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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锈迹斑斑的阳光,早已不再,望着穹顶,望着那方墨蓝色的苍穹,寂静的夜里,有着寂静的风,寂静的风中,有着寂静的思念,而在那些清浅的思念中,却有一段清冷且唯美的故事,模糊的画面,被一层氤氲的水雾,遮掩在其中,似乎听到了她的召唤,一声一声又一声
所以,当仰望苍穹时,于尊的心底,也会慢慢变得很失落。
此时,在这片空旷的夜里,不知何人又将醒来。神秘的事儿,总是继而连三地搁浅在一场场美梦中,恍恍惚惚,醒来时,那梦也变得褶皱些了。
围绕在一座熔炉前,男人负手而立,他的眉宇间,有一丝煞气。
是一座幽暗的崖底,四面皆是悬崖,高耸的山巅,直插云海,像一根通天神铁!悬崖间,疾风阵阵,秋雨潇潇,这一幕,倒仿似直接入了深冬,墨色的袍子,被强风撕扯,发出一阵阵破风声。
悬崖间,是一片片灰暗的煞气,这更似是一片祭炼之地,祭炼的乃是魂魄与灵识!煞气盈天,杯酒不断,身披墨色长袍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眼中是一片片凛冽的杀气!
他们围在一个男人的身畔,男人英挺的身影,看似就如一根箭镝,直插苍穹!熔炉内,翻滚的血焰,似乎要挣脱熔炉的束缚,青铜熔炉,炉身经烈焰的烘烤,恍似染上了一层火红色的漆料!
青铜熔炉内,冶炼的又将是甚么?黑暗的悬崖间,那股凶残的煞气,更加的具象了,就像是一条条游龙,围绕在山谷间,翻腾着巨大的龙躯!
男人闭目不言,他的身影,就恍似一座巍峨的雕塑,那股令人感到压抑的气业已破空而去!
此时,晦暗的山崖间,无尽的黑影,撕开了一道道冰寒的风,在于尊的认知里,这些黑影,或是一片片鬼魅,又或是一片片魔魂。
山壁与山壁间,流水潜藏其中,耳畔叮叮咚咚,倒是将这方世界凸显的更加安静了。忽的,一阵轰隆巨响,打破了这难有的安逸,山石从高耸的山巅上滚落下来。
站在崖底的男人,周身被一群黑衣人簇拥在中间,而此时,那座熔炉,内里的焰火,烧得却愈发的旺盛了,这片黑夜在讲述一场故事,隐匿在黑暗中的命轮,已经开始悄悄地转动。
山石欲坠入这片悬崖,可倏尔,一片强绝的气焰,逆天而去。那些山石,竟化为了一团团血色的浆岩,匿迹于半空。
过后,也仅剩下了一片片粉尘,象征性的代表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明亮的火焰,掀开了炉鼎,血色浆岩,自地表间的裂隙中,涌了出来。后来,那鼎火红色的熔炉,在熔岩化作的河流中,静静的摇曳,而黑暗的崖底,此时却被一团团殷红的血焰充容着,这一刻,世界愈发的猖狂了。
北风亦在怒号,崖底的男人,赤踏在火红色的浆岩中,浆岩在翻滚,而男人的脸上,却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墨色的袍子,压制着狂啸的沧浪,山崖的对面,就似乎有一片沧海,只是,随着岩浆的翻滚,那微乎其微的海啸,早已绝迹在耳畔!
男人扬起了头,静静地望着天幕,他的眼底冰寒无比,可便是如此,那如冰原般,苍寒的眼底,亦罕见般,多了一分柔和的笑意。
负手而立的男人,身披一件墨色的袍子,挺立在寒风中的他,恍似一个时代的符号,又或是写在铜器上的铭文,历史的厚重与古朴,随着一阵长风,扑面而来!沉眠在黑暗中的铜臭味,亦于此时,扑面而来!
黑暗饶是凄美,却无法令人的内心,生出希冀。白昼极为的炽烈,可内心的那些秘密,也随之在曝光在一片片白光之下,渐渐变得沸腾!
到底是一半希望埋藏在明亮的白光下,一些秘密在潜藏在沉重的黑暗中。彼此交融,混为一体!
对立面,往往意味着敌对双方,可说到底,它们也是彼此相依的。矛与盾合在一起,才构成了矛盾。因此,这世间万物,亦是对立而生的!
男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了,无人知晓,他究竟去了哪儿。在别人俯瞰的时候,他却站在这片晦暗的崖底下,静静地仰望。可当他俯瞰大地时,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在仰望他呢?
火红色的熔炉,随着男人的离开,火焰灭了,在肉眼可见的画面里,熔炉在慢慢地变小,当它化为一颗苍石般大小时,它稳稳的落在男人的掌心中。
随之,山崖间,那些从地底喷薄出来的逆火,亦慢慢地消失了,男人离开以后,山崖间,变得空旷,山风捶打着崖壁,些许碎石,自山壁上,滚落下来,其声息大可不必在意。
究竟有多少人在此刻觉醒了?乌风吹过阒寂的夜。夜里,有无尽的飞鸟腾空而去。那些飞鸟就如一片片墨色的影,融入到黑暗中,然后纵情书写下一片片绚烂的篇章!
白衣书生静立在天渊间,他的身畔,则站着于尊等数人,白衣书生清浅的眉眼间,挂着一分清浅的笑意,道:“于兄,接下来的局面,你可万不能失神啊!”
望着白衣书生讳莫如深的笑意,便是他不言,于尊的心底,亦早已提起了戒防,随乌风涌来的寒气,是深冬时,那些消融的寂雪,无法给他带来的幽寒。
于尊心底不禁作想道:“是他们苏醒的缘故?还是自己真的回到了上古时代?”
渊浪立在于尊左手畔,沉默的他,眼神中倒是多了一分厉色,黑暗的乌风在凄厉的长啸着,被黑暗挟持的灵魄,此时伴着乌风,迎面而来。
乌压压的魂魄,像一层层墨色的云,悬浮在半空,倒似是自然之物!然而,天才知道,这些魂魄究竟如何来的?
这一刻,于尊不禁想起了当年他所见的那些凄美的黄昏,也会想到浮动在东方境,那些明媚的朝阳!
这日日夜夜,又曾欣赏过几次夕阳?又曾多少次,仰起头望向远方,望向那片明媚的黎明?
姑且算是一种遗憾罢!人这一生总有遗憾的时候,而遗憾往往会凌驾在绝望之上,在油灯枯尽时,便会忏悔,但说到底,已是无用!
耳边传来的嚎啕,是守在深闺中的妇人传出的啼哭,是晚景苍凉的老者,发出的一声声叹息,是没有食物充饥时,濒死的孩童拼尽最后的力气,对上天的仇视与敌对!
所以,这些死去的亡魂,是世间苍生。是无故死去的人留给世界的最后一面明镜
是残忍的杀戮,是搁浅在战场上的英灵,他们隐在云巅间,他们手中的利器,折射着凄美的星光,他们握着那些刀剑,紧紧地握着,他们的心中,是生冷且浩瀚的杀机。
沉重的煞气,冷漠的杀气,一层层傲然的战意,像是洪荒巨浪般,倾覆了整个世界。
汹涌的风,掀开了夜的遮羞布,那些英灵,大多蒙受了黑夜的欺骗,黑夜告诉他们,“有我在的时候,你们随时可以苏醒!”
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无数次的梦醒,无数次在哽咽声中梦醒,守在深闺中的伊人,远望天幕,是落月,是月下孤影,是荷塘间,荷花盛开的模样,是挂在院落里,柔洗的衣物,渐渐被风吹干,留下的冰冷气息。
那些已故之人是醒来了,会在濒临夜的尽头时,静入梦中,亦会在梦中栏杆拍遍,空守着一片凄美,一片凉薄。
一世沧桑,一梦尽!一辈孤苦,陋室凄。
立马横刀血寒疆,卧榻相望满鬓霜。
生来死去犹别恨,远望星河阔别天。
相顾无言泪眼,悲戚啼下生悲。
呜咽间,现实是如此的刻薄,似乎也仅仅剩下悲恸时,挂在眼角边,慢慢干涸的泪痕,所以,黑夜会允许一个男人,在走投无路时,用恸哭来安慰一番苍凉的心。
在那短暂的片刻间,于尊的心底,恍似经历了万余载光阴的洗礼!孤寒的夜色下,故时的影,嫁接在悲喜交加的冷雨夜,愈发的凉薄,也愈发的凄楚!
临近午夜,黑暗中,总似有一双瞳子,在默默地望着上苍,而立在天幕上的于尊几人,望着脚下那片贫瘠的大地,心底纵使有万分感慨,也在此时,渐渐销声匿迹。
无尽的杀意,度过了无尽岁月,再次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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