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人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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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泽明握着月龙，站在破损的石柱上，雨水击打在他的身上，顿时变成了阵阵雾气。

从人类记录历史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认知范围之内的画面了，它超乎了所有解释，甚至追随到了日本的百年历史，武士们恭敬的把那天称为“成神之日”，成神当天，必定会有千千万万的追随者见证这一刻，他们膜拜神，瞻仰神，以为神会为他们带来安定和幸福。

可是，他们都错了。神带来的不是安定和幸福，而是毁灭和危机。

天空中是阵阵雷霆，闪电劈开密集的乌云，黑色的暴雨不断侵袭着地面，仿如末日。那根白色的石柱插在废墟中央，石柱的周围，是成群的死侍，它们蠕动着丑陋的身体，整齐划一的向着远处的弹坑前行。

从上空仰望，弹坑里翻滚着黑色的浓烟，浓烟之中，还能看见闪电的撞击，那是元素乱流造成的，超高温和超低温交替发生着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产生元素微粒。

穆泽明站在石柱上，看着死侍缓缓从他脚下走过，他徒然挥动长刀，在完全体月龙的影响下，裂缝中翻滚出黑色的火焰，片刻后，死侍群被隔绝在了火焰外。

跃进弹坑，这里是整个冰窖的中心，宽阔的广场如同一座神殿，头顶上滚滚浓烟，而神殿里依旧是死侍成群。

它们攀爬着，嘶叫着，踩着同类的身体向上咆哮着，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接近站在中心的那名红衣少女。

穆泽明踏上“神殿”，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记忆如潮。

……

……

那是一场梦，一场曾经身临其境的梦。

梦里是一如既往的白色，那是一个被停止的白色世界，地面上渗着红色的鲜血，粘稠，浓烈，如同红莲盛开，一朵接着一朵，最终连成了一片用鲜血染红的花海。

直到那名少女的出现，所有的花儿由红变成了黑色，整个变化过程犹如一场慢电影，让人置身其中，穆泽明不受控制地想要看清少女的面孔，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如何反抗，那副面孔永远都是遥远和模糊的。

可是今天，他终于看清了……其实他早就应该看清，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因为那个梦的结尾，少女死了。

宇佐美雪姬，我来了。

被死侍包围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徒然睁开双眼，红色的瞳孔瞬间变得炽热，下一刻，热浪向四周翻滚，死侍群顷刻间被淹没，极致的温度在神殿中展开，死侍们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在火焰中发生爆炸，巨大身躯爆出黑色的液体，如同一朵朵黑色的花朵。

黑色的花朵，和梦里一模一样。

异能·雪樱乱舞。

很多年前，穆泽明见过雪姬使用这个异能，可今天再见，两者已经不能用相似来形容了。

一颦一息，毁天灭地。

穆泽明走上前，看清了少女的模样。头发凌乱的散开，红色的衣服也被撕裂开来，凛冽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气当中，皮肤上印刻着猩红的纹路，伴随着少女的呼吸，变深变浅。

一时间，少女抬眸，也看向了他。

两人目光交错，穆泽明的眼神惆怅，而雪姬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下一刻，一滴血泪从她的右眼缓缓流下，在白色的肌肤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你还是来了。”

“嗯，不来怎么行呢？我教出来的徒弟，我自然要负责。”穆泽明说。

“呵，可是你已经教不了她了，她现在已经变得比你强大。”说着，少女张开右手，下一刻，穆泽明手中的月龙飞了出去，唐刀在空中不断的旋转，最终插在了远处的废墟里。

穆泽明回头看着那把刀，无奈的笑了笑，很显然，雪姬说的没错，在血统绝对压制的情况下，他的“永恒”连开都开不出来。

雪姬此时形态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正如那个计划所说，她应该被称为神，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神。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华丽的武器永远是武器，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雪姬眯了眯眼睛，突然笑出了神，那一刻，她的如同徒然绽放的玫瑰，妖艳而又妩媚，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顿时消散，替而代之的还是冰冷。

紧接着，是一记朝着肚子的重拳。

穆泽明顷刻间就飞了出去，在地上足足滑行了五六米，才停了下来，他捂着肚子，不断地干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