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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皇者......

于尊立在青年的对面,一脸潇洒的笑意,道:“你可准备好了!”

这倒不似一次战斗,倒有些比试的味道,而此刻,那身披皇袍的青年,早已消失了,大千世界,再无他半分气息。

而这时,一道强光,忽的袭来,在那刺目的强光下,是一颗巨大的拳头,犹如流星一般,轰然而至。

这......意味着甚么?

是拳影,是拳头的影子!是甚么样的功法,竟如此骇人,似乎再也来不及思考了,唯有举起双拳,硬着头皮攻上去。

一道道霹雳,围绕着那颗骇人的拳头,劈落下来,呲啦呲啦的雷势,照亮了半边的天空,然后,拳头距离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轰!

那是一阵气浪,可气浪之中,却夹杂着骇人的风暴,裸着身体的于尊,渐渐地阖上了双瞳,而此刻,他的身体上,业已布满了一道道恐怖的伤痕,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腥涩的血水,不停地涌了出来,他的身体,在空冥之中,摇摇晃晃,他似乎随时都会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只是,他阖着双瞳的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安然。

“于大哥,不会有事罢!”清月一脸忧色的望着凤婉,道。

凤婉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谁又愿他出事呢?”

“难道就连姐姐,心里也没底吗?”清月道。

凤婉一脸惆怅,道:“是没底!这场战斗,可谓是势均力敌啊!”

清月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脸忧色,道:“于公子,定要安然无事啊!”

而站在一旁的小衫,则皱着眉毛,“怎么不打他,哎呀,于尊,你怎么不打他啊!”

小衫握着一双小粉拳,左右开弓,嘴里也不闲着,“于尊,打他,打他啊!”

斩天笑着拉了拉小衫的手指,道:“衫儿,勿要闹了,且静心观战罢!”

这两人倒是一脸无恙,似乎并不担心,于尊会输掉这场战斗。

而盘膝坐在空冥之中的于尊,周身的魔纹,纠缠在一起,倒似是在雕琢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渐渐地魔纹延伸到他的身体各处,虬结着,就如同青瓷瓶上的花纹,如此的妖娆而柔美。

而那身披皇袍的青年,则一脸傲气、气宇轩昂。

他亦在等待,等待于尊苏醒的那一刻,他亦得了一个“德”字,一代豪杰,应有的“德”字。

他平静的瞳子里,仿佛是一片静寂的荒原,内里似乎有一片洁白的雪,雪从高空,飞旋着落了下来,然后越下越大!

风鼓噪着他的皇袍,绣着青龙的皇袍,似是一件铠甲,将他深深地禁锢在了其中。

他倔强的瞳子里,总有一种疯狂的焰光,而那片焰光,则在一片静寂的荒原上,疯狂地追逐着,直至火势通天。

而此刻的于尊,则身在瀚海,无数的苍龙,盘卧在深空之中,有一片苍茫的墨色云朵,遮住了耀眼的赤日,只在云层的罅隙间,投落下些许的光芒。

幽暗的世界里,是海浪疯狂地涌起,然后落下,遥远的彼岸,是一座座雄宏的城池,是一片片摇曳在风中的幡旗,是小酒馆里的安乐,是疆场上的疯狂和残酷。

秋天已至,田里的包谷也熟了,一棵棵包谷,立在那片疯狂的荒原中,随着风,轻轻地摇摆着,熟透的包谷,散发出一种秋天该有的香气,然后随着风,渐飘渐远了......

而这时,那空冥之中,却有擂鼓之声,是一片片黑色的影,犹如幻象般,飞速的从眼前掠过,于是,那天地之间,竟是些黑色的痕,似是牢牢地刻印在那里,而这片影,则始终围绕着一人,在疯狂的翻涌着。

此人,是一位少年,他阖着双瞳,盘膝坐在空冥之中,他的身上,有一片片魔纹,那些魔纹纠缠在一起,然后静静地变幻着纹理,它们攀上少年的胸膛,游向少年的四肢,如同一条条虬结的筋肉般,却好似负有一片罕见的力量般。

他似是在沉睡,他阖着双瞳,一脸的漠然之象,没人去打扰他,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他醒来,而此刻,那些黑色的影,盘旋在他的周身之间,越聚越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去刻意丈量着时间的脚步,只是,那空冥之中,却有一轮日晷,时间自日晷上的指针,轻轻地划动,孕育而出,而这只是一种主观的说法,其实时间一直都围绕在我们的身边,而时间与空间,却是这世间,所有客观之物的祖上。

是随风静静地远去,还是在这片空冥之中,再次找寻到生的奥义?

他在盘问上天,虽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但他有个响当当的名字,他叫于尊!

空冥之中,幻象万千,那些飞逝而过的面容,那些或悲或喜的表情,随着风,随着浪,随着光,渐渐地远去,也似乎从未出现过,只是,烙印在心底的那些情感,又该是何物呢?

清浅的痕迹,延伸渐远,疯狂地弄潮儿,此刻却未苏醒,或是在等待他的苏醒,或是在期待着他再次莅世。

他在思考甚么呢?甚么值得他如此认真?是那个身披皇袍的青年吗?是?似乎不是罢!

皇族......魔裔中的皇族,在于尊的心中,究竟是一种甚么意义上的存在呢?

而此间,是他的世界,是鬼裔,魔裔,人族,龙族,及各种罕见的生命体,共存的世界,他不称王,不称霸,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年,却受各族的敬仰。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另类,他自谓凡世少年,可他的一身武艺,却是令登高者所仰慕的。

偶或,迷惘的瞳仁里,亦会有一片青涩的泪水,然后,不知自何时起,下巴也渐渐地有了绒毛,当那片绒毛变得坚硬时,或许,他会变成另一个人罢!

做梦时,梦里是稀松平常的少年,而当梦境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却业已是一方霸主。

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是井池巷陌间的传言,然后,整片天下,都知道了他的名号,或许,这是他不想要的,可凡世,又怎会任你妄为,唯有谦逊的接受这一切,然后到达这个世界上的制高点。

想说的也不过是一句话,“琪儿,你在吗......”

眼睑在轻轻地颤抖着,他似乎随时都会醒来,而他身畔的黑影,则始终守护在他的身畔,他似是群龙之首。

那些盘踞在高天上的青龙,瞳子里也唯有他一人罢了,那些诡异的鬼魅与魔裔,眼中也唯有他一人罢了。

每个人嘴里都在重复着他的名字,他是于尊......他是于尊......

如此虔诚的信仰着,他是那霸者,是人中之龙。

在那片嘶吼声中,他渐渐地醒来了,而他清明的瞳仁,则似是一片深黑色的潭水,幽静,深暗。

但很清澈,能够看到其中的游鱼和水藻,它们皆安静的生在那双瞳子里,是与世无争的存在罢!

而他的心底,又何尝不是这种心志?但老天似乎总不卖给他面子。

“爹爹,他醒来了!”少女清浅的声音,似乎是一石火药,在一片寂静中,被引燃了。

小衫的眉眼间,渐多了一丝笑意,她笑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简单被打败的!”

斩天深邃的瞳子里,始终是那么的平静,没有风没有浪,他静静地伫立在一座山巅上,他似是一柄开锋的长矛,脸上雪亮的笑意,渐渐变得锋利了。

“于尊,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罢!”模糊的笑,被风吹散,小衫一脸呆滞地望着她的父亲,这个男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般的桀骜与不驯。

小衫难过的想,“若是爹爹当年不那么痴迷武道,或许自己和娘亲,也不会堕入那般的境地......”

她本应恨斩天,可现在他渐渐地读懂了斩天,或许,是他无力而为,当这片天下,若是没了力量,将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如此残酷而又悲情的现实。

而今,她从于尊的身上,看到了那丝挣扎,她心底痛苦地想到,“或许当年的爹爹,亦如于尊这般罢!”

她仰起头,静静地望着身在空冥之中的于尊,她轻轻喝道:“于尊,定要乘胜前进,满载而归啊!”

当于尊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神,从瀚海中抜离而出,他破破烂烂的身体上,虽依旧流着淤血,可他明亮的瞳子里,却再也没有一分痛苦。

空气寒冽至极,苍茫的天空上,有一片晶莹的雪花,在静静地飘零,雪花打在了于尊的身上,亦打在了他的心里。

如此寒彻的夜,在记忆里并不多见,看着遥远的寂地,亦有一片片朦胧的灯火,在微微的闪烁着。

这世界总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暖的,是葱茏的灯火,是哈在空气中,朦朦胧胧的白色雾气,是温暖的怀抱,是厚实的衣袍,是扔进柴火的炉子,是挤在炕头上孩子们童真的面庞。

然后,忽然就觉得不冷了,似乎业已习惯了微微颤抖的身体,红通通的面颊,以及略有些酸楚的鼻尖,身体裸露在空气中,黝黑的胸膛上,没有一道刀痕,原来不知不觉,那些伤疤,业已完全恢复。

犹如铁铸的身体,甚至没有一丝斑驳的裂纹,他静静地喘息着,瞳仁里,多了一片血光。

而雪亮的源天刃,则一直徘徊在他的身畔,时而浮起,时而落下,他的手指,轻轻地蜷缩着,当手指轻轻地撑开时,那把刀随即落入他的掌间。

他的脸上,有一分淡然的笑意,只是此刻看来,那片笑意,却是如此的邪气。

瞳仁里有一道暗纹,而今那道暗纹,愈发的清晰了,少有人知道那道暗纹,究竟意味着甚么,只是,当那道暗纹出现时,他周身的气势,似乎也随之变了。

冰冷的空气中,有一片暗黑的气息,在伺机而动,而于尊的身畔,不知何时,竟战满了魔族之人,他们的瞳子里,有一片不畏死的意志,而当那些魔族之人出现之时,于尊瞳子里的那道暗纹,亦开始疯狂地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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