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夜空下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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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蓉城，天空格外清澈。</p>

月亮看起来像是一个香喷喷的金色大饼，可口极了。</p>

至少一天没吃饭的金佳琪这会儿还是感到有点饿。</p>

听着咕咕叫的肚子，她觉得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人伤心难过的时候不会感到饿。</p>

或者是她不是真的伤心难过？</p>

乐。</p>

头倚靠在车窗上，五光十色的城市掠影从金佳琪的眸子里一幕幕闪过。</p>

她正看得出神，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p>

她猜是吴复生，她本不想拿出来再看一眼，可还是没忍住。</p>

一笑。</p>

“妈。”</p>

“刚看完比赛。”</p>

“哈哈，几个小盆友蛮有趣。”</p>

“嗯嗯，知道啦。”</p>

母女二人闲絮片刻。</p>

“妈。”</p>

“没事。”</p>

“我，我在出租车上呢，嗯，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了。”</p>

“他还有点别的事，嗯嗯，来电话了，不说了，到了给你发信息。”</p>

金佳琪没有撒第二个谎，确实来电话了。</p>

看着吴二缺的备注，她发现自己究竟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给对方改的这个备注，好像是初二。</p>

冬天来着，还是春天，反正这货干了一件事情把自己气得不轻。</p>

哈。</p>

待到对方挂了，她将手机关机扔回包里。</p>

-</p>

比赛现场。</p>

最后一位登场的小选手正在演奏舒曼为少年所作的奏鸣曲，</p>

旋律优美，使聆听者能从中闻到一丝雨后的清新味道。</p>

客观来说，孩子曲子选得不错，弹得也不错。</p>

只是很遗憾，差了点运气，抽在了大魔王的后面。</p>

的确，车琳最后一刻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榨干了现场观众的所有情绪。</p>

再没美味的东西，也实在没肚子吃了。</p>

所以比起聆听第十位小选手的演奏，大家此刻更需要一点茶余饭后的休闲。</p>

比如，今晚最后究竟是谁能从六名评委手中拿走本届少年组的金奖。</p>

有人觉得是蔡丰年。</p>

别的不说，一个孩子能把莫扎特奏鸣曲弹到这个程度，太不容易。</p>

别光整动静大，这钢琴比赛，对吧，又不是大力士比赛。</p>

那有人觉得是赵梦甜。</p>

孩子一出场就是小钢琴家的感觉，演奏流畅，严丝合缝，有逻辑，技术层面没得挑，情感表达也到位。</p>

不是不能选莫扎特，可这比赛啊，你选了莫扎特，你就得承担风险，什么是莫扎特，那必须得做到情感和理智的高度统一，光把音符弹明白，那不算真明白。</p>

有人觉得是车琳。</p>

曲子简单怎么了，能把简单的东西弹出不简单的感觉，那才是本事。</p>

又是莫扎特又是贝多芬，我看都一般，没什么感觉。</p>

-</p>

观众就是这样，有懂得，也有不懂的。</p>

看比赛就是这样，你行你上啊，我不行我不上，我就BB怎么着。</p>

反正我说了也不作数，人家专业评委在那坐着呢。</p>

等呗，一会看看谁打脸。</p>

不然怎么说十号小选手值得同情呢，他在上面弹，他的演奏还没有结束，可下面的观众已经开始在心里拟定谁是冠军名单了。</p>

可谁的名单里都没有他。</p>

这就是现场比赛，很残酷。</p>

有实力，才能让人多看一眼，才能让评委多看一眼。</p>

此刻，六位评委看起来都挺专注。</p>

六双眼睛都齐齐地盯着舞台，但是没人知道他们脑海里都在想什么。</p>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待到这位小选手弹完那一刻，那留给他们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几分钟了。</p>

他们必须要给出每一位选手的成绩，然后由公证人员汇总，计算出选手的最后得分。</p>

然后直接现场公布成绩。</p>

所以今天到场的观众都不用等结果。</p>

不过要想看这颁奖仪式，得等到下个月了，等其他两个组别的比赛都结束，到时会一个专门的大型颁奖典礼。</p>

“哗————”</p>

激动人心的掌声响起。</p>

这掌声真不小，远比车琳出场时的掌声大得多。</p>

完成比赛，十号小选手鞠躬下台，为今晚的比赛阶段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p>

顿时间，整个音乐厅骚动起来。</p>

还好主持人即时上台，“请大家配合保持维护现场秩序，我们的评委组正在做最后的给分。”</p>

“请大家”</p>

重要的话重复三遍，配合着场控工作者过道里来来回回弯腰叮嘱。</p>

哎，一时间音乐厅又安静了几分。</p>

可比赛阶段到底已经结束，挡不住大家伙的窃窃私语啊。</p>

“魏主任，那个弹帕格尼尼的小女孩不错。”</p>

“孩子今晚发挥不错。”</p>

“魏主任，”吴丽娟轻笑，“是您的学生吗？”</p>

魏三碗：“不算是。”</p>

吴丽娟：“看来您认识这个孩子的老师。”</p>

一顿，“我想认识一下这个孩子的老师，给个方便？”</p>

魏三碗似笑非笑地搪塞道：“吴院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嘛。”</p>

吴丽娟不想绕了，“魏主任，月底我们附中招生，今年钢琴专业拟定招十五个，老郑主持，他年前退了，调去附中当教研主任。”</p>

“我呢，可以直接给车琳一个保送名额，再加三年全额奖学金。”</p>

“这孩子我很喜欢，老郑肯定也喜欢。”</p>

吴丽娟刚才一开口，魏三碗就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开出的条件也真是诱人。</p>

老郑那可是培养出伊丽莎白大赛冠军得主的老教师，俄国教学那一套运用得炉火纯青。</p>

魏三碗犹豫片刻，“那我也不瞒你说了，吴院长，这孩子是李安的学生，话我可以帮你带到，但是孩子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估计这事最后得辜负您一番心意。”</p>

原来是李安的学生，吴丽娟点点头，她再说下就显得有点硬挖墙脚，但她是真的喜欢车琳，“那就麻烦魏主任，正好我这两天也不着急走，有动静的话，我随时都有时间。”</p>

魏三碗心叹，他倒不是有什么不满意，老吴这个人惜才，圈里人都知道，车琳要能去津院附中跟着老郑学几年，也真是个这个孩子的造化。</p>

只是这事操作起来难度不小，首先孩子家里条件很一般，还是个重组家庭，两个大人都忙着侍弄小店，就算是孩子想去，可谁陪孩子去呢。</p>

才初一，不能没人陪。</p>

再者李安愿意撒手吗？</p>

“魏主任，这些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没有勉强的意思，往后说，孩子只要愿意，津院大门随时向她敞开。”</p>

魏三碗一边替李安和车琳一家道谢，一边心叹，什么时候蓉院附中才能支棱起来。</p>

他妈的，不想到这事他都不生气。</p>

-</p>

“妈你别急。”</p>

王小虎生怕老妈等急了，但他真的必须得等个结果，不然他今晚都没办法睡觉。</p>

徐丽乐：“我着什么急，是你着急吧。”</p>

王小虎移开目光，“我才没有。”</p>

“好好好。”徐丽揉了揉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