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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脸上,挂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笑意,道:“于尊!是你罢!”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青年笑道:“初次见面,请受斩天一拜!”
或许,于尊也未料到,真实的斩天,竟是如此的谦逊,可当他看到斩天眼中那疯狂的战意时,他心底渐觉,这才是真正的斩天,亦是一个为武而生的疯子,至少,在世界观与自己应为同系罢!
他可以感受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那澎湃的战意,那种疯狂的能量,似乎会将眼前的一切剿灭,会肆无忌惮的毁掉所有,而最终,或许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丝信念罢了。
或许,这便是真正的帝君,心中所执之念罢!
战天笑吟吟地望着天空,在他的眼中,凌空而立的四人,似乎并不代表着甚么。
当然,这只是于尊自己心中的感触罢了。
斩天笑言,“于尊!你怕吗?”
于尊亦笑言,“怕谁?”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自然是怕你自己!”
于尊神情一滞,他自也从未想过如此的话题,“是啊!我是不是怕我自己......”
当他忧郁的时候,当他不开心的时候,或许,他真的会怕罢!他会怕那些愁郁,犹如海浪般席卷而来,他也会怕那些善良,会随着潮水,静静地退去。
他会快乐,会悲伤,也会斗志盎然,垂头丧气......
他终究还是那个失落的男孩,他似乎从未成长过,可在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又似乎在慢慢地改变着。他还是那个他,那个清澈而又痴情的少年。
有的人一生会活成无数人的模样,而有的人,一生仅能活成一个人的模样,那才是他,那个从未割舍过的自己。
青年斩天指着穹顶上的那四个人,道:“若是想要离开这里,便唯有杀掉他们,你......仔细考虑考虑罢!”
活在世上,会炼神,也会炼心,当面对一些割舍时,即使不情愿,但也会被某种特定因素,推着往前走,因为回头时,业已无路可走!
他挣扎了片刻,脸上无神,心底却在流血,他遥指着天幕,大喝道:“尔等可愿与我为敌!”
苍天之上,九狱之中,传说破天之人,自域外而来,身着白衣,阴阳气脉,内有乾坤......
如初临此境,实则岁月已绵长似水,千年之后,再次缅怀,亦如繁花初生,灿烈似锦!
声音回荡在大地与苍天之间,渐渐地,变得衰弱,变得萎蔫,那四人眼中,是一片冷漠的杀意,似乎业已忘记,往日的那些情愫。
于尊一脸苦涩,轻轻地摇了摇头,瞳子里,是一片悲伤,犹如一片烈火,燎原而至。
已然遗忘了吗?虽然只是相伴一程,可那些笑与泪,却已然化为了心底最美好的回忆,是一片晶莹的琉璃,捧在了手心里,当某一天,琉璃啪的一声破碎,梦境犹如一片死泽,是一颗小石子,轻轻地落在死泽中,从此再无声息。
斩天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头,悄声道:“这个秘密呢,我只告诉你!他们啊......本来就是死物!”
看到斩天眼里的嬉笑时,莫名的,心底涌出了一片火焰,他重重地推开斩天,“我才不信呢!我不信你说得,你勿要妖言惑众了!”
斩天眯着眼笑道:“那你有本事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可我为何而来......
想起古阁的长老,此刻的他,渐觉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他为何要答应他们的非分之念,他似乎从未要求过他们赐予自己任何恩赐,此刻,当看到斩天那一脸笑意时,他心道:“是你,一直都是你在我心中作祟,今日我便杀掉你......”
他抬起手臂,力量在经脉中,疯狂地翻涌着,手臂上虬结的青筋,变得愈来愈错乱,鼓胀的肌肉,爆发着破天的力量。
他在蓄力,他会将力量增加到最大值,然后一击必杀,尽管他心底明白的很,或许,此举只是蚍蜉之能,但他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的善良,无法原谅自己的深情!
他大喝一声:“灭世!”
那一刻,力量已然达到了恐怖的程度,疯狂的飓风,将他围绕在其中,犹如一条条狂龙般,肆虐着这片天地,繁星的光,被那股骇人的风暴拉扯其中。
只是一拳之能,却能撼天动地,这是古老的体术,与裂天式第三式,结合在一起,爆发出了一种世人难以企及的威势。
他弓着腰重重地喘息着,“还不够......还不够......”
疲惫感如同荒潮般,涌入心涧,当眼前的飞扬的尘土,静静地落下,他看到斩天一脸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斩天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你很能干!”
“你......你......”于尊一脸骇然地望着这个疯狂的男人,此刻的他,业已没有余力。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躺在了一片水渍中,嘶吼道:“你们看到了吗?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看到斩天笑吟吟地走向自己,然后干脆的躺在自己的身畔,没想到斩天却笑了,道:“怎么样?有何感慨?”
于尊怒视着斩天,道:“你勿要逼我,我还有一战之力!”
斩天无奈地笑了笑,道:“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悄无声息的原野上,静寂的月华,轻轻地扫落在两人的身畔,于尊干脆阖上了双眼,沉入到了梦乡中。
当他忽而醒来时,却看到盘膝坐在他身畔的男人,而此刻,他所在的这片世界,业已是千疮百孔。
他望着那片破裂的大地,望着那些积满水的大地裂隙,望着头顶上那乱七八糟的云层,还有脚下那片冰冷的莽原。
只是一瞬而已,却恍似业已有千年之隔。
这里......究竟发生了甚么?
此刻,斩天业已睁开了双眸,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冲着于尊轻轻地招了招手,道:“于尊!来我这边!”
看到这片残缺的世界,他惊觉在他睡去的那一刻,此地定发生了激烈地战斗。
只是当看到斩天不咸不淡的笑意时,他的内心,已有了一个答案。
京、许笙、小杰以及清月应是输了罢!
他忽的想起斩天的话,“他们啊......本来就是死物!”
他仍是接受不了这个答案,那青雉的少女,以及挺拔的青年,又怎会是死物呢?
而在那片朦胧的雾气中,似乎有神物伫立在那方。
他已顾不上心底的感伤,随着斩天的声音,走向那片雾气深处,幽暗中,似乎隐有一片光明,朦朦胧胧中,似是一柄昏黄色的蜡炬,隔着一层窗户纸。
听到空气中,汹涌的飓风,抬头望着天幕,浑浑噩噩,他们去哪儿了......
小杰、许笙、京、清月,你们勿要吓我,勿要吓我啊......
内心在苦苦地挣扎着,若今日一别,那么会成为终身的遗憾罢!
这时,斩天回过头来,笑了笑,道:“你可知剩余的三魂去了哪里?”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能猜得出来!”
“哦?你倒说来看看!”斩天笑吟吟地看着他,道。
“剩余的三魂,应是在你的灵识深处罢!”于尊触了触鼻尖,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却未料到,斩天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对!你猜错了!”
“哦?那......”他哑然失色地望着斩天,忽有一刻,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
“没错!这次你猜对了,他们业已死去!”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脸上已无一分遗憾,道。
“四魂合体,唯有一个灵魄可以活得下来,只是,他们的力量会被其中一人继承,而那个继承力量的人,恰好是我——斩天!”斩天一脸傲气地望着苍穹,一脸桀骜不驯的笑意。
“难道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斩天?”于尊道。
没想到斩天又摇了摇头,道:“不!他们是各个时期的我,有故去的,亦有未来的,而我恰是现实的!”
于尊心底仍有一丝不解,道:“故去的人,业已死去,那么未来的人呢?”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才是历史的篡改者,你问我作何?”
于尊心神一怔,低声念到,“又是这个字眼,历史的篡改者......我......又能篡改甚么?”
这时,斩天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臂膀,道:“你应是个自信的人,而现在的你,却不似你了!”
“或许是罢!”他搐了搐鼻子,涩涩的瞳子里,似乎积压了太多的愁绪,他心底轻轻地叹道:“好想大哭一场啊!”
“随我来罢!于尊!”斩天笑了笑,指着那片浑噩之处,道。
于尊心底略微地怔了怔,他可以感触的到一片骇人的能量,而自己在那片能量的面前,就如一叶小舟,而那片能量则犹如一片沧海。
那是甚么......
当眼前出现一棵巨大的苍木时,他的心底渐有些迷惘了,斩天回头冲着他笑了笑,道:“答案都在这棵树上了!”
“苍龙冠......雪凤袍......邪天之鼎......封神之杵......”斩天笑着念及,道。
“我只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于尊的瞳子,变得愈来愈晦暗了,是啊!他只想知道他的兄弟和亲人,究竟去哪了......
到头来,还是自己孤身一人,可他们......又怎么扔下自己一个人?
斩天笑道:“小子!心神不坚,难成大业啊!”
恍恍惚惚间,看到斩天脸上的那分笑意,只是恍然一瞬,斩天的面容,便变得模糊了,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面前已无了斩天的身影。
眼前,只有一棵古老的苍木,他低声念到,“苍龙冠!雪凤袍!邪天之鼎!封神之杵!”
他渐觉其中定有奥妙,他轻轻跃上那棵苍木,扫视着脚下的一切,而这时,他看到了一顶冠,而那顶冠,静静地挂在苍木的树梢上,一阵清风吹来,那顶冠,便会随之轻轻地摇曳一番。
而这顶冠,便是苍龙冠,他怅然若失地望着这顶苍龙冠,喃喃自语,道:“京!你可勿要跟我开玩笑啊!”
他细细地扫视着周遭,可甚么都没有,唯有一顶青色的冠——苍龙冠......
那棵树,似乎远非自己所见的那般简单,他绕着树身静飞了一刻,才觉,他方才所立的方位只是树的高度一半。
可此刻的他,却再次发现了蹊跷之处,他轻轻地抚摸着树干,而这时,那树干竟有了温度,树干的颜色,渐渐变成一片古铜色,他心神一滞,幽幽道:“这次又是甚么......”
他轻轻地抚摸着树干,似是在召唤,实则业已到来,“这......难道就是封神之杵?”
当一杆古铜色的权杖,静静地屹立在他的眼前时,他不知道该说甚么......
他只是选择沉默,因为他的心底,久久难以平静。
那么,很显然,雪凤袍、邪天之鼎,也将会出自这片苍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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