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魔至强者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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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边缘的一处岩石上，李垣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天神境强者陨落的异象，接二连三地出现，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先前魔王出手时，那种恐怖的威压，隔着大半个星域的他都觉得汗毛炸立。

紧接着，震撼还没过去，又出现三位天神境强者陨落的异象。

“人魔爆发冲突，魔域不再安全了，暂时离开！”

李垣打定主意，位于各处的分身立刻离开魔域，潜伏在远方观察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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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影山的祖师殿空间宽敞，装饰简朴，庄严肃穆。

祖师像放置在祖师殿的正中央，真人大小。

这是一位容貌英俊的青年男子，身穿黑色劲装，盘膝而坐，腿上放着一把短刀，目光犀利，气宇轩昂。

祖师像的底座上刻着两句话：“诛不义之神魔，取富者之善财！”

祖师像两边的台子上，摆着上百个雕像，神情各异，一尺来高，依照年代排列。

在雾影山，只有星神境和域神境修为的强者，才有资格陪侍祖师。

这不是祖师的谕令，而是后来人的不成文规定。

陪侍祖师像，不但是无上荣耀，而且跟大道息息相关，无人敢僭越。

蔺星渊站在祖师像前，恭谨地双手抱拳：“星渊求见各位老祖！”

处于不同位置的三个雕像，同时光影流转。

蔺星渊精神恍惚了一下，出现在星空中，周围星辰运转、浩瀚无垠。

星空中盘坐着三个身影，朦朦胧胧，就像位于另一个时空中。

“你的前世身为何被人斩去？”其中一人问道。

蔺星渊抱拳拱手低着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时空转换，变成了魔域。

一个模糊的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在魔域各处瞬移，跟不同的男女交谈。

从众人的戒备反应来看，他们并不认识。

那些人拥有强大的伪装能力，藏匿在魔域各处毫无痕迹，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找到他们的。

不久之后，谈过话的人快速汇聚，伪装成魔物，潜伏在天魔星域边缘，等到杀手们进入魔域，在后方一路尾随。

星空中出现莫名的波动，有人出手遮掩天机，蒙蔽杀手们对危险的感知。

之后大战爆发，战况惨烈，杀手或战死或被擒，全部沦落。

围攻者散去后不久，蔺星渊等人赶来，与胖墩墩的老者隔空交锋。

蔺星渊看着老者手抓绸带，翘首以盼的模样，顿时怒火又起。

但是在三位老祖面前，他不敢发作出来，只能紧握双拳盯着敌人，肝脏阵阵抽痛，脸色难看至极。

他没有为看清敌人的模样而高兴。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为了自身大道根基的安全，很少以真容示人，仅凭眼前这副模样无法找到对方。

星空中，老者觉察到有人在窥探自己，惊讶地隔空看来，随即笑呵呵地抱拳拱手，之后身影淡去，再无一丝痕迹。

蔺星渊见状，心中陡然激灵了一下，愤怒的神色瞬间收敛，看着老者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语。

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和自信，似乎已经超过天神境了。

时空再次转换，一个遮天蔽日的魔爪，朝蔺星渊等人抓来。

转眼间六人落入魔爪，随即飞进一个虎魔王口中，星空异象跟着显现。

就在这时，魔王发现有人在窥探自己，抬头盯着三人，身后显现一个恶魔国度，亿万恶魔一起看来，带着无限恶意，回溯的影像快速模糊。

“放肆！”有人冷哼一声，一个巨大的手掌拍向恶魔国度，虎魔王立刻挥爪迎击，顿时时空法则暴乱，画面消失。

时空再次转换，一个狮爪突然出现，朝蔺星渊等人抓来，蔺星渊以秘法逃出，聚拢三世印记疗伤，发现未来身被斩。

蔺星渊的脸色越发难看。

失去未来身，他的未来成为不确定，必须花费大量精力重铸未来的根基，否则武道之途将就此断绝。

时空画面几次变换，始终未能回溯到狮爪的主人，显然对方已经抹除了自己的痕迹。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问道：“你可记得雾影山的祖训？”

“诛不义之神魔，取富者之善财！”蔺星渊愣了一下，立刻说道。

“那李垣可有恶行？”对方又问道。

蔺星渊沉默了一会儿，道：“此人重情重义，同情弱小，没有劣迹！”

在三位老祖面前，他不敢狡辩和避重就轻，因为这些信息很容易探查到，不诚实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力主杀他的理由是什么？”

蔺星渊：“他是不可窥探之人！”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人问道：“祖师遗训中，可有诛尽不可窥探之人一条？”

“祖师遗训只说，若遇到为非作歹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予以诛杀！”蔺星渊道。

“既然此人并无劣迹，你为何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甚至动用山主权力请动我们，也要杀他？”

蔺星渊沉声道：“因为祖师图谶于四十多年前染上血色！”

“你认为那李垣就是应谶之人？”

“图谶出现异状，就在其出生之年！”

三人似乎在商量什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

“自雾影山建立以来，一直坚守祖师遗训，只杀不仁不义、为非作歹的强者，因此虽以杀人为业，却能在道域与各大宗门、家族、商行并存至今！”

“道域各大宗门、家族、商行的强者，被雾影山诛杀的不在少数，却少有敢报复和声张的，你可知为何？”

蔺星渊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世间人都知道，凡是被雾影山杀死的人，必然有取死之道，若是追究起来，必然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不错，但是近万年来，雾影山风气渐变，唯利是图，承接任务只问佣金高低，不论是非！甚至为了防止图谶应验，对不可窥探之人展开无差别地猎杀！”

“这是倒行逆施之举，使得世间人对雾影山只有恐惧，没了敬畏。”

“那些参与围攻的人来自各个势力，前往魔域是为了搜集雾影山猎杀李垣的消息，以此贩卖牟利。他们经人稍微串联和鼓动，便联起手来，围杀我雾影山数十人！”

“这是长久以来，积累的怒气和不满的爆发。若是再这样下去，雾影山终将成为公敌，被各大势力联手铲除！”

蔺星渊心中不服，低头默不出声。

“祖师修为通天，留下图谶时曾经说过，雾影山应运而生，以杀人匡扶正义，若有一天初衷改变，便是雾影山覆灭之时！”

“因此图谶应验，并非因某个人的出现，而是我雾影山行差踏错，到了该历劫的时候，渡过必将中兴，不能渡过便彻底覆灭！”

蔺星渊心中隐隐不满，依旧默不出声。

“按照祖师所定规矩，我等不能干预山主履行职责，你妥善处理此事吧，雾影山的未来就在你手中！”

说是不干预，但是态度已经表露无遗，他们是蔺星渊的终极依仗，他不敢不听。

蔺星渊心有不甘，却不敢争辩，只能道：“我这就去下令放弃追杀，退回所有佣金！”

“你看着办吧！”有人说道，“以你的修为，早就该破境了，之所以滞留多年，是心有执念，心境难以圆融！”

“多谢老祖指点！”蔺星渊躬身说道。

随即精神恍惚一下，依旧抱拳拱手站在祖师像前，刚才就像是幻觉。

他拜了三拜，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一处未知的空间中，一个声音道：“他有所隐瞒！”

另一人道：“不错，他尚未接任山主时，便热衷击杀不可窥探之人，成为山主之后更是不遗余力，若无特殊原因，焉能如此？”

第三人：“他被斩了未来身，还能在我等面前隐藏念头，这种能力并非与生俱来！”

“祖师当年建立雾影山时曾说过，人无千年好，花无百年红，雾影山将来灭亡乃是必然，这是天道自然！”

“雾影山的灭亡将是祸起萧墙，到时若想抢救一下，就从内部着手，或许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