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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的时间没有回这个小山城,天气又潮又冷。远处的高山缭绕在云雾间,有的山顶一片雪白,积满了厚厚的白雪。山城里最多的就是梧桐树,掉光了树叶的梧桐,用一种坚忍而苍劲在这冬天里展现着它的美好的姿态。
从火车站里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拖着行李箱,感受着山城里的湿冷,如此熟悉,殷霜心里微微的有点酸楚。裹紧身上的宽大的黑色棉衣,低着头朝前慢慢的走。
“殷霜~~~”
身后有人喊她,清亮的嗓音划破这昏暗的天气。
她怔了怔,以为自己幻听,一阵寒风吹来,从她的领口灌进去。突如其来的刺骨的寒冷让她不由倒吸了口气,畏缩了下肩膀,跺了跺脚,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冷的僵硬。
山城还是以前的山城,正值傍晚,相较于大城市的繁华热闹,这里安静静谧,尤其冬天里的时候,这里格外的寂静。火车站前,除了接来送往的乘客,基本没人。
“殷霜~~~小不点,叫你呢!靠~~~哥哥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这个屁股还有这个腰真的要废了!”
正想着的时候,她的肩膀处多了一只大手。修长的手指,小麦色的肌肤.....鼻息间萦绕着的全是那淡淡的沉香香气,还有一丝酸酸的类似于发霉的气息。
“.....”
殷霜有点云里雾里,身后的人分明是顾凌风。她寒假回来山城,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边。
一时间,她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梦境。正愣神的时候,身前多了个高大的身影,他俯身看她,挤眉弄眼,一脸促狭的笑。
“怎么?傻了?这是不是惊喜?啊~~~哈哈~~~”
顾凌风的心情很好,双手抱怀,黑色的羽绒服下,他一脸倦色,却并不影响他的颜值。
“.....”
殷霜真的无语,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山城看到他。相隔千里的城市,一个人孤身回来,竟还跟回来了“油瓶”。
看着顾凌风,涌上心头的感觉复杂至极。紧紧的抓住手里的行李箱,下意识的转身想要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小不点~~~看见我是不是慌了?刚刚我明明看到你眼底的慌乱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只是你没表现出来对不对?我说了吧,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呢,就是喜欢你。这里我人生地不熟,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要是不管我,我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顾凌风跟在自己的身边,厚着脸皮在旁边嬉皮笑脸。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过来帮她拉行李箱。
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行李箱已经到了顾凌风的手里。偏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笑得肆意,很是得意。
这一幕,殷霜时常会想起。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最悲伤绝望的日子里,她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顾凌风的这肆意的得意的笑,青春洋溢而又阳光帅气,像是那冬日里和煦的阳光,又像是秋天里甜甜的桂花香气。
“.....”
殷霜不想说话,一脸清冷,伸手想把顾凌风手里的箱子抢过来,结果他并不给她机会。
“你难道还想抛弃我?你的背包也给我。这么瘦,我来背!你知道的,我一打十的人,是不是?”
顾凌风装作一脸可怜的模样,许是坐火车没休息好,黑眼圈极重。另一只过来拿她背包的时候,她后退了两步,直接拒绝。
“你看你,怎么就不喜欢说话呢?明明声音那么好听.....还有,每次都是冷若冰霜,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吗?!笑一个,好不好?”
广场里,顾凌风一直絮絮叨叨,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就这样一直说。
“.....”
殷霜听得有点头疼,默默的朝前走着。从火车站到奶奶家,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站在街边的站台里,殷霜埋着头,双手揣进兜中。她的指甲不停的抠弄着手心里新嫩的皮肉,想着该如何安顿顾凌风。
阴沉的天空下,整个山城被苒苒的水雾包围着,就这样看着,仿佛置身于朦朦胧胧的云端中。
“你们这里雾气好大!好冷!小不点,你冷吗?”
站在旁边的顾凌风哆嗦着,不停的对着手哈气。随后靠近她身旁,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用力抱紧。
“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取暖。好冷.....”
顾凌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冷,他抱着他,不停的抖着。嘴里的白气喷在她脸颊边,不由一阵颤栗。
“你放开我!”
殷霜不高兴,用力推他。
“我好像有点感冒,还饿了.....小不点,你就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顾凌风抱她抱得死紧,耳边,他的声音很轻,全是疲惫。
如此境况,殷霜竟一下不知所错。心房一软,没再推他.....
带着顾凌风回到奶奶的住处,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两年多没有回去,这栋老掉牙的墙面斑驳的楼房在这岁月的洗礼中,渐渐的已经支撑不住时代的变化和发展。
“你家住这里?”
顾凌风有点不可思议,他张大着嘴,好久没有落下来。
“嗯....”
天气寒冷,殷霜一直不自觉的皱眉。沿着扫的干干净净的楼梯走上去,去到三楼,走廊的尽头,是奶奶的房子。
走廊上,除了呼啸的寒风,四周一片寂静。
从窗沿的僻静的角落里,钥匙取出来,开门走进去,家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殷霜心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一步,她退到了一宽阔的怀中。
“你家....这么小?这么简陋?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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