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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老夫姓云,郎君叫我云大夫就行。”云大夫缓过了刚刚的眩晕,有些虚弱的笑着说道。
夜皎月客气的笑着,对大夫小声说道“不瞒云大夫,家中有个病人想让云大夫一观,可是…还希望云大夫能对他的病情守口如瓶,莫让外人知晓。”
那云大夫一听,面色一正。“老夫自小便跟着家祖父学习医术医道,深知病人不可外传之理,郎君放心,老夫知晓。”
夜皎月一听这话心已放下大半,转头对秋枫说道“爹娘,一会儿让皎月给你们沏点茶喝,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到这,又看向秋净远“净远,你先回去,你的事情也晚点说。”
秋净远点头,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心里乱的很,自然没心情参与那个荒唐二兄的荒唐事儿,对秋枫和秋李氏施了礼便退了出去。步出堂屋,秋净远缓缓地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看着前院的下人们井井有条忙碌的身影,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夜皎月带着川柏川谷来到秋净冬的北苑,一进大门就听到许多女子的哭声。夜皎月撇了撇嘴,这哭声的混乱程度听上去怎么也有十个女人了吧?
屋门前站着的大麦看到大郎君来了,连忙迎了过来“大郎君,您来了?”
夜皎月冷着脸点点头,“我带着大夫过来看看。”
大麦一见身后白须白发的大夫,便激动地对屋里喊道“二少夫人,大郎君带着大夫来了!”
“喊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夜皎月低声呵斥。
大麦立马垂下头不敢言语。
秋净冬的妻子张氏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一张脸神情淡漠,就好像现下所做的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
“给长兄请安。”张氏礼仪周全的给夜皎月请了安。
夜皎月看着面前憔悴淡漠的女子就觉得悲凉,好好地一个人,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只知道纵欲的败家子儿,真是活遭罪啊!要是摊上自己这么个烈性子,还不阉了秋净冬那厮?!
“嗯,我带大夫过来看看。”夜皎月淡淡道。
张氏又是一个福身,“多谢长兄了。”
夜皎月点点头,对云大夫说道“云大夫,那就有劳了。”
云大夫点了点头,便提着药箱往屋里走。越走,那种腥臭的怪味儿就愈发明显。云大夫蹙了蹙眉,好似已经猜到了屋里人究竟是何病症了。
他走到床前,见床榻四周为了七八个五颜六色的女子,不由得蹙了蹙眉,更加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低声道“可否请诸位先行退下,临走之前把窗子都打开,透透气。”
那些莺莺燕燕哪敢反抗,赶紧开开窗子退了出去。
云大夫细细的把了脉,又看了看病人的面相,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药箱又走了出来。
夜皎月和张氏向前走了几步,夜皎月问道“云大夫,如何?”
云大夫将药箱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瓷瓶,说道“精血已尽,油尽灯枯,这是典型的精尽之症。这个药叫十全补精丸,每日一粒,还能挺个两三个月吧。”
“不能治了吗?”夜皎月问道。
那云大夫看了看院子里的十来个红肥绿瘦,对夜皎月说道“大郎君要不要随老夫进屋看看?”
夜皎月心里其实有些嫌弃,可谁让他是静玥的弟弟呢?“好吧。”
二人又进了屋,夜皎月厌弃的用手扇了扇风。这人是烂掉了吗,这是什么味儿啊!
那云大夫看着夜皎月的反应,叹着气摇了摇头,心道这大郎君倒是个正经的,一看就没什么经验,可不像这位床上奄奄一息的二郎君。
走到床前,秋净冬的样子可把夜皎月吓了一跳。这才多久没见,怎么跟鬼似的?!
云大夫看着她惊讶的反应,轻声说道“平日里他应该就是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吧,应该还没这么严重。”
夜皎月点了点头,“过年的时候我还见过他,虽然脸色蜡黄,看着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可也没有现在这么吓人啊?人都变成这样,他们怎么才来禀报?!”
云大夫摇摇头,“这应该就是一两天的事儿,病来如山倒,人一旦发病,就会迅速蔓延全身。他应该早就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该是服用了大量助兴的药物才会如此。”
夜皎月蹙着眉,对门外喊道“二弟妇,你来一下。”
张氏闻言从门口走了进来。“长兄。”
夜皎月有些难以启齿,但这话不问也不行啊!“二弟妇,二弟平时…吃了什么药么?”
张氏脸色更加清灰了几分,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从床边的小盒子拿出了一个漆木盒。“他平时就吃这个,吃很多,我管不了。”
云大夫将漆木盒接了过来,开开盖子闻了闻,便用袖子捂着鼻子将盒子拿远了些。“真是不要命了!”
夜皎月问道“这是何物?”
云大夫嫌弃的将双臂伸直,尽量让漆木盒远离自己一些,小心的合上了盖子,才说道“这东西有个雅名名叫‘风花雪月’,多少人被这个名字给骗了。我们行医之人啊,叫它‘催情毒’。顾名思义,此物能催情,比一般的催情药都要猛烈,而且有毒!二郎君用了多久了?”
张氏回答“大半年了吧。”
云大夫恍然的点点头,“怪不得。”说罢转身对夜皎月说道“大郎君,老夫救不了他了。”
一直昏迷着的秋净冬此时醒了过来,眯着眼睛口中念道“香香?香香?”
“什么香?”夜皎月以为他要熏香。
张氏的一直如死人一般无光的眼中闪动着厌恶,低声道“是他新收房的。”
夜皎月气的深吸了一口气,却把屋中的异味吸了一胸腔,顿时恶心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云大夫见状连忙从袖管里掏出了薄荷油,打开瓶塞放到夜皎月鼻尖。“闻着这个会好些。”
夜皎月简直都快被气死了,结果小瓷瓶放在鼻尖不远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便忍不住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都快死了还惦记你新收房的小妾!”
“我快死了?”秋净冬闻言将眼睛瞪大了几分,虚弱的说道“胡扯什么?刚才我还生龙活虎呢!”
夜皎月被他气的简直想骂娘了,她喘着粗气,恨不得把薄荷油塞到鼻子里。“行,你生龙活虎吧,你起来,来!你继续生龙活虎啊!”说着还不解气,竟一个没忍住上去踹了他一脚。
夜皎月虽生气,却也知道他此刻虚弱无比,这一脚也没多重,人又是躺在榻上没踹到多少,只身子轻微晃了晃。
夜皎月简直要疯掉了,连忙带着云大夫和张氏出了屋子,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二弟妇,苦了你了,长兄给你做主。”
张氏一听这话猛地抬头看向夜皎月,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夜皎月看了看云大夫,问道“云大夫,没有别的办法了是吧?您不用为难,我就问问。”
云大夫摇了摇头,“用催情毒用的太久了,老夫没办法了。”
“好,那就麻烦云大夫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兴许还要多多麻烦您!”夜皎月客气的说道。
那云大夫就是喜欢这种正派郎君,连忙微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那没别的事,老夫就先回去了。”
夜皎月点点头,对川谷说道“快,送云大夫回去,这回去别那么着急了,别把云大夫颠坏了!”
川谷连忙应下,带着云大夫领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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