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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先传给我的,只不过我先当你的接班人,现在还给你了。”童真真说。
夏永山目光投向对过的冯有珍:“还是等你三个月假期满,然后去接我的班吧。”
几个年轻人在说话,白羽凡只注意身边的人。见苏瑾瑜没有动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勺鱼香肉丝,放在苏瑾瑜的碗里:“你尝尝我手艺怎么样?就吃这个开开胃吧,”
第一次与这个男人这么近,吃他亲手炒的菜,觉得格外好吃。好像全身的血都涌上脸庞,好热,她脸颊泛出绯红,五官线条更柔和了。清冷的杏仁眼水汽氤氲,掩映着重重心绪,让白羽凡怎么都看不分明。
知道父亲要来吃晚饭,冯有珍买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问了白医生吃红酒还是吃白酒,他说要红的。所以就把白酒给父亲一个人吃,见他喝的痛快,还剩半瓶酒就要藏起来,说留给他明天晚上喝。
她父亲说明天早上又要出差,他们的霸王和姬都吃不成了。女儿更不要他喝了,说晚上还要早睡,还有那两只大袋是什么东西?听说是送到张家去的,就让他父亲丢在这里。以后让哥哥找时间送过去。
女儿坦护自己,司机马上就告辞。说他要开车子回去,需要坐他的车子回去的,就可以上车。贾文娟就让夏永山和他一起走,车子可以送他们到机关大院儿。
夏永山说不行,因为那两麻袋的东西是另外一个同学的,要给他送去,贾文娟只好一个人坐车子走了。
冯有贵要与夏永山一起到张家去。他们有自行车,俩个姑娘都要一起去,但是两个小伙子说不行,每个人的车子后面带一个大袋,除非她们能够塞进麻袋里,两人只好作罢。两个小伙子带着两麻袋东西要下楼了,才想起来,问张诚鼎家怎么走?童真真告诉他们,机械厂职工宿舍最后一排第三个位置,这样四个人才分手。
更深夜静,家家关门闭户。两个人酒足饭饱,无话可说。一路走过去,凉风一吹倒是觉得挺舒服的。家属区也没有大院儿门,闯进去一直走到最后一排,看到倒数第三个门洞透出了一些灯光。
在离开灯光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两个人,走近了一看是两个女人,一个身材苗条一些,一个身材粗壮一些。
这么晚了没有睡觉,出来讲话,是怕耽误家里面的人休息。女人讲话,男人靠边。他们下了自行车,在树荫下等待着没有近前,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是听到胖胖的女人说:“真是的,我要带一麻袋回来的。哪里知道,我才上车,还没有来得及下车拿另外一袋,结果汽车就开走了,乡里的长途汽车那些司机坏的很,根本就不听我喊,不是我不带。我下次跑一趟一定带回来。”
身形瘦一点的女人问她,跑去乡里干什么?
胖女人一拍大腿:“哎呀!不就我女儿和你女儿好吗?看着晨晨真在家里休养,没事就说带去玩一玩,我就把她们送去了,还能给他们烧烧饭什么的。那个地方真是风景好,空气好。你的儿子女儿也真勤快。搞了许多马齿苋、梅干菜、蘑菇干什么的。看见两个姑娘人见人爱,家家都来送些干货。还请我们吃饭,中午和晚上都排满了,我们只烧早饭就行了。你放心,也没有吃你儿子女儿的口粮。”
“他们也不认识你女儿。都是我儿子帮了他们大忙的,为他们家家户户接山泉水当自来水,给他们省了多少劳动力呀。”瘦瘦的女人,想来就是张诚鼎的母亲了,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们带下去那么多的解放鞋和毛巾,也都送人了吧。”
“你儿子女儿会做人。别看乡里人没文化,一个个讲理的很,他们都不贪小便宜。送他们一点东西,他们加倍还过来,农产品在乡下不值钱,他们也不当回事儿。”
张妈就说:“但是拿到城里来,卖掉了就值钱了。你难到没带一点儿回来?”
胖女人身子扭动了一下,好像还有点儿扭捏:“你放心,我没有拿你儿子女儿的东西。我是到乡下去赶集,那里的农副产品很多,而且价格都很低,尤其是散集的时候。大家都急着回去,东西好便宜,我就是倒包买了一些。白天走街串户,好不容易脱手了,晚上吃了饭,洗了澡,然后再来看看你。再给你打个招呼,是不是跟我一起去一趟?”
“你还要去?”张妈在手臂上拍了一下,像是打蚊子,然后说,“我要去也不要你带。路在嘴边,我又不是问不到。”
“不是,两个人有个伴。到乡下玩玩也好。”
“我没时间,还在家里剥蒜子。你还去干什么?”
董晨晨的母亲就说:“女儿还在那里呀,还要去把她接回来。也真是的,谢你儿子,谢谢你女儿,听说,他们爸爸都想帮忙的,这样才能把事情了了,现在把身体养好就能上班,等她转正当工人了,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一定请你们全家人吃饭。”
“不要那么客气。”张妈明显不高兴,口气里就听得出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麻烦你跑一趟,东西也没带回来,信也没带回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晨晨母亲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心虚呀!自己都一大包干货了,还要给张家带一大袋,怎么拿的走呢?镇上可以送上车,进城带得动吗?还要请拉板车的人来拖,那不花钱吗?明明显显,张家儿子女儿都是写了信的,信件就放在麻袋里面。麻袋没带回来,那么信当然也带不回来。但是不到张家来,回农村去,有没有办法对张家的儿女交代。磨磨蹭蹭到现在来,就是趁着天黑没人看见,随随便便打个招呼就走,于是硬着头皮问她,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去?
其实梅干菜送到工厂里去,带口信是让丈夫送办公室的人,没过几天儿子就来信了。说虽然那些梅干菜送给别人不值钱,只是问他们要些不要的旧东西,而且说是救济农民。办公室的人也都不愿意占小便宜,说了梅干菜的味道的确好,拿回家去个个都喜欢。就是用来炒青辣椒都很下饭。张技术员就说,让儿子以后再给他们带来,旧东西本来就没用,放在家里还占地方,纷纷带过来送给他。
拿回家里也装了满满一个大编织袋。既然这个女人要去,就拿出来带到乡下。晨晨妈一看那么大一袋子,就说天气热,一个女人怎么拿得动呢?就是送到长途汽车站,下了车以后还要走七八里路,她是拿不动的。
“那就不劳驾你了。你走吧。”张妈很不高兴。心想这个女人干什么的?还带着女儿,好意思住到儿子女儿那里去,白吃白喝白拿,带个东西都不愿意。算了算了,这种人不打交道,写信让儿子不留他们住。
等胖女人走过以后,两个人才走去。正在关门的那一霎那,把她喊住了。女人回过头来,看到两个小伙子,问他们有什么事?
屋里透出的灯光,勉勉强强看得见人。夏永山就说是他同学。冯有贵说,是他同学的哥哥,他父亲今天到乡下去拿童真真的行李,然后张诚鼎要带东西回来,他们是送东西来的。
说着搬下来两袋东西。女人感谢不尽,就要往家里拖。两个小伙子说他们来。也不是很重,因为都是干货,但是占那么大的体积,看上去,这女人跟她的儿子一样,小骨架,瘦瘦精精的,也不要她动手,两个小伙子把东西搬进家门了。
屋里的声音传到了卧室里。张诚鼎的父亲醒过来了,开门出来看到两个小伙子,其中有一个有点熟悉,就问他是不是姓夏。
夏永山说是的。
“你父亲是不是夏主任?”见小伙子点头,张翼说,“一看你们爷俩就像。”
“不管我是谁,都只是是你儿子的同学。”
“真的是,恩人来了!”张诚鼎母亲兴奋的一个劲的搓手,“哎呀,我儿子真是交了好运,多亏你这个好同学,给他选那么好的插队的地方,又把我们女儿转过去了,还送了我们一大口袋的袜子,可抵用了——”
父亲觉得难为情,赶紧把妻子的话打断,然后说他们这么晚来要吃个宵夜。还是打蛋下面吧。
两个小伙子都觉得没有必要,刚刚吃饱了,喝足了,所以才赶到现在来。带个东西送送信他们就走。夫妻两个都异口同声问信在哪里?
冯有贵吃饭的时候和父亲住在一起,父亲就把到乡下看到的情况给他全部说了。现在,又把这些情况告诉了那夫妻两个。说还有信在麻袋里面。
打开麻袋,里面果然放着一封信,看了以后,让他们坐一坐,说,他儿子早就来信了,让他父亲收集一批旧衣服、旧鞋子,也装了一大袋子,能不能请他们带过去?
夏永山是说不是我们带去,是我带去,可以的。冯有贵说在屋里坐着热,到外面去凉快凉快,站站就行了。
夫妻两个千恩万谢。张技术员早已经摊开纸张写信,女人在边上团团转,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才好,最后张技术员出来把信给他们,还要他们带一麻袋的东西,实在太感谢他们了。还问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坏了,听说电风扇需要修理是不是?工厂和机关休息的时间不一样,只有晚上有时间,是不是方便去给他们修一下。
“谢谢张叔叔。”夏永山很有礼貌的说,“张诚鼎已经到我们家修过了,修好了。”
他母亲还有点奇怪,儿子什么时候会修电扇的。夏永山说,他不但会修电扇,连拖拉机都会修的。
“这样的人,在单位里就是技术革新的能手啊。”
张翼还在感叹,冯有贵已经把那一袋东西捆在夏永山自行车上,对他们说,妹妹和他们下放在一起几年,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所以要有什么事给他打招呼,他叫冯友贵,父亲是开汽车的,自己在东方服装厂工作,打电话找他很方便。如果要下乡的话,走那个方向也可以把他们带到乡下去。
夫妻两个千恩万谢,说司机好啊,能够带东西,下次要跑那个方向,一定带他们去。
在回家的路上,夏永山夸奖有贵是个热心肠,其他不相干的事,也往自己身上揽。
“还不是看他们家可怜吗?”冯有贵感叹道,“见过那个姓张的小子,看起来精明强干,家里却那么穷。”
夏永山说,贫困的也不止他一家,子女越多越贫困,幸好他们两家少一个子女,少了很大的负担。
“那也未必。董晨晨家里不就她一个孩子吗?穷的叮当响哩。”
“所以说,张诚鼎背上这样的包袱,那就要受苦了。”夏永山为老同学着急。心想,幸亏自己喜欢的姑娘家庭条件都还不错,如果光论家庭的话,文娟比那两个家庭还要好,还考上了大学,对自己痴心不改,嘿嘿,这是不是桃花运呢?想着就笑起来了。
冯有贵他并肩而行,问他笑什么?
夏永山说,孩子少负担就小,独生子女也算是有负担的,不生孩子才没有负担。
冯有贵咧着大嘴巴说单身汉更好,三个饱一个倒,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
两个人就一起大笑。最后问他是不是明天早上走?夏永山似乎和他少了一些芥蒂,就问他是不是要给自己送行?
“我们两个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搞什么18相送啊?”冯有贵哈哈一笑,然后说“我是心疼你的小身板儿,要背那么大个包。我父亲明天要开车出去,可以把你带到长途汽车站。一般是早上6点起来,7:00从单位出发。你明天赶到我家也行,赶到汽车运输公司也行。”
这一包旧衣服旧鞋子倒是不重,但是扛在肩上难看,拖在地下不方便。不过六七点钟天已经大亮,到哪个地方都人头哄哄的,与其到这两个地方,不如一直到长途汽车站,说声谢谢,两个人就分手了。
晚上没人看见,白天扛着麻袋过闹市丢人现眼,有辱斯文。突然想起来,储藏室里有一口大皮箱,很旧了,现在也没人用,继母早就说甩掉算了。但是他总以为自己能够考上大学,到时候提着皮箱上学,破虽破,苏州货,也有个大学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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