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们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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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炎国。

夏至，蝉儿不知疲倦地叫着。

某偏僻宫殿墙角，巨大的榕树阴底下支着一个小摊。

摊子不大，是用半人高的长桌搭起来的，桌角还缺了条腿，用长满青苔的砖头垫着，颤颤悠悠的。

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穿着身洗到褪色的单薄裙衫，靠着宫墙，坐在小板凳上，一只小肉手撑着脑袋，圆嘟嘟的脸被挤的变形，阖着眸，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别挤！是我先来的！”

“放屁！老娘午膳都没吃就来排队了，我才是第一个！”

“宫人姐姐们，明明是杂家先来的，怎的就先把杂家排除在外了呢？”

摊前挤满了一堆穿着宫女和太监衣裳的人，争吵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

一双白皙修长的柔荑虚虚地放到了桌上。

感觉到动静，小团子眼皮子微掀，一双杏眸圆润清澈，老神在在地瞅了眼那柔荑，抬起另外只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小奶音软糯无比，“你命犯桃花，相信不日你的真命天子就会出现……”

“真、真命天子？”

一道尖细又粗狂的声音颤巍巍地重复了句。

听到这声，小团子没了睡意，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抬起头，这才看清柔荑的主人。

坐在摊位前的不是娇滴滴的宫人姐姐，而是个细皮嫩肉柔柔弱弱的……小太监。

小太监神情既有喜悦又夹杂着懊恼，还添着纠结等复杂情绪。

他、他也算半个男人啊！这、这怎么可以？！

小团子捂唇轻咳了声：“其实，性别可以不用卡的那么死。”

小太监：……？

不等小太监细问，就被热地撸起袖子的宫女推到了一旁，“让开让开，到老娘了。”

看到一群人被她唬的兴高采烈，苏玖十分有成就感地起身开始收拾摊子，“今日二十卦已经算完，没等到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们明日再来吧。”

苏玖的动作很麻利，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小包袱鼓鼓囊囊的，除去算卦的银子，还有来自宫人姐姐和太监哥哥们爱的供养。

没有排到队的宫人们一脸沮丧，挥了挥手帕，“小天师，您明日可要准时来啊。”

苏玖背着包袱，小脸深沉，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宫人们挥了挥，仿佛领导巡查般，“好，明日再见。”

“小天师再见！”

声音洪亮又整齐。

苏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弯下腰，屁股一撅，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宫墙角落的狗洞里。

北炎国皇宫内宫殿众多，鳞次栉比。

苏玖辗转了好几个狗洞，这才从一个被草堆掩住的狗洞里钻了出来。

御花园的侍卫巡查两个时辰换一次班，此时日头正热，又是角落，连个鬼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