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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家在本阵也作出了调动,命令在菅正利阵左待命重甲兵面临河面南而立,又命宇喜多家泰领宇喜多家齐等女真游骑从德川军阵缝隙之间穿插而出,越过稻川至对面冈部长盛军势归处继续袭扰射击。
军令很快就被下达兵执行了下去,秀家军阵左翼再次出现变阵,1200重甲兵调转阵型临河面南而立。
稻川的水深并不深,此时节不过刚刚没过半个小腿罢了,虽然会迟滞士卒们的步伐,却是阻碍不了他们渡河的可能。
这伙三河众一路上受到了游骑不断的袭扰,眼瞅着终于来到了战场之侧,却已经是非常疲惫了。
好在在各家武士的鼓动下,他们知道自己是去侧击敌阵,只要破阵之后便可以获得泼天的功劳,刚刚因为袭扰而低迷的士气这才稍稍好转。
等到大军上前列阵,却见对面也分出了千余人的队伍出来,再看看对面的装束,似乎只传了一件厚衣服,身上却是没有一件甲胄,也就头上带着一顶铁兜罢了,这是妥妥的杂牌军啊!
在很多打多了烂仗的足轻眼中,这支队伍与自己的这般相比却是比不上分毫的,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就是对面明明是杂牌征召兵,为什么外面的衣服这么统一呢?
但是这些他们却是管不得了,毕竟武士们在身后催促,自己这边兵力数量和精锐度又比对面高,哪里有在稻川南岸驻足的道理。
别说武士们在后面催促了,那些见到对面这副模样的三河武士们冲的比这些足轻还快,深怕对面一触即溃之后首级都让泥腿子们摘走了。
但是当他们下了河道距离对面还有30步,由于溪流的缘故步伐逐步放缓,却见对面列阵的“杂牌军”们居然统一的从背后拿出一只短枪来举向这边作势就要投掷。
“枪还可以投掷的吗?”这是走入稻川武士们看到此番情景的第一反应,随之而来的是对面向这边统一投掷而出的短枪。
这些短枪似乎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头重脚轻飞的极快,竟然直接将低头猛冲的足轻穿了个透心凉。即便是武士们便用长枪荡开一只后面还有另一只跟上,连人带甲的穿过。
这些投枪着实霸道,甚至比重藤弓和铁炮给人造成的杀伤还要大,对于某些无甲、薄甲的足轻更是连带着后面的人一起穿成了串子,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河道中哀嚎。
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吓到了渡河冲锋的三河众,但是人数占优的他们后面依旧有着不要命的人向这里冲来,迎接他们的是第二轮、第三轮枪雨。
好在也对面似乎也就三轮枪雨,投完之后冲的最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快要跨过稻川上岸了。
“干得好新左源卫门!把他们”还在南岸的武士看到已经到对岸的同乡出言鼓劲到,但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同僚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上插着几把短斧看破了他胸前的具足。
还在喊话的武士看到此情此景有些不可思议的吞咽了一下唾沫,在后面人的推搡下一起下了河道。
前面不断有人倒下,扭头看向尸体,面部、颈部、胸部到处是飞斧所伤的模样,还在等到他上岸的时候,对面的飞斧似乎用尽了,他木那的跟着前面的兄长手持长枪向前冲去。
却见对岸的那些士卒们神色凝重的伫立在岸基之上,原本被插在地上的斧子已经被握在手中,等近了身他才发现,那柄斧子居然有人登高那么长,斧刃有人头这么大。
“冲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对面高声呼呵一声,居然手持长斧向自己这边冲来。
武士唤作中岛座兵卫,是跟着兄长一同受征召的武士。刚刚在前面冲阵被飞斧所杀的是他的同乡,隔壁村的小岛新左源卫门。
与经历过战阵的兄长不同,他和新左源卫门都是天正14年(1586)之后生人,今天是他们的初阵。原本同伴俩互相勉励要为自己的主公建立功勋,要在战场上讨取几个丰春贼寇的首级,成为得封知行的有领武士。
但是转眼之间昨日还在一起聊天的同伴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怀揣着对未知事务的恐惧,和对同伴战死的愤怒,中岛座兵卫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端着长枪就像对面冲去。
但是等近了身他才发现异样,对面人的面容似乎和自己长得不太一样,关键是好多人都蓄着厚厚的卷起的胡须,这是日本人从没有的须发。
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叫,却是顶在最前面的足轻居然被对面一名手持巨斧的武士一劈为二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劈为二,从胸部斜上方劈下,身体另一侧劈出,直接将人横向一斩为二。
要知道顶在最前面冲阵的武士和足轻都是精锐,那名被劈成两边的足轻身上也穿着一件佛胴,可是这层木质铁皮佛胴甲居然和纸糊的一样丝毫没有阻挡的效果,甚至连人的骨头都不能迟滞斧头分毫,那名武士就好像是在劈木头一样随意。
鲜血溅到对面那名武士脸上,沁染了他的胡须,配合这他蜡黄的脸色和白色的衣甲,仿佛就是来自地域的恶鬼一样恐怖。
“镇静一点座兵卫。”看到自己愣神的兄长主动来到自己身边安抚自己的情绪,并作出了作战的安排“战场上出声就是死路一条,我负责佯攻,你找机会用长枪刺杀于他。”
座兵卫木那的点了点头,最后由兄长主动上前,手持长枪与那人缠斗起来,却是找到机会长枪卡住斧刃对着座兵卫呼喊道“就是现在!杀啊,座兵卫!”
“啊!!!”座兵卫找到机会,鼓起勇气呐喊着冲向那名武士,却是只听“咚”的一声,长枪刺在布衣之上却是入不得分毫。
“额?!”兄弟俩人具是愣神,那名武士却是已经将腰间的飞斧掷向座兵卫。
作为兄长的新兵卫战场经验丰富一些,稍稍愣神之后看到兄弟有难主动推开兄弟,自己却被这个飞斧从侧面插入自己的胸部具足之内。
倒在地上的新兵卫喘了几口气作势要起身,却被那名武士上前一脚踩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的呼吸带着气泡,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原来是刚刚那飞斧伤到了自己的肺部。
而在一旁坐在地上的座兵卫却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神来,那名武士已经举起手中的巨斧“噗嗤”一声斩下了兄长的首级。
座兵卫只记得在斧子还没落下之前,兄长看向自己因为肺部受损吐字不清却是能猜出大概的说道“快逃~座兵卫,快逃!”
毕竟只是他的初阵,热血过去之后见到了自己的同乡死在自己面前,如今自己的兄长又在自己面前被人极其残酷的处决掉,他多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片刻之前接连死了两个一起长大的亲人朋友,对于不到20岁的座兵卫却是有些残酷了。
再看向那名将兄长首级挂在腰间继续砍杀其他人的武士
是的,不论别人怎么说他们是无甲的杂牌军,在座兵卫的心中他们绝对算的上是精锐武士了,他不知不觉见对他们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再看向那名武士,他似乎对瘫坐在地上的座兵卫没什么兴趣,手持大斧继续大开大合的劈砍着,明明是自己这边才是攻击的一方,却是快要被丰春军反着赶下河岸了。
不止是那名持斧的武士,他的身旁不断有这些武士走过,却是对连武器都握不起来的座兵卫没有丝毫的兴趣。
直到前面这些白甲武士走了个大概,将人数绝对占优的德川军重新赶下了河岸,他才被在后面的几名武士发觉,木那的被用绳子绑缚住随意的丢在阵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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