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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手将烟叼在唇边,扯开姜慕晚落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正想言语什么时,低头瞥见这人光溜溜的脚丫子,所有的话都止在了唇边。
视线从她脚丫子上移至这人面庞上,随随便便套了件浴袍,大抵是太过匆忙,衣领凌乱,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顾江年觉得自己本不是个昏君,可每每见了姜慕晚,他就羡慕极了那些不用早朝的君王。
男人伸手将姜慕晚往后扯了扯,狠了狠心,仍旧姜慕晚站赤着脚站在这十一月的阳台上吹着寒凉的风,约莫是觉得这人脑子不清醒,想让冷风吹吹,让她清醒清醒。
“有些话,不管何时,我都不想听,”他心中郁结,与余瑟无关。
“但我不能不回去,”姜慕晚望着人,尽量耐着性子压着情绪跟顾江年交谈。
顾江年伸手将唇边的烟拔下来,转身摁在阳台的花盆上,继而转身回眸望向姜慕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迟早要回首都,但我希望,归去这二字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而不是你迫不及待的上赶着讨好我,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姜慕晚。”
他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就差那么一步了。
可姜慕晚呢?
连着一步都不愿意等。
姜慕晚本在心中酝酿着长篇大论想着该如何反驳顾江年的。
可所有的话,到了唇边都止住了。
因为,确实是如顾江年所言那边,中午时分在餐桌上宋蓉提及过。
这人心中应当有数。
他也足够理智,自然知晓首都她必回不可,磨蹭也好纠结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会放她离开。
可偏偏,她显得有那么几分迫不及待了。
姜慕晚低垂首,有那么些许认错的姿态。
一阵寒风吹来,将她身上的热气吹散,惊得这人一个哆嗦。
顾江年见此,眉头狠狠的拧在一起,伸手抓着让人的臂弯往卧室拖。
将进卧室,便伸手大力的带上门。
“你换种想法,我本可以直接回去,但此时我却是再征求你的意见,”姜慕晚耐着性子规劝顾江年。
男人闻言,冷嗤了声“那我还得谢谢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
“我在实话实说,并且有意跟你交流,”姜慕晚脚丫子踩在地毯上,温暖的感觉传来时,她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脑子也通畅了。
刚被顾江年怼的哑口无言的人此时思路极其畅通。
“那倒是我不讲道理了?”顾江年气笑了。
到了他姜慕晚这里,自己就是个不讲理的俗人了?
“我没这个意思,是你说的,夫妻之间要交流万事不可藏于心,”言下之意,她只是在履行顾江年的提议而已。
可这提议此时却被顾江年挡回去了。
“你在跟我交流?”顾江年沉着脸问道。
姜慕晚点了点头“我在跟你交流。”
顾江年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跟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男人望着姜慕晚,垂在身旁缓缓落在腰间,男人双手叉腰望着姜慕晚,似是被气的不行,频频点头。
“行、行、行。”
“要走是吧?老子让人开飞机送你滚。”
“滚远点。”
顾江年一连三句话出来,气的脑子嗡嗡作响。
“老子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胡搅蛮缠,我跟你讲眼前,你跟我翻旧账,聊什么,不用聊了,气死老子岂非便宜你了?”
气死自己她坐拥君华亿万坐着他的专机去海岛穿着比基尼泡小奶狗?
想得美!!!!!!!
不把这个小泼妇熬到牙齿掉光他绝不罢休。
顾江年忍着想捏死姜慕晚的心情转身离去,将走两步,本是在身后的人小跑着过来堵住了门,似是觉得顾江年还活着,她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又来了句“睡了老娘就想走?”
顾江年沉默了,觉得自己简直是日了狗了。
这大半夜的被姜慕晚气的浑身疼。
他得去翻翻黄历,看看今日是不是不宜说话。
不然为何这个小泼妇上赶着来气自己?
“来、老子躺着让你睡回来。”
姜慕晚
她默了默,良久才喃出一个字“累。”
顾江年笑了,被气笑的,累?
“你怎么不进棺材里躺着。”
“我错了,”姜慕晚并不想再今夜跟顾江年有过大的争吵,一来、闹出了动静不好。
二来、伤感情。
三来、顾江年这日的火气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虚假之意。
是以在此时,她选择了退让。
姜慕晚收了嬉皮笑脸,安安静静的这声道歉让顾江年如鲠在喉,像极了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儿欺负小姑娘似的。
午夜的卧室里,姜慕晚赤脚踩在地毯上,顾江年沉沉的视线望着人,直觉眼前一幕异常熟悉,顾江年静默了片刻,多年过往在此时涌上心头。
那是腊月光景,顾江年出国前的一段时日,仍旧是在梦溪园,彼时,顾江月还在,她因毁坏了自己物品,而被自己责骂,因着怒火难消,有些难以自控,顾江月也跟此时的姜慕晚一般低垂首站在自己跟前,瓮声瓮气的道歉。
往事涌上心头,且还是已故之人的往事,顾江年心中就便是再有怒火,都发不出来了。
男人薄唇紧抿,睨了眼姜慕晚,狠狠的叹了口气“明日再说。”
言下之意,还是没松口。
姜慕晚点了点头,踩在地毯上的脚丫子动了动,又嗡嗡道“我饿了。”
男人一口气才提上来,又憋着了。
没好气的斥她“姜慕晚你真是干啥啥不行,蹬鼻子上脸第一名。”
这日夜间,半夏开车带着宋思知回顾公馆时,已经是临近十二点的光景,刚从医院手术室出来的人此时可谓是满身疲倦。
推门下车的人一边捏着脖子一边向着屋子而去。
将走进,守夜佣人迎上来,问候了两句。
宋思知站在是客厅,似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动了动鼻尖。
正想问什么,见姜慕晚穿着睡袍下楼,看了眼客厅的落地钟,十二点整。
“这么晚了还不睡?”
“饿了,”姜慕晚踩着楼梯下来,望着宋思知道。
“有吃的?蹭一口?”她也饿了。
姜慕晚看了眼厨房方向,点了点头,而后一边跨步向着厨房而去一边问跟宋思知浅聊着“干什么去了?”
宋思知仍旧在动着脖子“房方铭手中有个手术比较棘手,过去看了看,手术台上站了九个半小时,我现在浑身疼”
姜慕晚这日,着一身水蓝色的睡袍在身,与顾江年身上的那套淡蓝色的睡衣乃是情侣装,大抵是这也惹了人不开心,姜慕晚在挑选睡衣时都向着人靠了几分。
宋思知这话落地,走在身旁的人抬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取代了宋思知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脖子“轻不轻?”
“重点,”宋思知道。
顾江年并不是个喜欢做饭的人,下厨,也权属无奈之举。
往日里,姜慕晚识相,他做饭,她再不济也会端个凳子在边儿上陪着。
可今日,这人磨磨蹭蹭至今都未下来,一份牛排将煎好,配菜还没下,顾江年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
搁下手中东西准备上楼去瞧瞧姜慕晚在磨蹭个什么劲儿的。
将一出厨房,就见宋思知趴在诺长的餐桌上,姜慕晚着一身水蓝色的睡袍在捏着她的脖子。
顾江年心中的火,下了一半,还有一半。
下了一半是因姜慕晚下来了。
还剩一半是因他往日里身体稍有不适时,姜慕晚可没这么好心给他纾解过。
反倒是自己给她弄的次数多些。
“怎么了?”
“怎么了?”
夫妻二人的询问声同时响起。
宋思知抬眸,便见顾江年着一身睡衣站在餐食门口,显然,这是她没想到的。
她想过今夜给姜慕晚做夜宵的是佣人,或者是厨师,但万万没想到会是顾江年。
宋思知的惊愕与错愕在顾江年跟前无法掩饰。
在首都,宋誉溪宠俞滢,也会也会夜半三更起来给俞滢做夜宵,但这二人体现出来的感觉,完全是不同的。
宋誉溪跟俞滢是青梅竹马,有着浓厚的感情基在。
她从不觉得惊讶。
但姜慕晚跟顾江年不同。
这个男人富甲一方,偌大的顾公馆里佣人环绕,这些生活琐事要做也是旁人来做。
可这个年纪轻轻的富翁,却在干着与自己身份不相符之事。
“手术台上站久了,脖子疼,”姜慕晚温温回应顾江年的话。
“宋医生还挺敬业,”顾江年的手落在姜慕晚的掌心上,这凉飕飕的一句话让宋思知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咳嗽了声,伸手将姜慕晚的爪子扒拉开,且道“失敬失敬,怎能让首富夫人给我捏脖子呢?我这脖子今日不洗了。”
姜慕晚听闻宋思知揶揄的话,狠狠的睨了人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不砍下来当标本?”
“百年之后,顾太太放心,”宋思知伸手摸了摸脖子道。
姜慕晚侧眸望向顾江年,轻轻且柔声问道“有多的吗?”
言外之意,他不仅得给姜慕晚做饭,还得给宋思知顺带一份。
顾江年悠悠视线扫了眼姜慕晚,而后落在宋思知身上“有点贵,宋医生怕是吃不起。”
宋思知妈的、这日天地的资本家。
“嗐!我减肥,你们吃,”资本家的心思最难猜,要是因为一顿饭就把自己吃穷了,实在是得不偿失,这种缺心眼儿的事儿宋思知是不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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