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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等一味从父从兄之人，还要想办法叫她晓得自家的好才行！</p>
不知道能不能在延州城内多待一阵子，等叫顾姑娘有五六分同意了，再看好不好厚着脸皮求到平章面前，请他帮做一回媒！</p>
张定崖正美得冒泡，自然对外物毫无所觉，旁边韩勉却是发现出不对来，疑惑道：“怎的这么多秀才！”</p>
他口中的秀才，其实就是读书人。</p>
张定崖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果然周围尽是人，越往前走，人越多，那些人个个步疾如风，偶尔看一眼自家两人，眼中全是惊诧之色，却回过头，复又快快前行而去。</p>
“这不是国子监吗？”</p>
张定崖从前便来过京城，混了数月，对这一处熟悉得很，他抬眼一看，便分辨出自家走到了哪里。</p>
那边韩勉已是翻身下马，拦下一个士子，问道：“小兄弟，怎的此处这样多人，可是有甚大事，我们是不是要绕道？”</p>
那士子挥挥手，一面脚下快步不停，一面回头匆匆道：“今日省试放榜！人人都忙着去看榜，你把马牵远些，不要碍着大家走路了，小心撞着！”</p>
说着说着，人已是越走越远，到得后头，竟是插在人群里左钻又钻，一路小跑了过去。</p>
韩勉与张定崖相视一望，均是面面相觑。</p>
两个读不下书的，虽然知道春闱这说法，可却是半点也不关注，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省试已经考完，更是不知道今日放榜。</p>
“打回头走？”韩勉试探性地问道。</p>
“要多绕半个时辰……”张定崖皱着眉。</p>
两人看了看前方的人山人海，又见后头源源不绝，此时往回，哪里又有用。</p>
韩勉索性拿定了主意，道：“挤过去罢！”</p>
两人贴着坐骑，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靠着蛮力果然一路挤了过去，正要走过榜下，却听前头有人叫道：“谁认得会元是个甚来历！竟是从未听说过！”</p>
又有人回道：“听说是延州的解元。”</p>
“你莫要傻，延州那个鬼地方，解元算个什么玩意！”一人嗤笑道。</p>
“你才是傻！今年一堆子大才都入了延州籍，延州的解元，当得省试的会元，再正常不过了！”有人辩道。</p>
“哪里正常了？不说旁的，还有国子监的人呢！还有蓟州那两个书院呢，大把人才没见得中会元，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p>
那人话才说完，便有人大声道：“自家没见识，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顾延章虽是延州籍贯，却是咱们良山出身！他拜在大柳先生门下，只是不爱出风头，在你口里倒成了‘什么玩意’！”</p>
张定崖正在奋力往前钻，蓦地耳中听得“顾延章”三个字，简直如同遭了一下巨雷。</p>
他反过身，抓住一旁的一个士子，急声问道：“会元是谁？说是延州人，叫顾延章？”</p>
那士子见他身形甚是彪壮，不敢擅动，只得连连点头，指着远处高高的黄榜，道：“你不信，自家去看。”</p>
看个屁，哪里还用看！</p>
延州人，又是叫顾延章，这名字这般少见，难道还有第二个！</p>
张定崖站着有些懵。</p>
他一会替大舅子高兴，一会替自己忧心。</p>
怎的办，延章得了会元，将来一个进士是跑不脱的！</p>
自家如今只得一个三班奉职，不晓得还够不够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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