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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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风旭公司已经正式进驻到THEONE公司了。

公司里，关宇澜看到方谨妍，关心地问过她，确认她身体无碍后，才继续交待工作。

外勤同事都被叫回办公室中，需要开会被告知整个培训的方案和大家上课的时间。关宇澜的要求只是不要耽误工作的前提下，课程也是针对于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岗位不同的人。

方谨妍回到公司，即使诸多不愿意，也不能不服从公司安排。

开会的过程，大家相互讨论也算轻松愉快。谨妍继续装作之前不认识莫旭言那般，倒也觉得十分自在。只是她的眼神，在对上莫旭言的眼神时，总会有一丝闪躲。她不看莫旭言的脸，不想知道他是否有什么不一样。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眼神的互动。

再次有些晦气地思考：怎么他最近遇到的男人都有女朋友？她时运不济的可以啊。

当她踏入办公室那刻，随意望了旁边一眼，看到秦墨如走出来，她也不是刻意不打招呼，只是见他已经进入办公室，就此作罢。

她没发觉，莫旭言的眼神时不时的都会放在她的身上，虽然被她逃离开，但他还是经常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眼神方向放在她身上。这些年她的脸庞一直浮现在他的脑中，可随着时间增长也越来越模糊，直到看到真实的她，他有些看不够。

她变的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美丽。让他着实发现她的不一样。那些年就知道她是璞玉，只是中间……可，他回来了，一直想要找到她，本来都要放弃了，可老天总会在无意中给你一个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措手不及。她的冰冷，他也察觉到了。他能理解，可不知道她是否还想听他的解释……

开完了会，其他人并没有发觉他们两人中间的眼神交流，毕竟，有时候刻意无交流也算是一种交流。方谨妍照样若无其事般地坐在自己办公桌上，开始继续今天的工作。可是当她去过楼层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迎面走来的莫旭言，知道自己这次是没办法躲了，干脆当做不认识他，祈求他不要叫她，就擦身而过最好。

却突然听到他声音：“谨妍。”

方谨妍背对着他，身体有些僵硬的定在了原地。她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回应他，就听到他的声音再次从身旁飘来：“这些年，你，你还好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底气不足。

谨妍闭上了眼，生怕自己睁开就会被发现眼眶有些酸，并没有言语，也没有离开。

“我……其实我是在风旭和你们关总签约之后，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说完有些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此时却带着一丝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拍拍谨妍的肩膀，却见她闭着的双眼有些转动，表情带着忧伤，他生硬地把手又放入自己口袋，幽幽地说了句：“对不起。当年，其实，我……其实……很想你。”

谨妍原本僵住的身体突然被这句对不起给怔住了，她原本只是想要静静地听完他的说话，干脆离开。却没想到他自己非要扯出当年。她睁开了自己微微发红的眼。

呵。他好意思提起当年，好意思说这些话。他知不知道当年为了他，多少次午夜梦回发现自己脸上一行清泪，多少次从睡梦中惊醒想起他已离开难过的不能自已，又有多少次会想起他们的曾经一整夜无法入眠。那么多次，甚至为了他，她没有办法呆在西雅图那个充满回忆的城市，放弃了看似前程似锦的未来，就这样，灰头土面的回了国。心灰意冷，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城市，好不容易让自己的生活又渐渐步入了正轨，好不容易不再如当年那般的心伤负累，好不容易自己想开了一些，却又在这个时间点碰见了他。而他只是过来问自己好不好，然后说了句他也很想她？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没有心？

于是冷淡地回道：“受不起。我好不好不关你事，我可承受不住莫先生您的思念，以后不必再说。”说完就准备冷淡地离开。

在她刚要踏出一步那一刻，莫旭言迅速拉着她的手臂，问：“你……还在怨我吗？”

谨妍回头对着他冷笑，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些不解自己曾经爱过一个怎样的人？有了女友还会对她看似念念不忘？于是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怨？你觉得我不应该吗？”

“我……其实当年我是有苦衷……对不起。”莫旭言再次艰难地开口，他知道她的确应该怨恨他，但那些年他也不好过。可千言万语此时他也只能憋出一句道歉。

谨妍却不想再听他说什么，眼眶更发的红了，她担心自己绷不住，冷淡地回复：“不用了。你说的对不起已经太多了。以后我们还是就当不认识的好。“

谨妍说完就走了，离开的那刻，眼泪还是再次飘落。她擦了擦，举止泰然地回到办公桌上。

当莫旭言也颓然地走离之后，女厕内，却有一张莫旭言手拉着方谨妍手臂的定格画面在某个人的手机里，而她的表情显得又紧张又得意。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却看见一男一女本不应该认识的人，居然在一起看似亲密，赶紧地拿起手里的手机照了一张拉扯的照片，但却听不甚清楚两人说着什么，想要听的更清楚却又怕被他们发现，只好拍张照片了。

回到办公桌上的方谨妍，大概因为刚刚忍住自己的眼泪，回到大家视线里的时候，她除了眼睛有些湿润外，也并无其他什么不妥。

听到大家聊起了刚才讨论的方针，顺道赞叹了下莫旭言和培训师林先一有多么多么帅气，大方，声音多么好听的话题。谨妍一个人坐在一边，对着电脑，发着呆。一直到下班，大家纷纷都道别离开办公室。方谨妍刻意的放慢脚步和速度，想慢慢下去，不想碰见莫旭言之余，也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临近下班时间点，E-LAN公司内部，秦墨如也没有离开。他想起什么似的，随意叫了Joanna进了自己办公室，问：“Joan，你之前发信息通知给酒会的人，有没有发错过时间？“

Joanna一听，阴了怎么回事，有些紧张地转了转眼睛，马上恢复，淡定地说：“没有呀。秦总，我你还不放心吗？我发之前可都是检查过的。”

“好，没什么事。”

“秦总，最近有个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您知道一下。”Joanna有些欲言又止。

秦墨如发觉她还没走，于是随口问：“什么？”

“最近听到一些传言，与您有些相关。您看要不要怎么控制一下呢？”Joanna用尽量小心的语气问道。

“什么传言？你觉得你能控制？”一直看着电脑的秦墨如望了她一眼。

“就是关于对面THEONE的方小姐。之前不是也传过你们的——”Joanna还未讲完，就被打断。

“不用。”秦墨如语气烦躁：“传言而已，无须多言。”

“好的。”Joanna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离开了会议室。脸上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风旭公司的培训开始了，他们同时还和另外几家公司有合作，同在一个办公大楼，莫旭言也算是常驻上班。

他总是有些想要找谨妍说话，聊天，刻意的想要接近。谨妍还是不想理他，躲得远远的。没法出外勤的时候就尽量去林先一的课。其实躲着莫旭言也不算辛苦，只是目前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总会发生避无可避的时刻。

某日早上，她在公司楼下买杯咖啡，坐着吃个早餐的时候，有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过来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抬头再看向对方，眼前不就是自己近期最不像见到的那个？只见对方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她，笑了笑。

谨妍内心叹息，叫苦不迭。真的是想躲躲不过，趁着他去买咖啡的时候，两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还没吃完的早餐，发了会呆。

看着莫旭言双手拿着托盘，带着自己的咖啡和早餐走过来，笑着和她打了招呼：“谨妍，早啊，不介意我坐这吧？”

谨妍内心无奈，看着他都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也只能摇了摇头，莫旭言欣然坐下。

“你这么爱喝咖啡的习惯，这些年还是没有变啊。”他看似随意地拆着自己的早餐，像一个多年好友见面寒暄。

“嗯。”方谨妍内心想和他保持距离，并不多话。

此时，秦墨如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出现在咖啡厅，排着队，无聊的扫向周围，看到了和莫旭言坐着在一起的方谨妍，而此时谨妍也抬起了头，刚好看到了他，两人目光相对。

她看到他一脸憔悴疲惫，眼神却不失冷冽的望着她。才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和秦墨如说过话了。谨妍有点想过去找他说话，却又忆起不久前和他吵了一架，虽说当时自己也很委屈，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谨妍依旧没有想通，只是每每想着还得还给他衣服。可看他这样，不像是爱情得意的模样啊……难道最近太忙了以至于状态这样吗？

谨妍眼神离开了那双冷冽的眼，再看回面前的莫旭言。内心叹道，最近还真是个遇见前任的好时期，难道因为最近水逆？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考着，没有发现秦墨如早已买完咖啡离开了。等到她再望向那个地方，早已是另外的人，她觉得有些无聊，吃完早餐准备离开。

“你很着急回去吗？”莫旭言发觉了她有些窘迫，心不在焉。

“嗯，是啊。还有几封邮件要看。”谨妍丝毫不客气地回答。

“哦。”莫旭言有些失笑，这些年她变了不少。从前的她可是从来不会这样对他说话，从来都只是温柔，对他百分百支持，百分百顺从。可她现在在工作上变得如此认真，却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模样。

谨妍离开了咖啡厅，松了口气，不管身后有些失望的莫旭言。走向电梯方向，看到不远处秦墨如也还在那排队，准备去打招呼告诉他，他的衣服已经拿去干洗了所以没能还给他。可是走近一些，看到Joanna站在他一旁，和他窃窃私语着什么，她瞬间停止了准备上前的脚步，排队在后，拿起手机翻看了，突然听到一声叫唤，还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回头一看，关氏兄妹。她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晓娴看着她，有些开心地叫着：“谨妍！你怎么也这么早来到公司？”

“早啊，老大，晓娴。最近不是要培训么，所以想快些完成工作，可以节省时间。”

“这么认真？做你下属倒是很幸福啊。”关晓娴赞叹道。

关宇澜只是满意地点点头。却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秦墨如听到他们叫了谨妍，还是回了一下头，和他点头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他其实直觉地知道他们两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酒会的事情虽然已经过了一阵子，但秦墨如少见的失控，很奇怪。再看向方谨妍最近也是难得地有些怪，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可是这种疑问，没有在关宇澜的心里存留太久——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出去了这层楼道，却听着E-LAN公司的人谈论着方谨妍和莫旭言之间有着一些道不阴说不清的关系。回到办公室的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此时正在认真地对着电脑工作的方谨妍，这位当事人是否知道这条传言。

此时，坐在办公室内认真办公的秦墨如，内心不太平静，关宇澜的信息发过来，问：为何你们公司会出现谈论谨妍的事情？墨如才想起他在昨天半夜正在家里写着方案，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原本他没有多在意，等到自己忙完，他才无意地打开了一条匿名的短信。

打开信息就是一张方谨妍和莫旭言两人互相拉扯的照片。

他第一反应是思考了照片的真实性，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质素清晰，放大亦看不出有任何PS过的痕迹，有些愣怔，果然还是见面了。若谨妍真的能够等到她想要等的人，对她来讲，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他发觉自己没来由的有些泄气，想起上次谨妍在酒会上的落荒而逃，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合适去和她再如从前那样聊天，好好的和她说声对不起。

可这张照片为何会发给他呢？

秦墨如再次怀疑发件人的用意，照片看着像是偷拍，谨妍被莫旭言拉着手，两人的表情都无法看的清楚，他随手查了一下手机号，归属未知，购买人未知，他一时之间也就不知道此照片意义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