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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明湖对此不屑一顾,小玉刀郎的称号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依然选择动手,可是一动手他便后悔了。
曾明湖一动,封子夫也动。
但觉一道影子闪过,曾明湖感到腹部传来一股痛意,他脸上的得意与自信,瞬间化为凝重。
曾明湖踉跄后退十多步才重新站稳,再看封子夫时,他双目充满了惊骇。
他目光所及,封子夫已经出现在舒长夜身旁,这二人相距差不多有百米吧。
惊的不只是他,他的小妹曾明月更是惊口大张,一汪灵目睁得大大的。
她虽然只跟大哥学了几招功夫,但也见过许多江湖中人和大哥比试。回想那些人对自己大哥那敬重的模样,心中早已知道大哥曾明湖的功夫极高。
曾明月本来还指望将舒长夜二人来个请君入瓮,好让大哥好好修理其一顿。
然而现在,曾明月不禁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于是灰溜溜的先逃为妙。
封子夫将大刀扔还给曾明湖,却是看向舒长夜道:“四不像,你怎么那么会挑时间出现啊?”听这口气还有些怪罪之意。
“哦,那我该什么时候出现好?”舒长夜兴致一来,问道。
“应该等我打败他你再出现。”封子夫瞧着有些丧气。
“有区别么?现在他不也败了。”舒长夜看着他。
“区别大了,丢面子的事都让你给看光了。”封子夫没好气道。
“臭酒鬼,谁让你那么贪嘴,怪我咯。”舒长夜看着他摇头道。
“二位公子,请入内,酒菜都快凉了。”曾明月相邀道。
封子夫闻言,转过身来,“啊”的叫了两声,蹬的后退几步,满脸惊愕。
他看着此刻除了衣妆外,处处尽显女儿之态的曾明月,这巨大反差可想而知。
封子夫遥遥拱手道:“曾姑娘请。”
此刻的封子夫也没有一丝痞子之气,倒像极了富家子弟,雍容闲雅。
宴席上,曾明月有些闷闷不乐。她精心设计的一场鸿门宴,转眼间倒成了寻常酒席。
之前还是刀剑相向,如今封子夫和曾明湖已是称兄道弟。
这不,封子夫举着酒杯,道:“曾兄,走一个。”
“诶,什么曾兄,封大哥武艺高超,叫我小弟便可。”曾明湖估摸也快到顶了,双眼迷离,“从今往后,若是封大哥不嫌弃,我曾明湖便一直做个小弟,大哥,你说成不成?”
看着宴席上的大哥曾明湖与封子夫惺惺相惜的模样,她哼哼几声便愤懑离席。
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烦。
封子夫酒量大,但以其贪杯的性子,喝的量将近曾明湖的三倍,也已接近断片,“好,今后你便是我封子夫的小弟,别的话不多说,有我一口酒便少不了你一口,怎样?”
这都什么和什么,别人这时候都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却时刻不忘酒。
再看曾明湖那欢喜的模样,舒长夜真心不忍直视,不由自问:“这‘小玉郎君’是怎么来的?”
与热闹的酒桌上不同,落月山莊的正堂中,一个中年人焦急地踱着步子。
他一副富态,体格还算硬朗,约四十岁这样,是落月山莊的主人曾富贵了。
他早时候收到传书,得知好友苗天今日要来寻他。可是这一等已是到了子夜,人却还未到,曾富贵不免有些担忧。
在他的印象中,苗天是一个守时之人,就算是遇上变故也会提前说声,这次没有任何消息是大为反常。
等着等着,子时已过,曾富贵已困得扛不住了,欲要起身回屋休息。
就在这时,大门被撞开,一道黑影闪入堂中,卷来冲鼻的血腥味,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身上衣物也不见完整。
曾富贵胆子一提,谨慎地走了过去。
“曾兄……”那人有气无力力地喊了一声。
“你是苗兄?”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好友苗天之音,但曾富贵仍有迟疑问道。
瞧着眼前这人,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会是苗天。
那人拨开散乱的头发,露出带有污血的脸庞,即便是这样,曾富贵也能辨认出他便是好友苗天,立刻上前问道:“苗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曾富贵心知苗天的武功之高强,哪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
苗天来到落月山莊也有七天,在曾富贵大花钱财下,他的伤势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再次遇事逃命不是问题。
可是苗天心中依然不安,那些黑衣斗篷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曾富贵见到好友恢复得不错,心情大好,大摆宴席正式为老友接风洗尘,再者对方还是自己儿子的师父,便唤来曾明湖。
刚好来人传话那天,曾明月,封子夫,舒长夜等人俱在场。曾明月吵着要四人一同前去,对于这个任性的小妹,曾明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他们到时,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面生贵相之人,另一个面色有些虚,一看便知是大伤初愈之态,还有一个是二十出头的青年。
曾明湖一到便拜见:“孩儿见过父亲,弟子拜见师父。”
舒长夜和封子夫一见到苗天,不约而同相视一眼,显然想不到苗天与这落月山莊的主人还有这般关系,相互简略认识一番也相继落座。
苗天自然记得当日遇袭时在场的那两位年轻人,暗下记着,随后介绍才得知这二人是曾明月带回来的。
本以为曾富贵又结识了哪方新起势力,最后才晓得自己想错了。
苗天大伤初愈,稍后便以身体欠恙先回房休息。曾富贵不禁多喝了几杯,对于前者自然理解,反正今日心情大好,将老友送到门口,又连连嘱咐对方安心静养。
曾富贵本就嗜酒如命,今日又有小辈敬酒,乐呵呵的一杯又是一杯。
封子夫不干了,在与曾富贵交谈中,两人都自认为自己才是酒量好的那个,千杯不倒。
争来抢去,这二人没有任何辈分差距的违和感,纷纷抛出狂言:“好,来斗酒。”
第一步是文斗,也叫猜酒名。
即是一人道出一方酒的特色,加上行家的评论,另一人说出正确的酒名。
“清清流水,醇醇香回,别有芳华,依人不醉。”
“茴香酒。”
“云纵青山别六月,客过莫贪杯中醇。一杯换千杯,犹忆酒中魂。”
“三杯醉。”
“……”
这二人张口就来,奈何谁也胜不了谁。对于嗜酒之人,这些酒的特色、评论可是烂熟于心,不然出去碰上行家,若被问起而不知做何答,岂不是让人笑话。
封子夫二人斗气如牛,谁也不服谁,且不说他们酒量惊人,单看这猜酒名时,这二人依然喝光三大坛,这可都是五斤装的啊,怪吓人的。
如此,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品的。
曾富贵私藏了许多名酒,不服气的他早命人各自取些来。
曾明湖三兄妹心知其父好酒,可平常也只是小酌几杯过过嘴瘾。
多年来也从未见过其这般醉态,再配上浑圆的身形和蹒跚的步子,他们都生怕其不小心磕个四脚朝天,小心在边上时刻注意着。
几个仆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十多个小酒瓶,每走一步都是万分小心,生怕一个疏忽坏了犯了大事。十几个小瓶整整齐齐地排在桌子上,虽然全然被封着口,但也能嗅到些微弱的醇香。
曾富贵大笑道:“哈哈,这些只是曾某的一点私藏,兄台尽管赐教。”
听到这话,曾氏兄妹不由凝眉,“父亲也喝得太高了吧,已开始胡言乱语。”
这便是他们猜错了,在好酒之人的圈子中,谁的见识广便被尊称为兄台,从不管年龄几何,出身何处。
曾富贵一方富豪,他自信自己花重金买下的名酒,一般人品不出个所以来,并且有些他也只喝过一次,根本品不出是何酿。
然,封子夫这位大公子是一般人么?
封子夫只凭着飘散在空气中微弱的酒香,以嗅出杏花、梅花、藏青、文竹等等材料。此刻的他正喝得兴致大起,况且还有十多道名酒等着呢。
封子夫心中畅快,步履飘逸,挺身凑近,稍稍掀开最近一瓶酒的封口,只是一道小口,立刻香飘四溢。
就连不喜欢喝酒的曾明月,也被这醇香吸引,不觉喊出:“嗯,好香醇的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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