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527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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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辽东战局如何糟糕，京师安危都是最重要的，是事关天下的大事儿，稍有不慎，就可能举国震荡。”</p>

魏广德最后的一段话，其实绝对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有事实依据的。</p>

明末为什么会出现君臣离心离德，他觉得当时皇太极指挥八旗兵数次横行京畿是重要原因。</p>

京城周边都保护不了，别说在京朝臣，江南官员也会产生国之将亡的感觉。</p>

所以历朝历代，对京城及周边治安都是高度关注的，就算到了后世，京城百姓也能享受到远超其他地区的生活待遇。</p>

魏广德的话，或许对他和张居正来说，就是轻飘飘的一段话，可是对裕王，对殷士谵来说，无疑就揭开了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的深深的恐惧。</p>

是的，嘉靖二十九年发生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p>

蒙古鞑子破墙而入，兵锋直抵通州，距离京城咫尺之遥，当时引发的京师动荡，无数京城周边百姓蜂拥入城。</p>

那时候，北京城可没有后来修建的外城，但是那里的百姓只能舍家弃舍逃到内城来。</p>

当时整个京城街道人满为患，一直到深夜都是闹哄哄的。</p>

而京营不堪用，嘉靖皇帝只能直接点名，任命大臣负责守卫的城门，京城也紧急戒严。</p>

那段时间里，京城人心惶惶，没人知道明天鞑子会不会打进城来。</p>

“确实不能按照杨选的意思做，大军必须留在蓟镇护卫京畿。”</p>

裕王这个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叫到。</p>

张居正有些惊讶于裕王的失态，直直望过去，只是在他眼里，似乎殷士谵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点头。</p>

旋即，张居正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p>

等魏广德等人告辞离开裕王府后，裕王此时还心有余悸。</p>

那个时候，不仅民间出现混乱，就连朝堂，内廷也是如此，而那时候的裕王只能躲在母妃宫里，惶惶不可终日。</p>

而现在，他已经是裕王府的主人，在这间屋子里，就好像是一个小朝廷，他能感受到做皇帝的一些感觉。</p>

遇事，和大臣们商议，由他们集思广益找出问题实质，找出解决办法。</p>

和御前会议不同的是，他们在这里做出的决定不会影响到朝堂，但确实让他逐渐明白了所谓治理国家是怎么回事儿。</p>

想想当初，高拱在王府里的时候，就经常召集王府属官和他讨论朝政，为他分析其中利弊。</p>

高拱、陈以勤、魏广德、张居正，这些人，都是在这里发表过意见的，而且裕王觉得他们的言论很有真知灼见。</p>

以后，就让他们入阁吧。</p>

遇事，召集他们讨论就好了。</p>

听他们怎么说，最后就按照讨论的结果办。</p>

忽然，裕王感觉，似乎做皇帝也不是很难。</p>

所谓“肩挑日月，背负星辰”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其实有一帮忠诚能干的臣子在，还是很简单的。</p>

裕王缓缓起身，在这间屋子里走了一圈，这里就是他的小朝廷，是他和臣子议事的地方。</p>

出了门，向着后院行去，想到降生不久的小小婴孩儿，裕王的心不觉又高兴起来，脚下步伐不觉又加快了几分。</p>

以后，就让魏广德和张居正给自己儿子做老师。</p>

裕王府中人，也就是魏广德和张居正年纪最小，正好合适做儿子的老师，教导他。</p>

张居正才华横溢，就负责太子的习文，魏广德履历战事，就教太子武事。</p>

一文一武，正是相得益彰。</p>

魏广德和张居正等人出了裕王府，并不知道他的未来已经被裕王安排好了，一路出王府的时候还在和张居正小声议论。</p>

他们这会儿议论的，自然还是杨选到底会不会听杨博的话，把蓟镇兵马留在蓟镇驻防。</p>

上次二杨之争，杨选就没有听杨博的，虽然杨博按徐阶的意思，扣下了本该拨付给蓟镇的粮草，让他不敢大举发兵辽东。</p>

可这次，似乎杨选就打算以此为理由，推卸一些责任给兵部，也不知道杨博能不能抗住压力。</p>

“徐阁老那里，怕是还得叔大兄好好说说。”</p>

魏广德低声说道，“这次必须得旗帜鲜明站在杨尚书一边，压迫杨选就范。</p>

刚才殿下的反应，叔大兄也看到了。</p>

我相信，西苑那位怕也会如此。</p>

俺答部不侵犯蓟镇也还罢了，可若真被杨尚书说中了，后果难料。”</p>

张居正点点头，答道：“上次的事儿，我听老师说过，当时毕竟只是猜测，他也不好选择支持杨尚书，宫里也没有明显的态度，只是让他们商议着办。</p>

这次不同了，蓟镇大军入辽东，蓟镇兵力必然空虚，这是决计不行的。”</p>

“最怕杨选执拗，不肯听从兵部和内阁的意见，现在的情况和当初不同了。”</p>

魏广德还是有些担忧道，“最怕这时候他已经派兵去了山海关，到时候就算追回，也颇耗费时日，若鞑子乘机南下攻打蓟镇边墙，结果疏为难料。”</p>

而此时的杨选，正如魏广德所说，在总督府里也是度日如年，现在的他急于做出一些成绩，好化解些朝堂的攻讦。</p>

他已经收到消息，六科和都察院的科道言官已经有人开始上奏弹劾他了，而且响应人数众多，相信西苑很快就会被这些弹劾奏疏淹没。</p>

现在的杨选，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在鞑子攻打辽东城池的时候，蓟镇大军能够及时抵达战场，击败这些蒙古鞑子，杀死他们。</p>

对于杨选来说，他也是要争分夺秒的。</p>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辽东的求援急报会不会就送到自己手里，所以他早早就向蓟镇总兵下达手令，命他速速带兵出山海关，救援辽东。</p>

当然，他下达这份手令时也没有忘记向蓟镇长城各处关隘下达严加戒备的命令，他可不希望被人偷塔。</p>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这道命令还是要下的。</p>

这就是官场生存之道，明知蓟镇大军外调后，对于蓟镇的防御肯定会出现纰漏，可该做的还是要做，否则那才是失职。</p>

心中虽然慌乱，可杨选心中也生起一种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