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谈不上捍卫，青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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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季言季语，逗得老两口咯咯笑。</p>

二十分钟后，单元门口，老季擦好了车，明天他们也该启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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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时间过得真快。”</p>

孙鸿感叹，“一转眼大家都开始工作了。”</p>

“赵波你那个店最近生意怎么样？”</p>

“勉勉强强维持吧，看今年了，不行就盘了。”</p>

饭桌上的话题终于不再围绕着李安一个人，这让李安轻松了许多。</p>

高中同学聚会嘛，实在没必要就盯着那么几个人，混的好与不好，无关未来与眼下，李安相信今天能来的，多数还是冲着当年那份同学情谊，况且他今天坐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优越感。</p>

“强哥，这届孩子怎么样？”一人问。</p>

强哥：“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p>

众人：“切。”</p>

强哥：“算你们心里还有点数。”</p>

众人笑。</p>

笑声中，高三的往事一件件浮现在众人眼前，就像才发生在昨天。</p>

每天做不完的卷子，记不完的笔记，中午食堂的面条，下午校门口的香肠炒饭。</p>

晚自习的课间，谁谁和谁谁又在哪哪说悄悄话了，是大家第二天最好的八卦。</p>

高三，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回忆。</p>

被没收的手机，被拒绝的表白，被涂鸦的校服，被笑容遮掩住的泪水，存在于毕业照的每一寸色彩里。</p>

此刻每个人都拿着手机，看着强哥发在群里的毕业合影。</p>

一张张笑颜如花。</p>

“我每换一部手机，都会把这张照片设为壁纸。”</p>

下一秒。</p>

“我要时刻提醒自己提高警惕！”</p>

众人大笑。</p>

要说禹城矿中15级毕业班，就属二班最淘，淘到毕强带完人生中的第一届高三毕业生没多久，就开始掉头发。</p>

“哎，可惜我一头浓密的黑发。”</p>

照片中的毕强，那时确实还是个年轻帅哥。</p>

孙鸿忽然提议：“强哥，我们回学校门口拍张合影吧？”</p>

陈亚玲：“啊？”</p>

赵波：“现在？”</p>

刘宁：“好啊！”</p>

众人七嘴八舌，很快便统一了意见。</p>

喝完最后一杯酒，陈亚玲唤来服务员，其余同学已经围到了毕强身后，陈亚玲将手机交给服务员：“多拍几张。”</p>

接着绕过桌子跑到郑晓雨身旁，李安站在郑晓雨身后，一旁是孙鸿。</p>

七年之后，当年的四人组再次回到了一个镜头中。</p>

“强哥！”“茄子！”“高三二！”</p>

不同的口号，带着同样的情绪。</p>

聚散之前，众人约定以后每年初九，桂发祥莲花厅不见不散。</p>

-</p>

“我电动车呢！？”</p>

餐厅大门阶梯下，李安一声高呼。</p>

孙鸿第一时间凑过来：“你骑车来的？”</p>

李安来不及解释，急忙走进超市。</p>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陈亚玲问：“怎么回事？”</p>

孙鸿摊手：“他电动车不见了。”</p>

就在众人准备帮忙找车时，李安一脸苦笑着从超市走出。</p>

超市老板说不知道。</p>

他也懒得调监控了，丢了丢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p>

刚才到地儿他着急上楼，忘拔车钥匙了，还好车钥匙上只有一把家里的钥匙，不然就更麻烦了。</p>

“没事没事，不找了，破财免灾。”</p>

说着他就寻思，老爹那破车能值几毛钱，电池比傅天鸣的肾还虚。</p>

一场不算笑料的笑料，结束了矿中15级高三毕业班的虎年聚会。</p>

“强哥再见！”</p>

“强哥再见！”</p>

“强哥再见！”</p>

众人纷纷在道别中各自上了车，李安和郑晓雨在陈亚玲和孙鸿的目光中上了同一辆出租车。</p>

孙鸿：“你说他俩还有机会吗？”</p>

陈亚玲：“你有病吧，你不是说李安有女朋友了吗？”</p>

孙鸿：“反正又没结婚。”</p>

陈亚玲：“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袁洁发信息，让她也听听。”</p>

孙鸿汗：“哎哎，我就那么一说，你急啥，你刚才不还骗李安说晓雨要订婚了。”</p>

陈亚玲:“谁让他当初骗晓雨。”</p>

-</p>

“师傅，北庄。”</p>

两人都坐在了后车厢。</p>

二十分钟后，车子挺到了北庄大门口。</p>

李安付了车费，跟着下了车。</p>

此时两人站在大街上，门路斜对面就是南新社区，望北看，矿中的大门已经焕然一新。</p>

今晚二人已经聊的够多了。</p>

“拜拜，祝你一路顺风，今年顺利上岸。”</p>

“拜拜，希望未来有一天能买到你的钢琴演奏CD。”</p>

李安点点头，接着目光落到郑晓雨身后的小旅馆门前，一辆他熟悉的白色宝马。</p>

“好运。”</p>

转身挥挥手，他向斑马线走去。</p>

三秒不长不短，身后一声轻声呼唤再度叫住了他。</p>

李安回头。</p>

“李安，你喜欢过我吗？”</p>

郑晓雨的眼神总是这么清澈。</p>

李安点点头，接着向前走去。</p>

郑晓雨望着李安的背影笑了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李安。”</p>

“好运。”</p>

转身走进北庄大门之后，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p>

点开第一个头像的聊天界面。</p>

20:45 ***：师姐，我明天中午可以去机场接你吗？</p>

片刻。</p>

雨滴：你要想好哦。</p>

发完这条信息，郑晓雨快速将手机塞回背包，噔噔噔的加快脚下的步伐，明天一早，她也要离开禹城飞回津市了，属于她的新生活，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了。</p>

青春或许会有遗憾，可它教会了我们如何珍惜眼前。</p>

如果那晚她没有坚定的改写志愿，或许今天两个人会有不一样的结局。</p>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她庆幸去年遇见的这名小学弟。</p>

终究李安让她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感受，而小学弟让她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感受。</p>

接着包里又震动起来。</p>

郑晓雨没忍住拿出了手机。</p>

***:师姐，我想现在去接你</p>

雨滴：你傻不傻，明天下午2点，我要在机场门口看到一束玫瑰花</p>

-</p>

“爹，我那个...你的电动车...”</p>

“咋？没电了？坏了？你说啊。”</p>

“那个，它丢了...”</p>

“咋丢的？我钥匙呢？”</p>

“跟车一起丢了...”</p>

“...你咋没把自己丢了呢？”</p>

-</p>

许诺一辆新电动车都不行，李安实在挡不住老李的牢骚了，客厅坐了一会儿就以困为由回卧室了。</p>

手机里，小米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和他说了晚安。</p>

明早小米要回蓉城了，看情况老季一家明天也要走了。</p>

李安望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接着打开枕边的日记本。</p>

翻到了最新一页。</p>

片刻后拿起床头的笔写道。</p>

“2022.2.18半雪”</p>

“郑晓雨本来填了蓉城师范，那晚改成了津市大学，我猜，她或许知道你当时在骗她，此刻写下这句话，我依然不知道你当时究竟在想什么，为了什么骗她，又是为了什么没有回答她，或许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只是不想耽误她，或许你还喜欢她，只是觉得你们没有未来，我不知道，李安，我真的不知道，无所谓了，那不是我的事，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准备考博了，她说她遇见了一个很喜欢的人，我能从她说话时的眼神中感受得到她的那种喜欢，和喜欢你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现在过得很好，希望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另外后天我也要走了，期望老爹的腿无大碍，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老爹老妈了，在这个问题上，你真不如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就别管了。”</p>

“钱还完了，大拇指的问题也解决了，我知道你心里最喜欢的作曲家是巴赫，尽管巴赫暂时距离我还太过遥远，但放心吧。”</p>

“所有的一切都放心吧。”</p>

“除了小米，我可以与你分享一切。”</p>

“就这样吧，你也好运。”</p>

合起日记本，李安重新将日记本的锁锁上，下床打开窗，他用尽全身力量将日记本的钥匙扔向了最远的夜空。</p>

他接着到回到床上，手机屏幕亮了。</p>

小米：饿醒了，想你</p>

望着聊天背景图上的两只竹蜻蜓，李安笑了笑，宛若新生。</p>

今天过后，此世间，他，就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