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桓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七十三章 螣蛇弃鳞、神龙丧角,魏卿,昱桓公,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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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荀粲为爱妻曹氏卧冰寝雪,以消热疾之时的春日正月之际,山荏县有些百姓声称说自己见到了黄龙现世的瑞相。
本来这种异象,无论祥瑞灾异,在寻常百姓看来都无所谓,且不一定可信,但在庙堂之上的天子与百官看来,就不一定了。
有些迂腐书生,的确是对前朝的天人感应之言深信不疑。但有些聪明的大臣,却善于利用这些有异的天象,趁机进献自己的谏言与主张。
散骑常侍高堂隆,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聪明臣子。高堂隆也算是两朝老臣了,且当年还当过当今陛下的王傅,他的一颗心,自然是牢牢的拴在大魏身上的。
本朝立国之初,因袭前朝大汉的服饰、礼乐,而南方贼心不死的蜀虏,一直以来都打着复兴汉室的旗号,不停的蛊惑煽动着人心。本朝受大汉禅让,由火生土,乃是土德,象征着中央黄龙,如今民间恰好有了“黄龙现世”这么一个祥瑞,高堂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
想要进言,一席空话自然无法扬名天下以正人心,恰巧十年前自己所创的太和历法有些缺陷,因此高堂隆打算寻一能人,来帮助自己撰写一部新的历法,同时进言改移天子服色为黄龙土德之色,以图达到让天下万民畏服、让吴蜀贼虏心乱之效。
近些年来,高堂隆结识了一名姓杨名伟字世英的青年才俊。此人如今正在尚书台担任尚书郎职务,巧的是他恰好擅长天文星象之法,才堪大用。
本来本朝还有一擅长天文历法之学的能人奇士,数年前还在灵台任职女史的仲长琴,此人虽是女流,但家学渊源,乃是本朝名臣、武皇帝朝尚书郎、人称“狂生”的山阳高平县仲长统的后嗣,其父乃仲长统之族弟、当朝尚书郎仲长灵【此人极其女为虚构】。其母则是太原王氏之女。
只不过仲长琴一年前已嫁给了前尚书郎诸葛诞诸葛公休为妻,不再任职灵台女史了。虽然如此,高堂隆在与杨伟二人撰写修改了新历法之后,还是将之誊录了一份,送到了诸葛诞的府上,以便让仲长琴修缮增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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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诞早在任职尚书虞部郎之时,便已认识了曾在灵台担任女史、擅长观测天象、喜好侍弄花草的妻子,仲长琴了。
但是仲长琴天生沉默寡言,因此心中的情义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来。但诸葛诞却因为对天象星辰十分有兴趣,时常也会去灵台造访一番。一来二去,二人也就熟稔了起来。
后来,太和年间,诸葛诞也算飞黄腾达了起来,他先是成为了风宪长官御史中丞,担任起了监察百官的重担,不久以后,因为他的刚正不阿与非凡才气,被当年一心想要提拔新人的皇帝曹叡看重,一举将他提拔为了八座尚书之一的吏部尚书!
而彼时,与诸葛诞齐名的夏侯玄,也成为了显贵有权的散骑常侍,两个交情匪浅、才气纵横的好友,就这样成为了京城最为耀眼的一时瑜亮。
仲长琴对诸葛诞的仰慕相思之情,此时正是十分深重之时,只不过诸葛诞忙于政务,不再常常往灵台跑了。
再后来,夏侯玄因为得罪了毛皇后之弟毛曾被贬为羽林监,诸葛诞则因当年的大案“浮华案”被免了官。飞黄腾达的两人一下子便跌落了谷底,但两人却同时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伴侣。
夏侯玄正是在左迁为羽林监不久之后,去了青州琅琊,结识了惠姑。而诸葛诞也因为被免官,重新往灵台跑了起来,这才慢慢发现了仲长琴对自己的情义。
时至今日,诸葛诞也还记得当初他和爱妻仲长琴定情的那日,二人所说的话。
那时的仲长琴,早就和诸葛诞混熟了,因此不再过分羞涩,忽然之间出现在灵台的诸葛诞,吓了仲长琴一跳。仲长琴之所以如此害怕,不仅仅是因为诸葛诞来得突然,最主要是她今日忘了收起那盆鲜花。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盆花的名字,叫做“葛郎花”。
那自然是为了诸葛诞才种的花。
“仲长姑娘,今日你还在灵台值守啊!”
诸葛诞还是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来到了观星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原本应该属于观星女史的位置上。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身旁的花,他端起那花笑道:
“仲长姑娘,这花我在你这见过好多次了,难道这花的花瓣是金银做的不成,让你如此着迷?”
仲长琴听了诸葛诞的话,羞红了脸,慌忙想要夺过那盆花,但慌张之际,却不慎喊出了她给这花取得名字:
“诸葛公休,快把我的葛郎花还给我!”
“什么花?!”
诸葛诞听了那花的名字,心中一震。
那一日,因为这盆葛郎花,诸葛诞终于鼓起勇气告知了仲长琴自己对她的心意。二人也因此终于得以互明心意。
再后来,诸葛诞亲自找了媒人,带着聘礼,去了未来岳父仲长灵的府上,正式的提了亲。虽然诸葛诞因浮华案被免职,但仲长灵依旧还是很看重他的才华,兼之爱女正好心系此人,于是仲长灵便欣然答允了这门亲事。
而仲长琴与诸葛诞成婚之后,也便辞去了灵台女史的职务。
这一日,诸葛诞闲来无事,正和夫人仲长琴二人亲手锄着花园中的杂草。
“娘子,咱们伯父仲长公理【仲长统字公理】的《述志诗》中曾云:
飞鸟遗迹。蝉蜕亡壳。螣蛇弃鳞。神龙丧角。至人能变。达士拔俗。乘云无辔。骋风无足。
垂露成帏。张霄成幄。沆瀣当餐。九阳代烛。恒星艳珠。朝霞润玉。六合之内。恣心所欲。......
我越是研读,越是觉得,伯父这分明是在说我诸葛公休啊,当初我飞黄腾达之时,可不就是螣蛇神龙么,但后来遭陛下遗弃,便是‘螣蛇弃鳞、神龙丧角’了。只不过我诸葛诞乃是达士,虽无官职以显吾志向,但却得以陪伴夫人‘乘云骋风、露霄为帐,六合之内,恣心所欲’,也不失为人生至乐也!”
仲长琴听了丈夫这一番自嘲而又自得的长篇大论,被逗得咯咯直笑,不慎弄断了两株花茎,顿时有些心疼,她一边安抚着受伤的花茎,一边回答丈夫道:
“我看呐,你这是在‘寄愁天上,埋忧地下。叛散五经。灭弃风雅。’呢!别人或许不知,但我岂能不明白,就算是‘神龙丧角’,你的心中呀,还是放不下‘螣蛇乘雾’!”
诸葛诞笑着抓起仲长琴的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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