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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不无自得的开口纠正,旋即又一脸无辜道:“但我天生的道眼、得天独厚,大道轨迹历历在目,不需要去用心琢磨,就能定脉开窍,这难道是我的错?”
“唉,这也的确不是你的错。只是好好的得天独厚,到最后可不要沦落成天妒英才!”
望着这个精心挑选又让自己忧愁不已的弟子,徐临止也忍不住叹息道:“凡人修行,需先导引灵气在体内构建小周天气脉循环,逐一勾连体内窍穴。待到窍穴温养饱满,便可以内聚反哺、筑就丹田。偏偏你小子,窍穴开了一个又一个,单凭自己炼气苦修,已经绝难将这些窍穴温养饱满”
徐逸闻言后也是倍感无奈,他拥有就连他师父师伯都艳羡不已的道眼天赋,但也因为能够观道具体而进步艰难。他这身体仿佛欲壑难填,单凭自身对灵气的吸取炼化几乎没有填满的可能,所以才迟迟不能筑基。
“人或不能胜天,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自身怎样努力都达不到,不如就借助外力。只要灵材积储足够,有海量的灵气入体温补,我相信我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徐逸之所以这么热心的改革宗门,也跟自己这一修行困境有关。
偌大一个东玄宗,就是因为没有规矩管束,门人们懒散躺平,完全发挥不出与此规模相匹配的对人事物资的聚合能力。
所以徐逸才这么热切希望宗门能够一扫此前的懒散,将宗门人事底蕴调度发挥出来,顺便帮自己收集到足够破境筑基的灵材物资。
“我和你师伯心意本就不在这宗门,多年积弊也难一朝更改。当年你师祖就是厌倦了玄元道庭人事勾心斗角,才带着我跟你师父远赴海外,只为求一个清静”
徐临止追想前事,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怅惘,片刻后又说道:“话说回来,中州道庭几千年的道基传承,道庭本身又自成道界天地,若能得其资助,你筑基这点消耗也不算什么。”
“只可惜,你们和师祖早跟道庭翻脸,我同那中州道庭人物也不熟悉,还是自己努力奋斗来得靠谱一些。”
徐逸倒不幻想外人没来由的帮助,对自己更有信心。
“倒也谈不上翻脸,只是理念有些不同罢了。你师祖仁厚不争,你师伯也是一脉相承,我虽然无心得罪过几个讨厌家伙,但也不放在心上”
“但不巧的是,被师父你得罪最狠的那一个如今已经是玄元掌教道尊!”
听到徒弟的吐槽,徐临止不免老脸一红,打个哈哈道:“你师父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性格率直爽朗了一些。哪个同我结怨,那真要自己检讨一下。不过这样的货色都能掌教称尊,可见玄元道庭的确是衰败了。
唉,谁让我运气不好收到你这样一个烦人弟子,宗门这里你自己折腾,闲时我去东海龙岛问一问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早年老龙也得了你师祖一些恩惠,不去催一催,怕他要把这人情忘记。”
“师父你也不要太操心,我自己的困顿苦恼,自己有一份思量主张,求人不如求己。除了让自己修行长进,借着这个契机整顿一下宗门总也不是坏事。如果没有自己这一份渴求,诸多人事刁难,我还真就未必能够坚持下去。”
徐逸摘光了树上的梨子整齐的码放在一边,又拍打了一下衣袍上的灰尘枝叶,望着周遭那起伏山岭并远处的海天界线说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终究不像你和师伯那样道心淡泊不争,还是希望能够有一番人事作为,爱在人前显圣。
我自己天赋异禀,还有师长的关怀呵护,修行尚且这样艰难,可知人间那些际遇并不如我的人要在这条道路上承受多少煎熬磨难。既然有感于心,又有几分余力,如果不去尝试改变一下,难免道心有碍。”
徐临止听到弟子这一番心迹自白,虽然谈不上认同,但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你师父虽然不是权倾一方,但也可称强横一时,没有什么雄图大志,但为我徒弟护道一程还绰绰有余。”
“但陈师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凶横虽然能震慑一时,但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宗门若想繁荣昌盛,根本只在传承有序。虽然说宗门的未来在于外门那些新进弟子,但眼下总还需要内门这些老物镇镇场子。”
徐逸走到师父面前,忍了好久最终没敢削去他那张扬杂乱的须发,只是语重心长道:“师父你也一把年纪,不要总是行事莽撞、让我操心。”
“刚才没见到陈嵩,手总是有点发痒,练一练吧。”
徐临止抬手捏住转身要走的徐逸后襟,旋即便把这爱徒一把砸在了那一堆碎石残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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