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放下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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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旁听着的杨楠，此时插了一句：“人家老友相聚，你凑什么热闹啊？dy？”

dy听着，咕哝了句：“不就开个玩笑么，还不让开了啊。”说着就和杨楠打闹去了。

欣羽在一旁，看着笑着：“dy真是个花痴。”

杨楠一旁望着她，点了点头。谨妍被她两逗笑了。

周五的那天，她的工作其实已经忙完一个小阶段了，好不容易想要休息一下，于是走去了办公室外走廊，想着让自己眼睛休息休息，眺望一下远方放松自己。没想到刚走到走廊边，她就看到不远处站在老地方的秦墨如，让她惊讶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向前走。她默默望了一眼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话，也没有好好看一看他了。想起上次聊天还是半个月前，他突然像是从天而降地出现在她家楼下，自此以后，她就开始有些想要刻意地去和他保持距离。想到这里，谨妍默默转身回到办公室。却没发觉，在她转身的那刻，秦墨如也转身正准备回去办公室，看到了她离去的背影，却并没有叫住她。

有时，谨妍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小的。不然为何只是在这一个小小的办公大楼，她不仅遇到了秦墨如，还遇上了莫旭言。而这座小小的办公大楼里，发生过的事情，足以让她喟叹，这个世界很戏剧也很会开玩笑。

在她最爱莫旭言的时候，他提出了分手，一走了之。

在她以为她还爱着莫旭言的时候，秦墨如突然出现在生活中。

在莫旭言告诉她，他还爱着她，她却发觉分手时一直爱着的早已不是现在的他。

而秦墨如，在她发现他对自己而言有些不一样的时候，人家却和前女友复合了。

世间的阴差阳错，真是从未停歇。

有时候相爱的时机，远远比相爱本身重要，这句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当她和莫旭言坐在某个安静的餐厅里时，方谨妍还带着莫旭言送的许愿瓶。

莫旭言说起：“谨妍，我好像第一次看到你工作状态是如此认真忙碌，还真有些憔悴了。”

谨妍只是恍然一笑：“以前我是学生的时候，空闲的时间总是比较多。”所以才会经常想他，想到无法自拔，也想他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理她，若那时……或许如今就不会是这般光景了。

“嗯。时间过得很快，没想到我们也认识快7年了。这些年，你真的变成熟很多。”

谨妍也不多聊天，只是拿出来自己放入包里的那个精致的礼盒，放在桌子上，递回给莫旭言：“旭言，我原本没看到，后来看到这个瓶子上刻着你我的名字，知道你真的用心，可，我不能收了。”

“你这是……？”莫旭言有些迷茫，表情看着很受伤，打开盒子，拿出许愿瓶，继续道：“这个是我某次在西雅图唐人街里看到的一个小店，我以前，是也送过一个小小许愿瓶给你，当时你说那个玻璃樽看着太易碎，所以我当时一下就想着买下这个送你。店家说，可以刻上心爱人的名字。我就想的把我们两人的名字刻了上去。”

谨妍听着，觉得有一瞬的恍惚。可她记得，她曾送的打火机，某段时间，自己看着它就会哭。这些曾经徒增伤感的东西，不愿再拿起，也就很久没有被想起了。

谨妍看着眼前这个银质的许愿瓶，的确，玻璃樽的比起来，它坚固了许多，笑着：“旭言，没想到你这些年还是没怎么变。还是喜欢送人许愿瓶。”

“……我只是当时一看到这个东西，就想起你了。”旭言安静地解释。

谨妍只是笑着，眼神坚定道：“谢谢你。旭言，可是我真的不能收了。”

“为什么？”莫旭言眼神黯了黯。

“……我这还留着你曾经送给我的打火机，只是没有再拿出来过。你曾经送给我的玻璃樽许愿瓶，我其实有一直好好保存，只是当我再遇见你，在办公大楼下看见你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车时，我扔掉了。”谨妍说这件事时，冷静非常，仿佛只是诉说着一件过去平常小事，继续道：“当日我哭的不成样子，我对你执着的这几年，在那天崩塌了。崩塌后，我才阴白。易碎的东西，即使我想要粘起来，都已经是碎了。无论是否被加固，碎了的东西，已经拼不回去了。”

莫旭言听着这些话，眼神变得凄凉：“我告诉过你，当初我只是跟她说清楚而已，或许我是真心待过她，只是和她一起时，总是会想起你的模样。”说到这里，他再看了看眼前的银色瓶子，问：“所以……你现在连我送你的东西，也不想要了吗？”

谨妍看着他此时的模样，语气有些不忍太坚硬，于是温柔道：“旭言，你我都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了，不是吗？”

莫旭言听到这句话，有些急切地反驳：“不，我还是当年的我。还是爱着你的我。”

“不。”谨妍听见他这句话，反而笑了，道：“不，早在你选择和Jo在一起时，你就已经不是当年爱着我的你了。或者，如果我说难听一点，她算不算小三上位呢？再难听一点，你现在算不算在两个女人中间摇摆呢？”方谨妍直白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再理是否他会因此而受伤。

“……”莫旭言眼睛有些红了，他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我……当我知道我患上抑郁症的时候，以为自己不会再好了，我不想……真的不想伤害你。”

“不管她是不是小三上位，不管她是不是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等着你，但你接受过她了，你就不应该同时伤害两个人。”方谨妍冷静非常，她原来，是可以说出这些话的。

谨妍听着他此时带着微微哭腔的声音，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眼眶也有些发酸：“旭言，当你告诉我你抑郁症的时候，其实我有些内疚那时自己并没有在你身边。但其实，我又有什么错呢？是你并没有选择让我相陪，宁愿让我误会你不爱我，而你之后选择了另外一个爱你的女孩陪着你。你看，我们都是这样。对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胡思乱想，想的越多，形象就会变得越来越完美，就仿佛一定要得到它不可。那些年你对我而言就是这样，我何尝不是对你如今而言，是这样呢？”谨妍此时突然想起从前佳城提起过的这句话，突然觉得这句话不仅是放在自己身上是对的，或许，大家都是这样，容易被自己的胡思乱想蒙了心智，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不，并不是……不是这样……”莫旭言低下了头，说不出来话。

谨妍眼眶微红，看着旭言此时的模样，更是有些无奈，这些年，他们到底是如何走过的，谨妍想了想，说：“旭言，你知道吗？当年你走后，我找过你的。Facebook，Twitter上都找过你，可是我找不到。我也发过信息给你，可是你都看不到。因为找不到你，你不理我。因为害怕从此失去你，曾幻想你会再回来找我，我的账号都没注销过，可你并没有回来找我。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回国吗？你又真的知道当年因为放不下你所以回国后自己的内心有着怎样的落差吗？我没毕业就回来这件事折磨了我很久很久。你知道我在地铁的时候，看着疾驰而来的车，有过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吗？觉得那段记忆是黑色的，觉得生命了无生趣，甚至想要某日就这样睡到死，不再醒来……”说到这里，谨妍眼眶似乎有些朦胧，声音带了些哽咽，继续道：“你不好，我又何尝好过呢？我被自己想要跳轨的心吓到了。我也看过心理医生，一年后，才真的接受已经失去你这件事，可你现在回来告诉我你抑郁症了，就想我回到从前吗？”

莫旭言一边听着谨妍的话，瞳孔越来越放大：“怎么会……？你没……”莫旭言忽然觉得此时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这些年对方谨言的伤害，看着此时谨妍微微发红的双眼，他下意识地：“谨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谨妍听着他的道歉，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可脸上却还保持着微笑，道：“所以，不仅仅是你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了。”她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珠，继续道：“旭言，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坦白。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心里会一直等着你回来，也一直以为在爱你这件事上，我可以坚持的更长一些。可每每看见你，又总会无意识想起在一个人爱你的过程中，我有多难熬，多辛苦，才知道，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谨妍说完，一行泪划过脸颊。

她终于，放下了。

旭言听到这里，眼泪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纵然是有万般不舍，但此时好像也没有立场再说什么，只是道歉：“谨妍，我知道。我真的……非常抱歉过去那样伤害过你。我真的很想要弥补……”

谨妍笑笑打断他的话：“不需要了。那些事，我既然告诉你，就代表已经过去了。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莫旭言许久没有出声，久到谨妍以为他们的对话就此结束时，才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嗯。我阴白了。可能也会成为朋友吧。”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当时真的我们太年轻了，我以为能让你再见到已经痊愈的我之后，会对你更好。可没想到，其实也是伤害了你。”

听完这句话，谨妍含泪笑了笑，道：“相信我，我还是希望你会幸福。但与我无关了，若你找到你的幸福，我会开心。”

“谢谢，我也是一样。其实，我大概完成你们项目之后，过几个月就会回美国。不确定是否回来，之前还想带着你一起回去。”说到这里，旭言低了低头，像是再次自嘲地笑了笑：“若是日后不回国了，你回美国时找我玩，包你吃住。”

谨妍望着他，面带微笑，眼里带着一丝不舍，却又真心希望他一切都好，道：“好。希望你回去后一切都顺利。不管你在哪，我都会祝福你。”。

有时候，只是一个任性的转身，就是一生。或许这就是莫旭言此时不得不接受的结局，也是方谨妍对这段感情认为的一个令她不会再有难过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