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江南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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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养心殿中，欧阳天呷了口今年新春的雨后龙井，欣赏着铺在桌上的梅任齐的画作。梅任齐就是念安郡主梅宁微的父亲，当年的梅丞相，举世闻名的清流大儒。梅任齐除了政绩斐然，书画也是一绝，这幅山云野鹤图是三十多年前梅任齐所画，一直收在国库中，今日欧阳天拿出赏玩，倒是让人不忍揣测其用意。

“你是说宁儿去看了赤鸾，还送了个丫头给她？”欧阳天看着画上的戴笠老翁，状似不在意地问道。

周康笑着在旁边伺候着“是，听说宁王一早就去了忠孝侯府，连茶都没喝就直接去了赤鸾公主的院子，待了一个时辰才走的。”

欧阳天笑了笑，眼不离画问道“你说朕这个儿子是什么意思？”

周康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欧阳天，斟酌道“这宁王殿下向来爱玩，或许是知道赤鸾公主是新热，去接触一二。”

欧阳天不置可否，“听说宫宴当天老大也问过赤鸾宁儿找她说了什么？”

周康心中微微一紧，面上笑得越发恭敬“有这么回事，当时恪王的意思还有点看上公主的意思。”

欧阳天直了直腰板，冷笑了一声“朕的这个长子心思倒是挺多，才许了他忠孝侯府的长女，心思又打到赤鸾身上了，真以为他想要什么就真能有什么？”

周康恭恭敬敬躬身在侧没有接话，有的东西他能听，却不能说。好在欧阳天也没有打算让周康回话的意思，深吸了一口鎏金九龙盘柱云纹香鼎中冉冉升起的龙涎香，“秋牧怎么说？”

“忠孝侯爷似乎很不开心。”周康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说人墙角的不好意思。

欧阳天冷笑一声，“他倒是对老大信心十足啊。”低头看了一眼画上那鲜红的印尼，欧阳天淡淡垂了眸子，“朕不过是看在微儿的面上给了他点权，这忠孝侯如今却是耐不住了么，不过也是，他也忍了朕很久了。”

周康背后冷汗津津，每次听到欧阳天说这些十几年前的秘事，都要格外小心，这时候的欧阳天喜怒无常，一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

沉默了片刻，欧阳天似不经意间淡淡问道“梅家还在江南呢？”

周康心中一紧，笑着答道“是的，陛下当时下的死命令，若是梅家擅自回京，哪怕是个书童，都是满门抄斩的罪。”

惊！原来欧阳天当年居然下过如此骇人听闻的命令，难怪这秋云清在忠孝侯府过得日子生不如死，差点连命都没了，梅家依旧没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