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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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殿里，苏弥雅正对着一个锦囊发呆。

那是师父广元子与她通灵所用的锦囊，自三月十五日起就未有动静了。

她笃定，师父此番云游必定是去凡界看热闹了。她的年纪还小，无法体会师父和爹爹那个年纪的，对凡界的喜爱。

他们总说，看凡界众生百态，可以以小窥大，比之中动辄数十百万年间发生的平淡之事，更有韵味。

好吧。

只是没了师父指点，与金月符的磨合，便要靠她自己了。

催动金月符所需的灵力，虽不及降化神兵所需的十分之一，但需要使用得十分精准巧妙，才能准确地与现世六十几件神兵，神识相连。

现在苏弥雅正拿着练手的，是神兵榜中排名中段的一样颇为特别的神兵，名曰擒梦网。

此网约巴掌大小，以灵力为丝制成，轻盈飘逸，几近透明。

此网附于额上，可截胡所附之人的梦境，并由擒梦网的主人编造的梦境替代。

此神兵听上去似乎很有用处，实则颇为鸡肋。

不论何族，灵力强大者，其梦境中不时会出现修行法诀的片段。因此都会多加注意，以灵力封好神识，不轻易为人所窥视。

而灵力微弱者，窥其梦境作甚？

这擒梦网位列神兵榜之一，若要将其降化，需得花费不少灵力。如此一来，入不敷出，十分不划算。

因此，擒梦网素来鲜少有主人，性格也比其他神兵来得欢脱飘忽。

为了联系以金月符识别神兵的法术，苏弥雅已与此网耗了尽三个时辰，也未能在脑内一片灵海中将其气息捉住。

现下已斗得头昏脑胀，干脆两手一摊，丧气地往后倒去。

结果还没倒到一半，就被身后一股气息托住。

“狐狸？你回来啦。”

原来是祁川人还未进门，见苏弥雅正欲往后仰倒，便抛出一股灵息托在她腰间。

祁川加快了步子上前，将苏弥雅腰间的灵息换成自己的手。

“是我回来了，月儿。”祁川从背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弥雅赶忙藏起桌上的金月符。

倒不是不能让祁川知道，而是这金月符，毕竟是爹爹给自己的嫁妆，怎可在婚前就露了底？

苏弥雅只道“也没什么啦，闲来无聊，在自己灵海里神游一番。哪知游到了装法诀经书的所在，听得我昏昏欲睡。”

祁川笑道“那可真是为难月儿了。”

“狐狸，你这两天去哪了？”苏弥雅问道。

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自己从未见他有过慌张或是疲态。

“我……”祁川想了想，“我本来已经到了仙庭，后来又去了幻川。九尾出逃，我去助东战神降伏。”

“九尾竟逃出了苍穹？”苏弥雅惊道。

镇守苍穹的西战神不久之前在祁川的助力下，已飞升耀天之境，九尾竟从他手下逃出？

“是啊，”祁川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弥雅心想，难怪他看上去与平时有些不同，原来北战神也是会累的。

于是揽住他的肩头“那你今日还睡在我桌上吗？”

“不了，”祁川轻轻抚了一下她戴着水麟珠的耳垂，“明日算起，离大婚还有三日，按理我需要回避，直到大婚当日才可……”

“是吗？需要回避三日呀。”苏弥雅问。

“嗯，今日月仙府上的鹊使传信与我了，需要三日。”

“好吧，”苏弥雅应道，“狐狸，那我下一次见你便是……”

“便是我的妻子。”

“……”

这也太羞了吧。

苏弥雅才欲转身不看祁川，却反被一股力道拉入怀中。

他将下巴靠在她额上，轻轻地说

“月儿，从前我不知寂寞为何意。除了我以外的人，对寂寞这样东西如此惧怕，我却觉得不可理喻，丝毫不能感同身受。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看不见触不到所爱之人，真的会怕。”

“狐狸，你……”苏弥雅觉得，他今日真的很不同，就好像突然经历过了什么似的。

祁川则抱她抱得更紧了。

他把头深深埋下去，埋在她的颈中，额头贴在她耳边。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