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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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风喉咙滚动了两下，接着说道，“你五岁那年，行里派我出差。那天陪领导吃完晚饭后又去了酒吧，小泽的妈妈是那里的服务员，我喝多了，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路遥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一直敬爱的父亲居然……

“那次之后我给了小泽妈妈一笔钱，我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三年之后，却收到了一封信，是直接寄到行里的，因为当时我没留下联系方式，她只知道我的工作单位和姓名，所以试探性的寄出了这封信。也是那之后，我才知道她生下了小泽。”这件事压在路远风心头十几年，谁都没有告诉，他本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直到妻子出事的那天。

“小泽妈妈因为子宫内膜薄，要是打掉小泽可能就再也无法生育，所以她决定回农村生下这个孩子。这样的事情在农村本就招人诟病，小泽妈妈原本生下孩子后就准备离开村里，但是因为生产后照顾不周，落下了病根，就这样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好几年，最后才抱着一丝希望给我写下了这封信。”

“我赶过去的时候，小泽妈妈已经过世了，而小泽也被外公外婆和表兄妹们苛待，瘦骨嶙峋。我提出将小泽带走的时候，他们自然求之不得，就这样，我才将小泽带了回来，骗你们说是在孤儿院收养的。”

路遥没想到，居然从爸爸口中听到这样一段往事，她做梦也没想到，爸爸居然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怪不得她总觉的小泽的眉目跟父亲有些相像，路遥一时间思绪凌乱，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这跟妈妈的出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妈妈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从骨子里了解对方。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端倪。那天晚上，你妈妈逼问我关于小泽的事，我隐瞒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你妈妈跟我大吵一架之后，半夜收拾东西回娘家，这才出了车祸。”路远风的语气中满是悔恨。

这就说的通了，怪不得母亲会在大半夜拿着行李箱在外面，那条路根本就不是回娘家的路，妈妈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罢了。当时爸爸说的是妈妈晚上临时被派出去出差，跟同事约好了地方见面，所以就没让爸爸送她。原来这一切，都是爸爸骗她的。

路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路远风沉默良久，才从喉咙挤出来几个字，“对不起。”本来他也想拦着她的，可是她当时太激动了，心想让她回娘家冷静一下也好，等过几天再去接她。小泽在路家这么多年，妻子早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她只是在气他，气他瞒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就这么出了意外。

自从妻子出事后，他整日惶惶不安，自责不已，根本就不敢将真相告诉遥遥，他不想看到女儿对自己失望的目光。妻子的事，他要负绝大部分责任，说到底，还是他自私懦弱，才酿成了如今的后果。

路远风伸出手，想摸摸路遥的脑袋，路遥簌的一下避开了他的动作，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迅速的往站台走去，没再看路远风一眼。路远风看着路遥匆忙离去的步伐，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连脊背都佝偻了下来。

路遥走到路远风看不见的地方，背靠着墙大口的喘着气。一瞬间脑海中十分凌乱，对路远风的责怪，对凤染的痛恨，还有对小泽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她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火车临行，她才拖着箱子上了火车，一路上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窗外，犹如失了魂一般。

等火车到达海市，已经下午了，路遥直接回了学校。由于离开学还早，学校里面一片静谧，连来往的人都没几个。

回道宿舍后，路遥将整个头埋在被子里，这是她心情不好或者有负面情绪时常做的动作，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一切屏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