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宫宴上舌战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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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凤凰是胡言，国师又何必着急。”激怒他是凤凰对付他的方式，他越愤怒，越容易露出破绽，凤凰哀伤的叹了口气。“北方雪灾，百姓流离失所，被埋在雪里面的人等不到救援，因为没有人去救他们，那些侥幸逃出的人，没有吃食的饿死街头，没有棉被的冻死街头，那样的惨状，是咱们这些在帝都锦衣玉食的人们，所想象不出来的。我祖父提议先赈灾，只是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家是一家，生命真的很脆弱，边疆的将士用鲜血换来国家安宁，他们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后世人会记住他们，北方雪灾中的百姓呢，谁会记得他们。”

一番话落下，四周都安静了，大臣们一个个都开始反思，北方的百姓那么参，难怪宰相提出先赈灾，众人在心中暗暗下决定，明日早朝谁向皇上提赈灾，他们就附议谁。

成功挑起了众人怜悯的情绪，凤凰很满意，感觉又道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抬眸看去，那种感觉又不见了。

龙辰烨虽心性如孩童，可他听的懂凤凰的话，以为她是真的悲伤，伸手环住她细瘦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力量。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凤凰心中感动，面上却没表露丝毫。

龙辰润心中酸涩的着，凤凰说的那些话令他开始反省，若北方的百姓真如凤凰所说的那般惨，就真是国君的失职了。眸光不经意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愣了一下，迈步走到两人面前，还未开口就见自己的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果断闭嘴。

皇后看着站在圆桌边的少女，那毫不畏惧的清澈眼神，没有一丝一毫过去的影子，短短的三年时间真能将一个人改变那么多吗？

万安寺匆匆一见，没能多聊一会儿就赶回宫，太子生辰她同意太子邀她来宫里，又因大皇子落水，她受了惊吓，太子心疼她亲自送她宰相府。想和她亲近，却总因各种各样的意外没能见着，今日总是是见着，她却是在帮自己的祖父舌战国师，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国师，连她这个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国师，她哪儿来的勇气挑战。

方才母亲和她说，凤凰不一样了，万安寺见面时她也发现了，但都没有今日所见来的震撼。

难道是有了千叶山庄做后盾，才无所顾忌，挑衅国师。

千叶山庄，的确能算仅次于陛下的最强大后盾，若能为她所用，何愁太子之位不稳。

“请问国师，上天会记得他们吗？”这边，凤凰又向国师提出问题。

国师不回答，在场众人心中都有答案，不会，一些天灾死亡的人，除了他们的家人，没有谁会记得。

“妖言惑众。”国师倏然站起身，朝身后的喊。“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说不过她，他就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有效的方法，先将她拖下去，以后慢慢折磨她，报今日之耻，愤怒让他忘了凤凰背后有千叶山庄，这里是皇宫，而他，只是个国师。

堂堂国师，说不过一个少女，是奇耻大辱。

“国师，你少说了四个字。”凤凰又露出那种我很好心，我愿意提醒你的纯良表情。

“什么四个字？”毫无意外的，国师再次上当。

“你应该说。”凤凰故意模仿他恼怒的语气。“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拖下去乱棍打死，打死了我，你可以继续吹嘘上天，标榜自己，像皇帝陛下一样接受世人的朝拜。”

“你胡说。”意识到自己又上当，国师气的脸都扭曲了，转身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弟子们，将这个妖女拖下去。”

禁卫军使唤不动，他自己的弟子总使唤得动，弟子们没让国师失望，二话不说朝凤凰走去。

“谁敢动。”龙辰烨挡在凤凰身前，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那些国师的弟子一眼，转身安慰凤凰。“凤凰，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会保护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她。

“谢谢大殿下。”不知为何，他每次说会保护她，她心中都很感动。

“凤凰。”相爷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的孙女，包括国师。

凤凰对相爷一笑，劝他放宽心。“祖父放心，凤凰没事的，国师会的那些杂耍把戏，走江湖的人每一个都比他玩的顺溜，千叶山庄每年都会有很多杂耍团来表演。”

她故意扯出千叶山庄，是提醒国师，要对付她，先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和千叶山庄为敌。

千叶山庄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听到她说千叶山庄，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国师，他从没感觉如此挫败过，被一个少女屡次牵着鼻子走，偏偏不能动她，她有千叶山庄撑腰。

江湖传言，武林盟主韦慕東非常宠她，谁敢让她不高兴，千叶山庄绝对让那人后悔一辈子，伤害她，等于更是自掘坟墓。

“国师，凤凰不仅是皇室的客人，也是家人，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你命令人将她拖下去，是不是有些逾矩？”走出人群，龙辰润面色冷凝，锐利的目光似夹着冰锥般射向国师。

不仅太子殿下来了，皇上皇后，也来了，这下看国师怎么收场，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幸灾乐祸，心中大呼快意，没吃过国师亏的大臣则抱持着看戏的心态。

皇上皇后也在，在哪里？国师转头张望，果真看到皇上和皇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被当成众矢之的感觉，众怒不能犯，犯之必亡，他却不小心犯了。

都是那个少女故意挑衅他，他才一时不查，中了她的诡计，回头，狠戾的瞪了凤凰一眼，国师朝皇上皇后走去。

众大臣听说皇上皇后来了，纷纷下跪行礼，凤宰相站起，凤凰扶住他跟着行礼。

行踪暴露，皇上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皇后看了一眼，意思是，被发现了，走吧，皇后会意的点点头，面带得体的微笑跟在皇上身后。

帝后来到中间的石桌坐下，然后让众位大臣起来，大皇子一直在凤凰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扶她站起，凤凰冲他感激的一笑。

这一幕落入太子龙辰润眼中，拧了拧眉，凤凰和大皇兄过于亲近了，私下里他得提醒大皇子一下才行。

“国师这是在做什么？”坐定后，皇后发问。

皇后的目光看向宰相和凤凰，微笑依旧，让人安心，凤凰却觉得皇后的笑容里透着深意。

“回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一一朝三人行了礼，国师直起身，抬手指着凤凰，厉声说“此女是妖女，她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不诛杀此妖女，上天会降下灾祸给我北国。”

话落，有的大臣发出不满声，却没站出来说话。

“父皇，母后，凤凰不是妖女，也没有妖言惑众。”出声维护凤凰的还是龙辰烨。

“烨儿别急，父皇母后自有定断。”皇后笑容不减的安抚了大皇子，招手让凤凰到她身边来，凤凰迟疑了一下，看向祖父，见祖父点头，这才走向皇后，福身行礼。“凤凰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叫什么皇后娘娘，我是你的姑母。”皇后和蔼可亲的纠正凤凰的称呼。

见母后喜欢凤凰，龙辰润很高兴。

坐在皇后身边的皇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凤凰，少女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支淡紫色玉簪固定，滑落几缕发丝在颊边，清秀又不失风情，小巧的耳廓下，脖颈肌肤雪白滑腻，犹如上好的白玉，莹润富有光泽。

她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就算不穿华美鲜艳的衣裙，戴精致贵重的头饰，仅仅是一身素雅衣裙，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皇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皇上和皇后的态度已然很明显，他们站在凤凰这边，国师注定被弃，荣宠不在。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此女真的是妖女，她从进来院里就一直在妖言惑众，真的不能留啊。”帝后的态度让国师有了危机感，他必须除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妖言惑众的人是你，神棍。”总被说是妖女，妖言惑众，圣人也要被激怒了，可凤凰从只是个俗人。“披着一张人皮，却不干人事儿，你若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国，怎么不去边疆抗敌，战死后人还会记住你，朝廷还会给你的家人慰问金。而不是像这样整天吃饱喝足，看看天空说自己在观天象，找些乱七八糟的名目让陛下出钱，今天修这个，明天修那个，冰冷的石头是用陛下的钱堆砌而成，是能吃还是能喝。百姓的生命无法保障，吃不饱，穿不暖，谁有空去拜你那些石头，国师，你确定是在为国家，为百姓，为皇帝陛下，而不是想陷皇帝陛下于不义。”

大臣和皇帝皇后都为之一愣，怎么都想不到，神棍二字是从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口中说出来。

表姐会骂人，龙辰润眉头拧的更紧，表姐又一次让他意外。

同样是第一次听凤凰骂人，龙辰烨却很高兴，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喜欢凤凰，讨厌别人骂凤凰，但是，他喜欢凤凰骂别人。

第一次被叫神棍，国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凤凰的话都说完了，他才赶紧表忠心。“陛下，这个妖女胡说，臣一心为您啊！”

“修建神坛，不救北方百姓的生命，也是为了陛下？”凤凰好整以暇的质问。

“陛下，您别听这个妖女胡说，她在蛊惑您，她想害北国啊。”国师顾左右而言他，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

碍于千叶山庄的势力，他不敢亲自杀她，却可以借助皇帝的手杀她，千叶山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权，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只要皇帝陛下站在自己这边，凤凰必死无疑。

“没了百姓，国还是国吗？”国家国家，就是无数个家组成的国，少数几个人组成的家，叫家。

凤凰的话让皇帝陛下开始深思，过去自己几乎对国师言听计从，修建祈福台，搭观星楼，花去不少银子，那些东西的确不能吃不能喝，北方的百姓遭遇雪灾，请求赈灾的奏折雪花般飞来，落在他御书房的案桌上。

“来人，带国师回钦天监思过。”皇帝陛下终于发话了。

国师不敢置信，陛下那么信任他，怎么会撵他走，忽地跪在皇帝面前做最后的挣扎。“陛下，陛下，臣没错啊！”

“等你知道错了再出来。”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下令。

“陛下，陛下，臣冤枉，冤枉啊，陛下。”国师被侍卫拖着走，嘴里不停的喊冤。

“堵上他的嘴。”不想再听国师的声音，皇帝皱起眉峰下令，直到再也听不见国师的声音传来，皇帝带着深意的目光掠过皇后，落在凤凰绝美的小脸上。“凤凰。”

“凤凰在。”凤凰福了福身。

“免礼。”皇帝露出和善的微笑，赞美脱口而出。“凤凰，凤凰，果真人如其名。”

“皇上过赞，凤凰愧不敢当。”凤凰十分不喜皇帝看自己的眼神。

“敢当，你为北方受雪灾的百姓请到了赈灾款，自然敢当。”赈灾的承诺轻易就许了，皇帝没有一点后悔，眸光看向站在大臣堆里的相爷。“凤爱卿，你这孙女不简单啊！”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相爷带头，众大臣集体跪下高呼万岁。

皇上同意赈灾，相爷和大臣们都很感激皇帝，凤凰却满心厌恶，心中冷笑，古代更是个看脸的世界，祖父和大臣一本一本的奏折，请求赈灾说的口干舌燥，换不来皇帝一句准话，她不过骂了国师几句，他就听进了心里，许下赈灾的承诺。

有这样的人当皇帝，真是国之不幸。

“都起吧。”皇帝高兴了，自然好说话。“今日是犒赏众位爱卿，一年为国为民，畅快的吃畅快的喝，明日有的忙了。”

“为皇上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是齐声表衷心，声势浩大。

皇帝摆摆手，叫众人随意，忽然又问凤凰。“凤凰，朕的决定你可还满意？”

听了这话，皇后心中一跳，跟皇帝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他了，眸光看向自己的儿子龙辰润，见他注视着凤凰的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儿子是真心喜爱凤凰。

三年前她做主退了儿子和凤凰的婚约，是听了苗玉兰的点拨，完全没考虑儿子的感受，三年后的今天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儿子喜爱凤凰，她必让他如愿，皇后在心中暗暗发誓。

凤凰故作不解的眨了眨水眸，本想以不回应混过去，见皇帝直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回答，福了福身，非常无辜的说“凤凰不敢。”

“你呀，胆子大的没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微笑，语气里都是宠溺，敢和国师抗衡，没有过人的胆量怎么可能办到。

尤其，她还是个美貌少女。

“皇上恕罪。”相爷过来为凤凰解围。“凤凰三年前去了外祖父家，最近才回帝都，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在老臣的份上，原谅她。”

他也发现皇上看凤凰的眼神不一般，为了生出事端，相爷将孙女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帝的目光。

“爱卿说的什么话，凤凰很好啊。”皇帝笑道“看看着水灵的模样，千叶山庄是武林泰山北斗，教出来的孩子，哪会差。”

不仅不差，还非常合人心意。

人群中，一名不起眼的大臣看了皇帝一眼，转身离开。

“皇上过赞了，过赞了。”相爷额头开始冒冷汗，为凤凰担心的，跟皇帝做了几十年的君臣，如何不明白皇帝的心思。

他的女儿已经许给了他，他还打他孙女的主意，他过分了，相爷为人正直，自然不会如某些大臣，为攀附权贵，女儿孙女都可以拿来当跳板。

凤凰明白祖父的担忧，想安慰祖父，却也知道不是时候，看着皇帝的脸，凤凰心中越发厌恶，她想走了，无论去哪儿，只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就好。

“凤凰，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龙辰烨小声的在她耳旁说道，表情神神秘秘的。

“好呀！”凤凰欣然答应，她正想离开，大皇子就说要带她离开，算不算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好，太好了。

“父皇，母后，儿臣和凤凰先告退了。”说完，龙辰烨不由分说拉了凤凰就跑走。“走。”

“大皇兄……”龙辰润想阻止却没来的及，眼睁睁看着凤凰被龙辰烨拉着往人群外钻，一溜烟跑不见人影。

“这孩子。”皇后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帝没有出声，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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