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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与流水,清风与鸟畅,溪边的游鱼,依旧在划着一道道水痕,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四人,脸上却都有一丝灿烂的光。
恍若经年,千载云烟,可却只是时光一缕,但其薄色,纵情丝怯怯!
无论是夜里酿的酒,还是白日里泡的茶,是醇香,是苦涩,是昏迷,是清醒,生命于此一幕,却总在这个历程之中,反复循环,衬砌时光,单送薄缕,却寒煞了朦胧夜色,恍醉了梦里时光。
望着斩天,他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个男人,他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他似乎忘记了言语,当看到少女眼中溢出的泪珠时,他揉了揉干涩的瞳子,笑骂道:“这日里光阴,却亦有些粉尘作祟,真该死!”
怕是丢了面儿罢!当望向少女时,少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绵软的声音,在于尊的耳畔,悠悠荡起,“公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恍然一瞬,他惊觉:“真的是清月!”
在明亮的时光里,谱写出最灿烂的歌谣,在绚丽的故事里,写下最纵情的人生,人生如戏,枯墨一点!
这时,斩天道:“于尊!要走出此境,需炼化时空锁链啊!”
“甚么......时空锁链?”他一脸讶异地望着斩天,心道:“难道是那条云线?”
很明显不是,斩天打断了他的猜想,指着那片山涧,道:“时空之锁,便在那山涧的尽头!”
“甚么......山涧的尽头!”虽作想,原来斩天前辈引我来此境,乃是有目的的!
于尊望着身后的四人,道:“此境凶险非常,你四人,便留在斩天前辈身边罢!”
“可公子你......”一脸忧悒的清月,心底自是担忧,可她又不想打乱于尊的想法,她只是在犹豫,犹豫该如何表达自己心底的想法。
于尊哈哈一声笑道:“清月姑娘,勿要神伤,于尊定会安然归来!”
这时,小杰道:“于兄,那我呢?”
“你?留在这里,你们统统都不许跟我走!”他斩钉截铁,道。
京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于兄不许我等前去,我等便在此地,耐心等候罢!”
许笙叹了口气,玩笑道:“于尊,你可真是一个坏家伙!”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便再也不做声,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不多时,几人的视野里,已没有了于尊的身影。
这时,阖眸打坐的斩天,道:“尔等,且在此境好生修炼,至时,助其一臂之力!”
四人虽阖上了瞳子,而隐隐约约间,山谷间,有了一丝龙啸之声。
奔走在山涧中,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行了几日,只觉那天光,明了暗了,又暗了明了,如此时光如流,静静地反复交替着。
他的瞳子里,依旧是那片清澈的光,他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没有丝毫的疲惫。
而这一幕,也令他再次想起了琪儿,琪儿曾经说过,能用双腿行路,便勿要借助功法,在路上,锻炼的是体术,也难怪武道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磨炼中,才得以淬炼乃至升华。
可他的心底,亦翻涌出了一丝苦涩,也唯有在寂寞的时候,她的面容,才会变得清晰罢!
他知道,即使竭尽一生,也无法忘掉她,她始终是那个站在风口中央的女子,她灿烂的容颜,像是一片朝阳,久久不落。
天光忽的明了暗了,于是后来,也不再在乎时间的流淌,看到那一片片落荫,听到一声声蝉鸣,盛夏将近,清秋渐来。
招摇的风雨,肆意的浇灌着这片枯竭的土地,然后生出了一簇簇草,开出了一朵朵花,生命盎然之态,清浅如茵。
当他看到那座巨大的黑晶楼阁时,他的心底有一丝恍惚,这座楼阁,好似是这片世界的中央,似是一轮挂在空冥中的朝阳,滞立在天空正央,他也不知道心底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
只是恍惚一瞬,心底的这个想法,便变得愈来愈强烈了。
这座黑晶楼阁,足有千米之高,占地百顷,隐有一片昏黄的光晕,自楼中映出。
彼时,天幕上已挂满了星辰,这片寂静的夜,只是安安静静的堆叠在那里,一切好似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切只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
幻界......好一个幻界......
倏尔,楼中,多了一声声女子清浅的吟唱,在这方寂寞且哀婉的夜,这吟唱声,却将于尊心中的悲苦,一一的倾倒了出来。
他阖上了双眼,静静地体悟着世间种种,偶有一刻,他的心底,多了一片灿烂的光,可一瞬后,便只剩下一片枯朽的暗。
他忽的睁开了双眼,而此境,他却已置身于那片黑晶楼阁之中,挂在四壁上的烛火,在暗夜里,轻轻地摇曳着,一缕缕清风,自窗边吹进,那宽阔的大堂内,有一张椅子,那张椅子背对着于尊,难以窥到那椅子的正面。
这时,那憔悴的时光,轻轻地砸击在静寂的大堂内,偶有的风声,似是隐在黑暗里静静吟唱。
“你来了......”是女子温婉的声音,可在于尊的心底,这种温婉却是如此的冰寒。
他道:“嗯!我来了!你在等我吗?”
“你定是为了时空之锁而来罢!”女子道。
闻女子之音,他亦能感知到,这女子年纪应是不太大的!
“没错!我正是为了时空之锁而来!”于尊笑道。
“打败我!你若是打败了我,我便将时空之锁的秘密告诉你!”女子道。
忽的,那四壁上的烛火灭了,黑暗中,恍似听到了恶煞凄厉的笑声,曼妙的黑影,忽远忽近,而密密麻麻的拳脚声,似是一片爆竹,被火焰引燃了。
这片诡异的世界,自一开始,就显露出其与众不同,而此刻,他恍似置身于一片星辰之间,无数的星辰环绕着他,只是片刻后,他恍觉,这乃是幻境。
当他的手触及到那片冰冷的墙壁时,女子的掌印,铺天盖地的涌来。
似乎是很简单的攻伐,可于尊却苦不堪言,这女子的体术,简直骇人,很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出奇的体术,他自甘不如。
而此刻,他也恍然想起了曾经修炼过的一则武道,他忽的大喝一声:“太古荒尘决!”
那一刻,风雨飘摇,窗外已是一片漫天的雨水,飓风卷动着楼阁的门,这片枯寂的雨夜,来得恰到好处。
他也渐渐地明白,太古荒尘决乃是淬炼的自然之气,而立于幻界,这则秘法,却更能彰显其霸道之处。
这夜色了然,时光寂寞,清澈的寒涧里,依旧有一片溪流静静趟过。
而此刻,这座黑晶石楼中,业已没了声息,过了许久之后,大殿四周的烛火,忽的被点亮了,而在那片烛火的映射下,他的身上,已是破破烂烂,一道道骇人的伤口,暴露在明黄色的烛火下,显得十分的吓人。
而此刻,那座背对着他的椅子,面向了他,他看到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那女子生的十分的靓丽,看似倒非世俗中人。
女子轻启红唇,道:“你便是那个傻子罢!”
于尊心神一滞,道:“姑娘何意?”
女子笑道:“来此境的人,若不是傻子,又会是何人?”
于尊道:“姑娘明言即可,恕于尊迟钝!”
女子揉了揉额头,道:“是他罢!斩天......”
“嗯!确是斩天前辈,引我来此境的!”于尊坦言道。
女子的面色,突的变得冷冽,道:“他还记得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于尊心觉,这看似二八年华的女子定是与斩天有些恩怨情仇罢!
女子忽道:“我告诉你罢!他派你来此境的目的,大多是为了来营救我!”
“哦?那时空之锁......”他略有一丝犹疑,道。
“时空之锁确在此境,但时空之锁,却唯有我才会将其唤醒!”女子道。
于尊苦笑道:“你与斩天有何前缘,竟闹得如此僵硬!”
女子道:“我......乃是他的女儿!”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难道你是小衫?”
女子一脸错愕,道:“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于尊叹了口气,道:“在过去的洪流里,我曾见过你的父亲,是他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让我找到你!”
女子一脸黯然,道:“可他明明就在此境,他却从未来找过我!”
于尊道:“或许,他亦有他的难处罢!”
“可,他即使有再多的难处,他也不能将我扔在这里!”眼底是深深地恨意,这个叫小衫的女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的父亲。
“总之,就像你说得,我若是想要得到时空之锁,首先要将你救出去!”于尊道。
“你那么相信我吗?”小衫道。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凭什么?”小衫的眼里,有一片崭新的光,那片光,似乎将她心底的幽暗,驱散一些了。
“凭你瞳子里的那片光!”于尊笑道。
小衫低下了头,待她重新仰起脖颈时,于尊明显从她的瞳子里,寻到了一丝傲然之意。
很难相信会从一个女子的瞳子里,射出如此骇人的光。
“我知道你叫于尊!”小衫道。
“哦?你是从何处闻之的?”于尊笑道,他并不觉得稀奇,这世间的种种,总有其稀奇之意。
小衫道:“从梦里,梦里,爹爹告诉我的!”
“哦?爹爹,难道斩天前辈不是你的爹爹?”于尊道。
“不!斩天就是我的爹爹,我只是无法原谅他罢了!”当提起斩天时,小衫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可于尊心底也明白,在小衫的心底,她是深深地爱着她的父亲的。
只是如此倔强罢了!
“小衫,你的体术师从何人?”提到小衫的体术,于尊便有些急不可耐。
小衫道:“自是爹爹教会我的!”
“你爹可真是厉害!”于尊笑道。
“怎么?羡慕吗?”小衫道。
“嗯!羡慕!”于尊笑道。
“那我让爹爹教你好不好?”少女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愤懑,眼底清澈的光,如此的纯粹、自然。
于尊道:“我倒有些期待!”
“你这个傻瓜,想想办法,把我救出来罢!”小衫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苦涩,道。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既要我救你,还说我是傻瓜......”
却未曾料到,这句话落入到了小衫耳中,“怎么?不情愿吗?”
于尊玩笑道:“哪敢呢!”
“那个该死的老婆子,便在这座楼阁的最底层,你且去寻她罢!打败了她,我大抵就可以出去了!”小衫道。
“嗯!好!我走了!”
“喂!傻子!珍重!不要被那个老太婆杀了!”
“嗯!我知道了,勿要啰嗦了!”
傻子......其实你很可爱!看着于尊的背影,少女的瞳子里,多了一丝笑意,只是那层笑意背后,却也有一丝担忧。
傻子!我相信你会好好地回到我的身边!
心底的声音,唯有读懂自己的人,才会被一眼识破,寂静的世界里,唯有流水,才能读懂自己心底那片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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