样,谁家有点什么事儿她都要知道,完了回头就和楼上楼下的老太太叭叭叭,讲人家闲话。

霍奶奶不理孙子。

她就剩这么点乐趣了,就靠这个活着了。

就是好打听,就是对任何家的事情都感兴趣。

一大早四点霍奶奶就起来了,大开着房门到走廊扫地,视线不停扫着楼上。

这楼上要是有人下来,她也就瞧见了,她想看看上面住的是什么人物。

寇熇此时正睡的天昏地暗,屋子里黑漆漆的。

姓寇的可能都是那样,对环境不是太在乎,就在乎自己那一身,屋子里瞧着有点不太干净可寇熇也住了,反正不是她家,她没要求。

霍奶奶守了一个小时都没听见楼上有啥动静,倒是楼上老太太下楼去早市买菜,中间还叫了她一块儿去,霍奶奶没去,楼上住的是啥人对她的吸引力显然高过菜市场。

六点四十,霍忱起床,扒了两口水泡饭,菜他没碰。

家里的菜是昨天晚上的,剩下的茄子又密集的大蒜码好,味道是好,可一大早的就一嘴呛人的气息,终归是不好,霍忱懂这个道理,可霍奶奶不懂,她觉得能吃饱就好,人吃什么有什么味道,这算是个啥,怎么就那么挑剔呢。

“我吃完了,我上学去了。”

霍奶奶瞧瞧盘子里的茄子,孙子压根没动。

“你还挑食,一点菜不吃能有营养吗?上学去,我看你就是玩去了,你不行就早点出去工作,赚点钱。”

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她觉得孙子这样念书也没啥希望了,大学既然说不读,那就别读了,反正不是那块料,只要不像霍放一样比啥都强,找份工作,先赚点钱,自己帮他攒着,攒个五六年的,年纪结婚刚刚好,成了家人也就稳定下来了。

霍忱沉下脸。

霍奶奶继续叨叨:“不想出去工作,你就好好读书,怎么说也是重点高中,考不上一本那一般的学校还考不上吗?考上了读个大学,不管怎么说,也能更有前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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