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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陆乙真的是福薄,敌不过白虎星,自杀而亡了吧。”
“嗯,搞不好是。”
“走吧。”宁止起身,带着云七夜和秦宜离去。
秦宜低声道,“殿下,时候还早,咱们去一趟陆家庄吧。”
宁止点头,“好。”
几人上了马车,又行了一个时辰,来到了陆家庄。
碧绿的容河河面上,反射着悠悠的蓝光。河水静静流着,波纹粼粼,望过去觉得又快又凉。河边,有人垂钓,有人踏青,还有孩童放风筝,但闻嬉笑声声。
河堤上,一位身材微胖的老夫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年已七旬,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走到她身边还能闻到一股股淡淡的药香。
陆乙的母亲,张氏。
不过一个多月,她仿佛老了许多,不见了往日的精神。她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她的手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望上去好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
她步履蹒跚地走在河边,望着流逝不歇的河水,另一只手不时地捶着腰,时而又咳嗽几声,让人不免想要搀扶她一把。
“乙儿……”她望着流过的河水,喃喃自语。
当宁止一行找到她的时候,她用昏花的眼睛将三人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望着望着,她眼里的泪水便顺着皱纹的沟道,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这一个多月,来了太多太多的人,他们都说自己可以查明乙儿的死因,都这么说……
可很快,他们都走了。
很快,又有人来了。
每一天,她都有新的希望。每一天,她也有新的失望。她年事已高,一把老骨头,已经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她的孩子,在一个月前突然死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孩子死得冤,死得不明不白。她求神告佛,让她多活几日,只盼着能在死之前,查明儿子的真正死因。
“你们已经不是第一个来的了,但是,估计也是最后几个来的了。”
毕竟,陆乙的死,太过玄妙。说正常,也不正常。说不正常,可一切都正常。查来查去,谁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几天,也没什么人再来查了。
陆母转过身望着河面,无奈地叹气,良久,沧桑道,“走吧,随我来。”
陆府位于陆家庄的西北角,建筑宏伟,占地甚广。事发已经一个月了,但是宅子里的白灯笼、丧幡、挽联、祭幛仍在,放眼望去,一片惨白,毫无生气。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一处喜红,便是陆乙和新娘的喜房。
先前为了查案,已经来过无数人。不过除了知县大人来查案的时候,是进去过的。其余的人,皆只能在门外查看,想看哪里,由房内的仆人转述。想翻动哪里,也由仆人翻动。陆母怕人来人往,破坏了现场。
宁止三人在门外看向屋内,喜房不大,一目了然,无甚异常。
“殿下。”秦宜悄声问宁止,“可看出什么了?”
宁止摇头,“先在附近的客栈住下吧。”
“是。”
当晚,一行三人住在了庄上的客栈里。用罢晚饭,三人聚在了宁止的房内,商量案情。
结合说书老头儿和后来陆母的说辞,三人将案件理了理。
“这案子按前后顺序,陆续出现了陆乙、曹飞虎、新娘、陆母、冯半山。”秦宜说着,将几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云七夜点了点其中几人,“陆乙死了,陆母咱们也见过了。明日,咱们可以去会一会这个曹飞虎和冯半山。”
秦宜摇头,“刚才您和殿下用晚膳的时候,我已经去找过这二人了,曹飞虎是做药材生意的,在陆乙婚后的第二日就去了外地,至今未归。至于这个冯半山,听说在陆母手里拿了不少的钱,之后就失踪了,家里人说他素来放浪,指不定去哪里逍遥快活了。那几百两银子不花完,是不会出现的。”
怪不得一个月过去了,这案子没有一点进展。这么关键的两个人物,全失踪了。
这案子的疑点太多,多到让人无从下手。
云七夜又指了指,“这个新娘子,也有问题。”
秦宜道,“陆母事发后就把新娘子藏起来了,说是她已经同陆乙圆房,说不定已经有了陆氏的骨血,轻易不让见外人。有什么问题,都是仆人代问代答。”
闻言,宁止疑惑道,“曹飞虎之前劝过陆乙不要娶这个新娘,为什么?理由呢?这个新娘,之前从未见过陆乙,难不成真的是一见钟情,还是另有隐情?最为关键的一点,陆乙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自杀了。”
秦宜随口道,“难不成真应了冯半山的卜卦,这新娘是白虎星下凡,进门之后,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宁止冷嗤,“怪力乱神,不过是骗人钱财的说法罢了,哪里能当真?秦宜,速命暗线,全力搜寻曹飞虎和冯半山。今晚我们暂且住在这里,明日一早,启程回向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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